二返淮西------6
姨太太们听到声响急慌慌躲到屏风后面,昂吉儿说散了吧。姨太太们慌忙穿衣退下。
听说要审讯七个大老,昂吉儿有些慌了神,心说平日里耀武扬威,怎么这么不经打呢?居然被一网打尽。他想这几个家伙虽说是亡命之徒,真要在刑讯逼供下,未必能挺得住,万一供出自己与他们的交往,让朝廷知道了岂不坏了大事。
事到如今,阻止姚天福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加入进去,审询的时候往那一坐,这七个家伙看到自己在场,或许会心存些侥幸,收敛一些不敢乱咬胡说。想到此就吩咐下人起轿直奔按擦司署衙。
姚天福听到通报说昂吉儿来了,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只是不动声色地接待昂吉儿。昂吉儿落坐后,一个劲地恭维:
“此次剿灭七大匪徒,从此天下太平,万民雀跃,姚大人劳苦功高,我一定要向朝廷保奏大人,让圣上嘉奖擢升。”
姚天福说:
“大人言重了,我等朝廷为官,就要效忠朝廷为民办事。剿匪本是下官应尽之义务,不足挂齿。”
昂吉儿说:“老夫在此为官几十年都奈何不得的事,姚大人一下大显神通,短时间就解决了困扰老夫的难题,不同反响,老夫佩服致至。”
姚天福心说,你要是早管何至于到此地步,你为虎作伥,如今抄了你的老底,又想干什么?昂吉儿见姚天福没有言语,接着说:
“此次一定要将这七个盗贼审讯清楚,还民一个公道。我愿和姚大人一起审理这个案子,你看意下如何?”
姚天福笑了笑说:
“大人是不放心,怕我审不了这几个毛贼不成?”
昂吉儿讪笑着说:
“哪里,哪里。我也是想助大人一臂之力,这些日子剿匪大人终日操劳,理应多休息一些。”
姚天福答道:
“谢大人,圣上派我来此任职,掌管一省之刑名和监察百官,审讯盗贼是份内之事,如有什么困难必将请大人相助,到时不要推辞。”
“哪里哪里。”
昂吉儿嗫嚅,不知说什么好。
在姚天福面前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住处。
就在昂吉儿去找姚天福的时候,昂吉儿的大老婆坐着轿车带了一箱金子翡翠来到姚天福的家里。杨夫人开了门,昂吉儿老婆亲热地拉着杨夫人说,妹妹来了后,一直顾不上来看望,失礼了。
杨夫人对她的突然来访,有些奇怪,还是热情地招待。两人叙起家常,衣裳首饰,家长里短,不到一个时辰昂吉儿老婆起身告辞。
临走时留下箱子,杨夫人问,这是什么?
昂吉儿的老婆说,这是我送给妹妹的一点礼物,请收下吧。杨夫人只是不从,昂吉儿老婆却起身便走。杨夫人叫了个车随后送回。
回到家里的昂吉儿看到自己和老婆都碰了钉子,耿耿于怀,茶饭食之无味,躺在舒适的南木雕花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绞尽脑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想我这些年与七个大老的来往已是路人皆知,唯独皇上不知,皇上要是知道了,如何了得,不死也得脱层皮。怎么办呢?只有让他们闭上嘴,永远不要开口才好。直想到半夜时分终于想出了一个更为歹毒的计谋。
昂吉儿的来访,引起了姚天福的重视警觉,他想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今天只是交锋的开头,他深知今后的工作更加艰巨,昂吉儿决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姚天福在牢房内加强了警戒,特地叮嘱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不得接触犯人。
这天上午,天有些阴,下着毛毛细雨,衙门外来了七个衣衫朴素的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手提食盒。
门官挡住。
一人说:“我们是七大老的亲属,请求探见。”
门官摇摇头,说:“不可,姚大人说了,朝廷重犯任何人不得相见。”
一个年纪大的恳求道:
“家门不幸,出了他们这样的败类,我等深感痛心,我们知道这是罪有应得,罪不可恕,应有的报应。纵然他们死有余辜,可是念及我等骨肉相连,血脉相亲,望大人格外开恩,让我们相见一面。”
“是啊,最后给他们送一回吃食,以后永不相见,我们也没有这样的亲属。”
门官说:“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儿,得请示姚大人。”
众人悄悄给门官塞了一把银子:
“烦请大人把食物送给他们吃吧。”
门官面有难色,说:
“这事还非得姚大人同意不行。”
“那就有劳大人去禀报一声。”
门官收下银子去向姚天福禀报。不一会回来说:
“姚大人让你们去他那里商谈。”
几个探亲者见了姚天福忙不迭地磕头,把他们的请求重新复述了一遍。
姚天福捋捋胡须说:
“你们的亲属乃是朝廷重犯,任何人都不能相见,这是朝廷的王法规定的,我让你们相见岂不明知故犯。鉴于世态亲情,本官网开一面,准许你们把食物留下送到牢里。”
“谢大人。”
几个亲属又是跪地磕头。
姚天福一使眼色,狱吏带着几个狱卒把食盒都收了回去。
探亲的人看看事已办妥,对姚天福说:
“谢大人,我们回去了。”
姚天福却说:
“时候还早,急什么,不妨坐下多聊聊。”
这几个人一时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姚天福却不急不慌,慢慢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
不多一会狱吏跑进来。
“禀大人,所带食物喂的鸡狗全部死掉。”
姚天福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大胆狂徒,竟敢戏弄本官,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