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
烟雨用油纸伞抵在身前,伞顶端直对男子下身。如果细看,会发现她的指尖微颤。
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呵,当时救人也未见你戒备心这么重。”
男子温热的气息喷散在烟雨耳畔,像羽毛挑逗着她的心尖。
烟雨一下子愣住了,紧攥着油纸伞的手也松了些。
“寒风?”她不确定地唤着面前男子。
“嗯。”只是一个语气词,却直撩得她心上酥麻,佯装无事地放下油纸伞。看得出,她对男子并没有多少芥蒂。
“借你家歇息几日。”寒风倚着门,静静地看着烟雨。那双略微上挑的丹凤眼煞是好看,如深渊,似墨潭,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深陷其中,不得自拔。烟雨急急移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烟雨顾忌到男女授受不亲。虽说她不在意,但不表示旁人不会嚼舌根。正欲拒绝,眼前浮现出城门处那张通缉令,话语在喉间绕了又绕,最后汇成一个字。
“好。”
寒风挑了挑眉,好似很熟稔地坐在桌旁。烟雨倒也未说什么,自顾自地忙碌着,就和平时一样。
“你唤什么?”寒风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木桌,似是无意问道。
“烟雨。”烟雨把草药收拾到木柜里,拍了拍手。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寒风侧头凝视面前女子,忽低笑着,那笑声宛若悠扬的萧声,载着春风送到烟雨耳畔。
“倒也和你相配。”
烟雨抿抿嘴,脸微红,眼里却划过一丝笑意。生怕寒风就此话题再说下去,她开口道:“我在城门处瞧见一张画着你的通缉令,你遇着什么事了?”
寒风一时无话,手抵在额间,不再轻叩桌面。
烟雨也不多言,她不觉得寒风会对她说什么。两人不过初相识,不必交心。抬头望向天边,落霞艳极,正是倦鸟归林的时候。她准备去煮两碗粥,却听见男子低沉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被通缉之人,就不怕我对你做出杀人灭口之举吗?”
烟雨愣了愣,听出寒风只是调侃之意。她回过头来,朝他莞然一笑,脆生生地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寒风眉头蹙着,轻叩木桌的声音重又响起。他欲再说什么,却被烟雨打断。
“想必你也饿了,我去煮些粥……”
话音未落,寒风陡然起身,似疾风携着烟雨奔进院里,迅速掀起一口大缸,同她藏匿在其中。
“你干什么!”
烟雨欲挣开男子的怀抱,却被男子环得更紧。
“别说话,有人。”
烟雨将信将疑,不过不再挣脱,屏气凝神,听着外界动静。
转瞬,马蹄声阵阵,喧嚣声不绝于耳。
“爷,屋内没有人,那小子恐怕……”
“闭嘴!”
气氛顿时诡异般的安静。
烟雨透过罩在缸上的竹筛的缝隙向屋里张望着,看见那个男人的举动,不由心一紧,手紧紧抓住身旁男人的手臂。
“这椅子的扶手上有血迹。”男人俯下身,手指擦过扶手,双眼微眯。
“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他挖出来!”
“是!”
约摸十来个人来到后院,烟雨只觉喉咙发紧。眼瞧着一个人向大缸走来,她咬了咬牙,紧了紧寒风环住自己的手臂,,左手按住缸壁。
只是她紧张之余,未曾看见寒风探寻的目光。
“轰——”
屋内传来轰炸声,紧接着是男人咒骂的声音。院内的人匆匆进屋,趁此空当,烟雨右手迅速抽出缸底的木板。
两人坠入无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