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闲扭脸循声望去,见瞿园夫人右手按在素女甲子头上,五指成爪,原本绝色面容,如今看来却狰狞可怖,她显然受伤不轻,几次调匀呼吸都不济事,缓缓道:“把解药给我,不然的话,你来看。”说罢按在素女甲子头上的手,稍稍用力,甲子登时痛得花容失色,五官扭曲。
容闲心中一慌,连忙摆手道:“瞿园夫人,你误会了,青空居心叵测,我只是替你试试药,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说罢慢慢挪动身子,将手中药瓶慢慢递给瞿园夫人。
瞿园夫人冷笑,伸手抢过药瓶,冷冷道:“容闲,你好得很,好得很。”一把将素女甲子推开,身子忙向后挪动两步,看着手中的青花瓷药瓶,心中犹豫不决。
素女甲子连滚带爬,来到容闲身边,心中感激。容闲竟为了她,只有一日之缘之人,将决定自己生死的解药,双手奉上,这份侠义之心,着实让她感动。
容闲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心中盘算如何是好,想要像前几番一般调动混元气,却是徒劳。前番均是盛怒之下,控制不住,现在是吓得噤若寒蝉,哪有怒意。
瞿园夫人怔了片刻,像似下定决心,猛的将瓶内药丸倒入口中,用力咽下,默默等着变化,随着药力化解,她脸上逐渐露出喜色,倏地身形闪动,来到容闲与甲子身前,抬起双臂两道气息奔腾而出,扼住两人喉咙。容闲没提防她来得如此之快,闪身欲避,哪知身形甫动,便被瞿园夫人的气息扼住,扼住甲子的气息泛出红光,扼住容闲的气息泛出蓝光,容闲与甲子顿感窒息,脸色憋得铁青,两人情急之下,用力挣脱,竟是无法移动身体。
瞿园夫人冷冷道:“不要徒劳了,这是天罡阴阳煞,神鬼躲不得,安心上路吧。”盯着两人痛苦的表情,瞿园夫人嘴角泛出笑容。
容闲瞥眼看见甲子已经微微闭上眼睛,身子也慢慢软了下去,心中大急,周身混气息没有引导的乱窜,喉咙被掐住后,气息不畅,容闲胸口一鼓一鼓,十分痛苦,仿佛体内气息要爆裂开一半,容闲骇然。
正在此时,容闲猛的想起清隐所说,也不去管灵不灵了,信念动处,运起体内气息,游走于祖窍与命门,天地根忽然顺畅,周身静脉蓦然畅通无阻,容闲暴喝一声,周身紫气萦绕,瞬间气息暴涨,周遭空气一荡,竟将瞿园夫人整个人荡飞了出去,将外堂桌子撞得稀烂。
容闲脖颈儿一阵轻松,猛地咳了几声,深吸口气,清醒一些,连忙附身查看甲子,见她美眸轻轻闭着,探了探鼻息,有微弱呼吸,竟是晕过去了,心中稍宽。
将甲子放平,容闲又气走天根地根,周身气流不断运转,身子仿佛变轻了,竟能感受周围气流。他不敢大意,深知自己与瞿园夫人修为的差距,想如青空这般高手,竟惨死在她手下,其修为与心智可见一斑,护在甲子身前,怒目盯着瞿园夫人,口中道:“瞿园夫人,今日事,我保证我们二人终生只字不会向他人提起,能不能给条生路。”
瞿园夫人站起身,缓缓看向容闲,脸上苍白间带着微微诧异,端庄神态早已不见,狞笑道:“是么?可是,我只相信死人。”说罢,双手结印,身后朦胧间爬出一条青蟒,神态凶恶,细长的毒牙,清晰可见,不停地吐信示威。
容闲心想也罢,看来命该如此,若想逃离此地,想是万难,见瞿园夫人身后青蟒瘆人,更不想引颈就戮、束手待缚,心念急转,苦苦寻找一线生机。
瞿园夫人冷笑,似筋疲力竭,用尽最后力气,颤抖着抬手,玉指轻指容闲,美眸眼中闪过杀机,口中轻喝:“噬敌。”身后青蟒怪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口便向容闲吞噬而来。
容闲吓到双眼紧闭,已经能够闻到青蟒身上的腥气,情急之下,急迫道:“青空解药是假的。”
青蟒倏然而止,一滴蟒涎,滴在脸上,容闲轻轻睁眼,望见青蟒慢慢退回瞿园夫人守候,冷冷地盯着着他,容闲心中一喜,轻吁一口气。
瞿园夫人轻轻将右手探到胸口,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无力的放下手,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瞥眼望见容闲,问道:“哦?你有解药?”“没有。”瞿园夫人双眼一寒。
容闲见她举动心知赌对了,这也并非全凭运气。以他对青空的了解,解药定然不会轻易与人,见瞿园夫人双眼寒光闪过,心知她杀心又起,缓缓道:“但我知道如何配置令嗔血虫沉睡的药。”
瞿园夫人将信将疑,右手五指成爪,显然随时都会暴起杀人。容闲皱了皱眉,心道:“这臭娘们,怎么就这么爱杀人,相夫教子不好吗?”口中说道:“瞿园夫人如果不信,大可将手探到我心口处,自然便知我是否骗你。”
瞿园夫人闻言,犹豫片刻,款步来到他身前,伸手按在容闲胸口,容闲顿感一阵温暖,心中竟十分享受,半晌,瞿园夫人放下手,语气缓和道:“毕竟你与青空不是一路人,否则他就不会用嗔血虫控制你了。”
容闲道:“瞿园夫人体察至微,小的怎么会与青空那病痨鬼一伙。”
瞿园夫人缓缓转身,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道:“三天后清晨,将药送到我那里,别耍花样,否则万蛇噬身,可不好玩哦。”没有瞬息俄延,开门走出典药阁,身子一纵,便消失在门口。
容闲双足酸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呼呼喘气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发起愁来,心中盘算着怎么处理,又想到解药,幸亏瞿园夫人识趣,没有索要配方,不然现在地上躺着的,就是三个死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