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郡,一条清水运河贯通南北,运输业发达,船帮,水匪,鱼龙混杂。
在清水河上有一巨匪,手下百余水匪,名叫混江龙,此人九窍齐开,来往客商皆盘剥一番。
至于其余的那都是些待到江心去,且问你是吃板刀面还是馄饨的货色。
城门外设了关卡,排了老长的队伍缓慢前行。
马车车厢中,听着外面客商嘈杂的叫喊,车轮滚动的嘎吱声,路展平眉头皱起,要是自己去排队,这要到猴年马月?
正想,马车调转方向,绕了一圈,在一处隐蔽的小门处停下。
那马车夫下车,交给看门的大头兵一物事,大头兵笑的合不拢嘴,当即放行。
三人从小门处进入,刚一进入,一股扑鼻的恶臭传来。
啪!
路展平眉头一皱,踩过一滩污水,视野中的是逼仄幽暗的环境。
三人抬步往前,忽的一脏兮兮的半大小伙,单穿一坎肩,从阴影处忽然窜出来。
“哎呦,疼死我了!”
咚!
路展平纹丝不动,怀里的布袋散开,三颗浮肿发臭的人头滚出来。
“嘶……”
这小伙眼珠瞪老大,伸入路展平青袍缝隙中的左手两指虽然夹紧了一坨银锭,可平日里麻利劲儿也不知道去哪了,就是动不了。
“嘿,嘿嘿,您三位是兑通缉赏银的?”
半大小伙麻利的弯腰将三颗头颅归拢起来,将上身坎肩一脱,统统裹住,拽在手里。
“呦呵,你个三只手眼力倒是不错。”
常万泉出声嘲讽道。
“您这是黑吃黑,还是……?”
小伙小声道。
“怎么说?”
路展平沉声说道。
“要是道上黑吃黑,那小的给您推荐两处好去处,城南‘黑骰子’,交给他只要一成,但此人信誉不行,遇见水货,他也玩黑的,再就是淄衣捕头张显文,荤素不忌黑的很,管你何人,托他办事一半赏银给出去,保准到手。”
小伙说罢看向领头的路展平。
快展平摸了下毛绒的下巴:“你这小子看不出我等三人都是来历清白的江湖好汉?瞎了你的狗眼!”
阿秀眉毛颤了下,总觉得他说的有问题。
“是是,小的早看出您三位不同一般,但我不是怕三位少侠着急怕麻烦不是?”
这半大小伙连连陪笑。
“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前头带路,少不了你好处。”
路展平道。
小伙连连点头,领着路展平三人走上宽阔的街道,左拐右拐一刻钟,在一处官府衙门停下。
衙外,矗立两座石狮子张牙舞爪,守门的是两位兵士。
小伙走上前一阵交涉,将那包裹的头颅递给一位兵士,兵士进入衙门。
小伙返回来道:“少侠,等着传唤吧,这缉捕司衙门规矩多,我就先撤了。”
路展平两指捻了粒散碎银子,约莫一钱,抛给他。
“哎呦,多谢少侠,小的告退。”
小伙转头跑了。
没一会儿,那位兵士出来,看向路展平三人:“进来吧。”
路展平,阿秀,常万泉,一前一后抬步入内。
路展平目光首先看到高悬一块匾额。
缉捕司!
三个似刀刻,显得森严威赫。
左右两侧各立五位黑衣力士,气势汹汹。
堂上高坐一男子,身着银白飞鱼服,头戴黑纱冠,眉眼狭长,气质阴柔。
“堂下所立何人?”
“雍州,路展平。”
“河间,常万泉。”
“无名氏,阿秀。”
三人先后自报家门。
“嗯。”
男人点了下头道:“这岭南恶匪皆是你三人所杀?”
路展平抢道:“那可不,都是我们仨杀的。”
“撒谎!这山刀鹏明明便是我锦衣卫百户时真勇所毙杀,你等也敢晃骗我锦衣卫?百户时真勇失踪一事定然也与你等有关。”
那男人语气森然,面目阴冷说道。
“对对,是时真勇,这人水平太次,没过一个来回,就被那杜惟清化成一堆白骨。”
路展平摇头道。
杜惟清?邪道传人,这时真勇贪功冒进,不愧是袭来的百户,愚蠢至极,男人暗自腹诽。
“那杜惟清乃是‘卷人老母’传人,罪大恶极的魔头,为何单单只杀时真勇,不杀你们三人?哼!定是你三人与魔头勾结,来人啊!”
男人道。
“是!”
气势磅礴。
路展平三人才发现,这两侧十位黑衣力士皆是内力深厚的通脉巅峰。
阿秀手握‘赤蜂剑’,面色庄重。
常万泉此刻才知道,常家的名头在锦衣卫面前一文不值。
路展平笑了下。
“带入司狱,好生审问!”
黑衣力士们正要行动。
“柳老弟,今天缉捕司好热闹啊。”
一身着淄衣捕服,头戴黑蓝布帽,脚踩官靴的五旬汉子腰间缀一银章,带笑走入。
男人柳英嘴角一翘:“我道是谁敢闯缉捕司,原来是焦铜卫焦大爷,所为何事?”
银章捕头焦铜卫,八窍强者。
焦铜卫拱手道:“听闻岭南九恶匪首尽皆伏诛,我来瞧瞧是那几位江湖俊杰所为。”
“这三人与我锦衣卫百户失踪身死有莫大干系,柳某正要审问。”
柳英起身道。
“哎,柳老弟,这三人尽是未开窍穴,怎可能与百户失踪有关?依老夫看他们都是义勇之士。”
焦铜卫道。
柳英扶刀走向焦铜卫。
焦铜卫笑容不减。
柳英忽的挤了下笑:“焦大爷说严重了,柳某跟这几个小辈开个玩笑,正要兑给他们赏银。”
焦铜卫颔首:“如此最好。”
一切事毕,焦铜卫领着路展平三人出缉捕司。
柳英盯着焦铜卫的背影,眼睛一眯,脸色阴沉下去。
其口中喃喃:“六扇门!一群搅屎棍。”
缉捕司外。
路展平三人先后对焦铜卫屈身行一谢礼。
“多谢焦捕头解围。”
焦铜卫点头:“你等今日修为低但却不忘惩凶除恶,但万不可骄傲,唯有时时磨练武艺才可百尺竿头。”
说罢,转身离开。
路展平三人平分七百四十两银票后,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杏林堂。
路展平走入,迎面一股药味熏的脑袋一阵昏。
堂前抓药,堂后诊治。
一红木高台,台后坐一老大夫。
这大夫抬头看一眼来人,道:“抓何药?”
路展平递过去一张纸。
老大夫接过,只看了一眼,便离开纸片,上下打量路展平。
路展平挠头:“大夫?我有何不妥?”
老大夫慢条斯理的说道:“瞧你年纪轻轻气血旺盛,怎的也要走捷径?”
路展平笑道:“有捷径不走是傻子。”
老大夫点头:“益阳散加一年人参三银子一贴,五年人参十两银子一贴,十年人参二十两一贴。”
听罢价格,路展平暗自咂舌,他分的二百两带上阿秀给的三百两,一共五百两银子,也买不了多少,而且修炼‘赤焰功’需要每日三练,一日三服。
“咳咳,五年人参的,给我五十贴!”
路展平说的豪壮,老大夫笑开了花,露出光秃的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