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清水楼台花下月
柳苏月秀眉微微一皱，睨视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女子，表情有些不快，选秀女的时候是她和沈星璃还有太皇太后一同定下的，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嚼舌根子。“榕太嫔，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本宫和老祖宗还有郡主找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入宫为妃？”
榕太嫔马上跪地道：“姐姐饶命，榕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今儿个当着这么多新人的面儿，你倒是好好给本宫解释解释。”
“榕儿，不敢。”
“不敢？本宫以为你封了太嫔能够老实点，毕竟在她们面前，你也算是半个长辈，如此口无遮拦，本宫怎么能轻饶你。”
“啊？太妃饶命……”
“太皇太后到……”
“太皇太后吉祥，千岁千岁千千岁。”待着太皇太后道了平身众人才起身坐下。
“苏月，刚才是谁在喧闹啊？”
“回禀老祖宗，刚刚是榕太嫔口无遮拦，苏月就教训了她几句。”
“哦？哀家当是谁呢？说说吧，你又如何了？”
“太皇太后饶命啊，榕儿不敢了。”
“不敢了？”太皇太后看向柳苏月道：“苏月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榕太嫔说是妤淑仪身份来历不明。”柳苏月认真禀报道。
“你说的可是宓妧羲？”见柳苏月点点头，太皇太后淡淡说道：“什么叫身份不明？你是说哀家找了个来历不明的人去狐媚皇上吗？”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宓妧羲还跪在地上，手心也是一层薄汗，正在这时太监扯着嗓子道：“皇上驾到……”众人又给皇上行礼，慕容灏熙恭敬地给太皇太后行了礼后，又对柳苏月说了几句问候的话，这在太妃中是绝无仅有的，众人心中有了思量。
“不知道何事惹得皇奶奶不快，孙儿定不饶她。”
“皇上饶命啊……”榕太嫔已经慌了神。
“为了何事？”
“皇上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太嫔口无遮拦，说是妤淑仪身份不明，只是本没什么，只是这淑仪是本宫同老祖宗和郡主一起看好的，各方面都是不错，才留了名字的。”
慕容灏熙来了兴趣，他大约记得有这么个人，只是听说是沈星璃觉得不错的，就一时兴起给了各赐号。宓妧羲见皇上不说话，忙道：“嫔妾宓妧羲见过皇上。”
慕容灏熙将目光移到声音的源头，见她恭敬地抵着头，一身再朴素不过的青色宫裙，不禁眉头微皱，若是没记错他赐给她的是延禧宫，那里的奴才是最勤快的，怎么让一个淑仪穿的如此朴素，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嘴上却不能说让她抬起头来，想了想才道：“你先起身吧。”
很久以后不仅慕容灏熙还会记起，就连宓妧羲也还是无法忘记，这一次初见，彼此的震撼，若是没有这一见，是不是就没有以后所有的痛苦和纠结。可是那一刻，确实就留在了彼此最美好的回忆里，只是这回忆终被搁浅。
宓妧羲缓缓起身，动作极其的柔美，微微抬起双眸，慕容灏熙眼中全是惊讶，好一个动人的女子。雪白的肌肤，没有用任何脂粉，水灵的眼眸仿佛就像是夜明珠一般，熠熠生辉。嘴角微微带着的一抹浅笑，还有脸颊的一丝绯红，更添了一份妩媚，两份娇羞。
而在宓妧羲的眼中，同样是震撼。这个年纪轻轻的俊美男子就是开国皇帝吗？怎是如此的年轻？这般看起来温婉如玉的男子沈星璃难道不喜欢吗？即便是便服，也遮掩不住他帝王的气概，脸上不觉有些微微泛红。
柳苏月看着二人眼中的情愫，心下明白了些。忙道：“皇上，您看这事情……”
慕容灏熙回过神来，也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正色道：“妤淑仪好像是宓家的后代吧。”
“回皇上，嫔妾正是。”
“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吗？”
“家中还有一位姐姐，不过已经嫁给长孙家的长子。”
慕容灏熙一挑眉问道：“你姐姐是宓雪妃？天下第一美人？”
“家姐是宓雪妃没错，只是……这天下第一美人，嫔妾就不敢替姐姐应承了。”
“爱妃生的如此这般，恐怕还真不是虚传。”又看向榕太嫔冷冷道：“妄议后妃，其罪当诛，念在你曾侍候过父王的份上，就终生囚禁冷宫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看着那样一个还算年轻的女子，竟然因为住了冷宫而谢恩，人人不觉心下都是一慌。
慕容灏熙对柳苏月道：“皇奶奶喜静，恐怕也是懒得多管这些，后位空缺，这东西十二宫的俗物，就劳烦太妃了。”
众人心中也是知道，皇上这话就是说现在柳苏月暂时作为后宫的决策人，地位自是不用说。“皇上客气了。”
“朕听说平阳公主有些发热，可是请了太医看过？”
“劳皇上费心，柔嘉只是贪玩有些染了风寒，昨儿个郡主已经请了太医看过了，又和平安公主在本宫那儿陪了许久，想来已经无大碍了。”
“这般便好，朕前些日子答应柔嘉的紫晶杯已经让人寻来了，等着她好了，就让她到朕那里拿吧。”
“本宫现在这里替柔嘉谢过皇上了。”
一家人唠着家常，底下一干众人虽然陪着笑，却插不上一句话，宓妧羲已经从刚刚初见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喝着茶平复着情绪。倒是对坐的金玲貅有些坐不住了，竟然起身道：“皇上……”
慕容灏熙有些不悦地看着金玲貅，淡淡问道：“良妃有事吗？”
“臣妾……皇上都没去臣妾的咸福宫，今儿个皇上陪着臣妾可好？”
柳苏月心下一笑，这个良妃还真是心无城府，反倒是刚刚带给皇上震撼的宓妧羲一直静静地品着茶，没有丝毫地不耐烦。慕容灏熙厌烦道：“朕还有折子要批，改日再去吧。”
“皇上……”
慕容灏熙沉下脸来道：“良妃到底要做什么？”
见慕容灏熙脸色不好金玲貅马上噤声，一脸委屈地请罪。太皇太后有些无奈道：“好了好了，哀家也知道这些日子皇上冷落了你，但是你现在毕竟是良妃，说话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况且皇上以国事为重，你还要说什么？”又看向慕容灏熙道：“皇上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哀家听说妤淑仪泡了一手好茶，不如就让她给皇上泡茶吧今日，这养心殿奴才都心，却也是少了贴身的女官，也就是稍委屈妤淑仪了。”
宓妧羲早就听出话中的意思，见慕容灏熙也未反驳，才恭敬道：“为皇上煮茶，是妧羲的荣幸。”抬头，再次四目相对，只是一愣，宓妧羲随即莞尔一笑。
延喜宫的华丽是各宫中的翘首，可正殿却被宓芫曦装扮的格外清丽，慕容灏熙看着宓芫曦娴熟地泡着茶，手中是精致的茶盏，和浓香的龙井相得益彰，“皇上，好像很喜欢喝茶。”
慕容灏熙淡淡一笑，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倒真是有些功夫……朕对茶喜欢谈不上，只是享受那种苦香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