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在一间黑暗的房子里,手脚都绑着,马振此刻酒也醒了,身子上,隐隐的痛着。他努力睁开眼睛,向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人靠着墙睡觉。“喂,兄弟,喂”,马振小心喊着。那人懒洋洋的走过来,“什么事,快说”。“兄弟,你过来一点”,马振边说边往外挪了挪身子,见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兄弟,这是哪里呀,为什么把我抓来,这样,你往前一点,我这怀里还有点银子,你拿去,兄弟只求你帮我一个忙,锦衣卫有个叫马童,你帮我去找他,告诉他我在这里”。
“你这钱,我是没命拿,我也劝你不要想着出去,这是哪里,锦衣卫马童又算什么东西”,那人又回到原处,打起盹来。马振彻底懵了,这天下居然还有不怕锦衣卫的,是不知道还是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马振相信后者,“哥们,这锦衣卫虽然你们不知道,可蓝玉你知道吧,这么大一英雄,照样被锦衣卫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会儿人皮都扒下来了”,本想吓吓那人,可他听了,仿佛跟自己没关系似的,并不为所动。
马振没有办法,又放下态度,低声哀求道:“兄弟,你告诉我,为什么把我抓来好不好,你们又是那个衙门的”,那人没有看马振,只是低声说了句:“给你提个醒宫女彩儿”,马振听到彩儿两个字,立刻明白了,这伙人应该就是马童说的,锦衣卫中的锦衣卫,想到这里,马振叫起冤屈来:“各位老爷,小的冤枉啊,我也是周骥说的,跟我没有关系啊”,“住嘴,再叫唤舌头给你割下来”,那人敲着大门道。
“是谁对马兄弟这么无礼,我不是说把马兄弟请过来了吗,谁让你们捆的,还关在监狱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朱虎边往里来,边骂道。
“对不住,对不住,愚兄来晚了”,朱虎说着,让底下的人解开了马振的绳子:“听说你跟马童是换命的兄弟,我跟马童关系也一向很好,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这些下人,全没有待客的道理”。
说着在马振身边坐了下来,马振有些局促不安,难道这就是朱虎?“我过来主要是奉命询问你一件事情,关于尚寝局彩儿的,希望你可以坦白告诉我”,朱虎道。
“我说,我说”,马振恐慌道,一股脑把知道的全说了,朱虎等马振说完,又问道:“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我只跟我大哥马童说过,其他人就没有了”,马振答道。“好,我相信你,一会就安排兄弟送你出去”,朱虎说完,站起来对旁边的人,用了一个眼色,就走出去了。
待朱虎出去,就有两个人进来,他们道:“朱大人,让我们送你出去,不过这里不比锦衣卫,需蒙上眼睛,一路上不准说话”,马振听了,忙点头答应,只要能出去,恐怕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马振闭上眼睛,任他们绑上眼睛和双手,等着被领出去,可是他却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死亡的厄运。
两个人绑好马振,招呼了一声,就打开牢门,走出去了,在牢门外面,一个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绳子,此刻正打成一个套等着他。马振对此一无所知,当他的脖子触碰到绳套时,慌忙退后两步,可一切都来不及,立刻有一群人围上来,按着马振,将绳套套在脖子上,将他吊了起来,马振挣扎着,越挣扎,绳套越紧,他能听到自己喉骨断掉的声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家乡,看到一群儿时的伙伴在蹦着跳着,跑向自己,自己正要伸手去抓,一切却又慢慢模糊,直至消失。
朱虎在远处看着,待马振死了,转身回宫复旨去了。朱元璋听了,万分震怒,这辈子他最恨的就是身边人背着自己做事情,宫女私通,他尤为憎恨。而锦衣卫蒋瓛和马童居然也瞒着自己了,朱元璋决定给蒋瓛提提醒,至于周骥,周德兴,自己本想找他们的错,没想到自己就送上门了,尚寝局彩儿居然敢跟外人说自己的房事,这就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朱元璋吩咐了几句朱虎,朱虎点头离去。
朱虎离开乾清宫,带着一群人直扑尚寝局,彩儿此刻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时不时出现周骥那伟岸的身影,彩儿越想越难耐。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彩儿没反应过来,房门就被踹开,见是朱虎,彩儿莫名的感到恐惧,她知道自己事发了,要不然朱虎绝对不会亲自来,这皇上的宫闱历来都是王义负责的。
朱虎进来也不多说,招呼手下人架起彩儿就走,将彩儿关起来,朱虎马不停蹄的,转向锦衣卫,将正在内宫执勤的马骥也偷偷抓起来。
两个人被带到一处,周骥反绑着双手,朱虎招呼众人,将周骥按倒在地,就用水火棍打起来。
周骥疼痛不已,抬头看着彩儿,看到彩儿已经被除去衣服,周骥挣扎着对朱虎道:“朱大人有事冲我来,别动彩儿,是我强迫她的,跟她没有关系”。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担待的起吗”,朱虎冷冷的问。“朱大人,卑职求你,你去跟皇上说,我周家的功勋全部要了,求她放过彩儿,彩儿已经怀了我周家的骨肉,我周家几代单传,求皇上看在我父亲为他南征北战的份上,给我们周家留下一点血脉”,周骥顾不得疼痛,对朱虎哀求道。
朱虎没想到彩儿已经怀孕了,他赶忙止住彩儿,匆匆离去,周骥却没有好运,水火棍还在不停打着。朱虎将周骥的话禀报给朱元璋,朱元璋听了,并没有立刻回话,他的脑海里想着周德兴的功劳,这个淮西的老兄弟,从起义初就跟着自己,算来是比较听话的,尤其是晚年,自己请求放弃兵权,去中都养老,想来似乎应该给他留下一脉,可他的儿子居然敢淫乱后宫,到处说自己的房事,这谁能受得了,想到这里,朱元璋也顾不得了,他用力挥了挥手,朱虎见皇上无意改变决定,就退了出来。
此刻周骥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彩儿这边也哭的昏天黑地,周骥之所以能够忍着一口气,就是想着皇上能够看着父亲的功劳,放过彩儿。朱虎走进来,冷冷的看着周骥,周骥注意到朱虎,提着气,断断续续的道:“朱大人,朱,朱大人,皇上是不是同意了”,朱虎不说话,他朝随从递了一个眼色,就有人架着彩儿坐上了木驴。这木驴是锦衣卫发明出来,专门惩治宫女不法烂淫的,木驴中间有一个长长的木棍,彩儿被架着按上去,下体就开始流血,周骥见到,顾不得疼痛,就想要挣扎起来,众人按不住他,周骥向前爬去,边爬边骂:“朱虎,我操你祖宗,老子做鬼也要日日夜夜缠着你,你这个走狗,你以为那朱元璋就能放过你吗,你会比老子死的还要惨”。因为下肢被打烂了,周骥并没有爬太远,朱虎冷冷的听着,不为所动,只是朝旁边的人看了眼,众人上前,用水火棍朝周骥头上狠狠砸去,不一会就将头骨砸烂,脑浆迸裂一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周骥看到彩儿坐在木驴上,身子上下起伏,彩儿凄厉的声音,不断钻进自己的耳朵……
收拾完周骥和彩儿,朱虎命众人将身体焚烧,敲碎骨头,着人送到王耻那里,浑在便桶里运出城去。
朱元璋待朱虎出去后,转身对王义道:“你去传旨,让江夏侯周德兴明日见咱”,王义领命出去。
周德兴,连夜收到旨意,不明就里,一早就候在宫门口等待召见。可皇上并没有见他,只是让王义出来问话:“周德兴,你知道周骥昨天去了哪里吗”,周德兴有些茫然道:“罪臣不知”,“他昨天已经被皇上杀了”,王义说完,看着惊愕不已的周德兴道:“他淫乱后宫,罪恶无极,看在你往日功劳,许你自尽,不必见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