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小白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紧紧抓着周城西的胳膊,却说不出话来。
“感觉好点了吗?”周城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白点了点头,但是仍然很虚弱,没有什么力气。小白闭上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艰难地动了动床尾的脚,她感觉到了不舒服。
周城西明白小白的意思,不过,难的是自己怎么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放下男女之嫌了。只好把目光再次看向小白,只见小白的眼睛依旧闭着,并没有太多的暗示。
周城西有些后悔,真应该在小白昏迷的时候就处理好这件事的,拖到她醒,反而更麻烦了一些。
但是又不得不做,周城西下定决心,一定得帮小白收拾干净才行。否则,一直躺在那被窝里,肯定不好受。还会影响周城西和小白的食欲。
不过用什么办法才能既把小白收拾干净,又能避免尴尬呢?这个问题周城西苦苦地思索着。
让小白洗个澡,但是她自己浑身没力气,只能我帮她。但是这样岂不是尴尬得要死。周城西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脑筋飞速的转着。
只可惜庙里的菩萨已经烂成了泥,求也求不灵了。想不出办法,周城西便在这破庙里走来走去,直到想到办法才肯停下。
睡在床上的小白心里好生气愤,心说这傻子真的是白痴一般,明明自己已经很明确地暗示了,却还是那么犹豫不决,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装的傻。
小白的这番话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很小的哼哼声。
周城西却以为是小白感觉难受了,反而更加的着急起来。可得赶紧找出办法来,否则多想一刻小白就得多忍一刻。
正急得摸不着头脑时,周城西在破庙的后面屋檐下一点点,发现了一根小指细的绳索。绳索的两端系在屋檐上,中间是垂下来的,整根绳子竖起来有两个人那么高。
看到绳子,周城西想起一件玩物来——木偶。这木偶用几条线牵着,便能在人的操控之下完成很多的动作。现在小白的身体就和那木偶差不多,就借用这个绳子来操纵小白的身体,不就可以完成洗澡的动作了吗?
周城西有些得意,爬上屋檐将那根绳子摘下,用柴刀斩成两段段。找来将根长短一样的木棍,将两根绳子绕成环,绑在木棍的一端。
木偶的“线”做好之后,就需要一个澡盆,这个澡盆倒是好办,这破庙的后面有一口废弃的棺材。虽然里面生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洗干净了的话还是很不错的。
等到一切齐全以后,夜幕已经降临了,破庙内外一片漆黑。小白清醒着,不过依然是闭着眼睛的。
周城西想将灯火点上,不过手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心想,这黑漆漆的倒方便了很多。
从后面水井里打来水,在锅炉里烧热,倒进棺材里,一桶接着一桶,直到水到了一大半时才停下。周城西连着被子将小白抱起,挪到棺材前,将她轻轻放进棺材里。吹灭了灯火,将被子拿了出来。反正被子是要洗的,沾一点水也没什么关系。
将被子放在一旁之后,摸到棺材让旁边,将两个绳环套在小白的手腕上,周城西坐在小白对面,面对着破庙的前方。正式开始操纵起来。
屋里漆黑看不见,周城西凭着感觉来帮助小白,自己手握着木棍一端,另一端套着小白的双手。
但是周城西完全没有顾及小白的感受。小白的手腕被那绳子磨得十分的疼痛,可是却叫不出来。只又眼泪骨碌骨碌地往下掉。在说周城西虽然能清楚记得大概的位置,但是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只是周城西一厢情愿罢了。
小白的心里只想对周城西说一个字——滚。
这件破庙之中其实是有人在这里居住的,只是这个人颇为神秘,县里许多的人都不知道。
这晚上,原本住在这里的“雪中仙”喝了点酒,心里闷闷不乐,摇摇晃晃的走到这破庙门前。
他知道昨天,这破庙里来了一对夫妻,在这里面避难。本是天涯沦落人,“雪中仙”也不愿意去打搅,便不像以前一样从正门进去。而是从侧边绕到庙后,在庙后休息。
庙后面有一根绳子挂在屋檐上,有一口棺材放在地上。这一根绳子和棺材便是“雪中仙”的栖身之所。棺材用来放一些杂物,绳子便是“雪中仙”的床。
但这天晚上可发生了一件怪事,当“雪中仙”走到庙后时,发现棺材居然不翼而飞了。不过不要紧,里面那些杂物不要也罢。凭自己的本事不需多久就能挣回。就在“雪中仙”正要上“绳”睡觉时,飞身跃起,睡了个寂寞,从屋檐原本栓绳子的地方重重落下。
“雪中仙”心说这奇了怪了,怎么连床都没了?刚才这一摔,把酒醒了一半。摸着脑袋有些费解,这贼偷一根绳子有什么用?
正疑惑的时候,破庙里传来异常的响动。“雪中仙”进去一瞧,只见这一对夫妻在黑漆漆的屋子内不知在干些什么事。听声音并不像是在做正经事。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雪中仙”都能理解,不过那水声是从何而来?这样“雪中仙”浮想联翩,“雪中仙”经常在县城里的“花月楼”里喝酒,知道会有些顾客喜欢边洗澡边喝酒,叫做“鸳鸯戏水”。
不过一对逃难夫妻,能玩“鸳鸯戏水”也太过于稀奇。暂时不说有没有心情,就连盆子都没有……
想到这里,“雪中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用打火石点上。将屋子里微微照亮,火光之中,见一穿着捕头衣服的男人执两根木棍,将一女子的双手绑着。肆意地玩弄着,那女子坐在装满水的棺材里,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下啦。
原来,这一对不是夫妻,“雪中仙”顿时怒气冲天,这城里的衙役捕快除了那个叫周城西的,都是些吃人的恶鬼,“雪中仙”对这些人是恨之入骨,往往是遇到一次就打一次。但是这一次,“雪中仙”却起了杀心,这捕快在这里如此折磨一个柔弱的女子,简直是失灭了人性,比那些欺负人的衙役可恶千倍!
“雪中仙”不等那捕头反应过来,飞上去一脚,便将那捕头踹飞到庙门前。
紧接着拔出长剑,直刺那捕头胸膛。那捕头虽然被踹出了一口血来,但反应顿时快了许多,见“雪中仙”的长剑袭来,起身已经躲不开了,便向“雪中仙”的脚下滚去。“雪中仙”的长剑不能立即转向,那捕头便抓住了这一点从剑下死里逃生。
躲过了剑刺却躲不过“雪中仙”的脚踩,那捕头滚到“雪中仙”的脚下,“雪中仙”顺势一踩,踩到那捕头的背心,听见哇的一声,那捕头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趁着机会,“雪中仙”收回剑势,便要直取了那捕头的性命。大喊一声:“狗贼!去死!”那捕头被“雪中仙”死死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自己的性命就要没了,便闭上眼睛。
“雪中仙”的剑尖刚刚插进那捕头的背心半尺,黑暗之中便飞来一把柴刀,将“雪中仙”手里的剑弹开,若不是“雪中仙”闪躲及时,恐怕要给那柴刀斩断了脖子。
那捕头趁势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墙角躲去。“雪中仙”回头看见那把柴刀,陷在墙里。刚才那力道之大,足足砍进了两尺的深度。
不过那捕头趁机会不往外跑,却缩到墙角里,便是自寻死路。“雪中仙”提起长剑,又向那捕头胸前刺去。又在剑尖刺进那捕头胸口半毫不到,柴刀之声又在身后响起。“雪中仙”一个翻身将那柴刀躲了过去,心里却连连地说着,好险好险……
这时,“雪中仙”也不敢再大意了,他似乎察觉到这捕头的来历可能不小。这把旧柴刀里好像被人施了法。“雪中仙”不敢再冒然上前,而是死死地盯着这个捕头。
周城西浑身疼痛,胸中的血一口一口地往外冒,憋也憋不住。这突然来的袭击让他惊慌失措。不过好在有那柴刀相救,才保得住性命。现在他坐在墙角喘息着,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小白,不知道这个人会对小白怎么样,如果他敢动一动小白,那么就和他同归于尽。周城西自知自己现在没法打赢这个人,但是借助柴刀还是有办法同归于尽的。
周城西想着,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小白望着周城西,似乎想扑过来保护周城西,但现在小白只能流泪,这次是为周城西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