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背对着她,她只觉得这人清瘦的不少,背影看上去已没有以前那般宽广,这样想着眼泪却是又不争气的下来了。
苏怀瑾感觉到有人进来,以为是沈征北任务完成来向他汇报,他便没回头,站在案前看着地势图分析形势,等待沈征北汇报。
可等了一会沈征北都没有出声,他不惊疑惑,边说边回头:“怎么不出声?可是有什么棘手的地方?”
地方二字其实他并未完全说出来,因为落入他眼里的不是沈征北,而是风尘仆仆的杜京墨。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收紧,他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个梦,若他动作大了,梦就会醒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对方,相顾无言却胜过言语万千,直到杜京墨略带生气的出声:“我千里迢迢吃尽苦头来找你,你准备就这样站到什么时候?”
听见杜京墨的声音,苏怀瑾才敢真的确定这不是梦,快步上前,就将杜京墨揽进自己怀里,杜京墨先是紧紧拥住,又想起了苏怀瑾的伤口便将他推开。
苏怀瑾半是委屈半是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杜京墨脸色微红指了指苏怀瑾的胸口:“你的伤口,应该还没好全,我怕压着。”
苏怀瑾不以为意:“不用管它!”说罢又将杜京墨拉回怀里。
杜京墨原本想不依的,可是苏怀瑾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她一时之间舍不得离开,她在路上担心了那么久,到了锦州也知道了他性命无恙的消息,可实在比不过活生生的人来的安心。
两人静静相拥许久,杜京墨却突然清醒,她光顾着进来没注意她姐姐,便从苏怀瑾怀里出去:“光顾着你了,姐姐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苏怀瑾笑着说:“姐姐也来了?”她听见杜京墨说光顾着他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跟着杜京墨一起往营帐外走,哪里还能找到杜云苓,杜京墨又急又悔不过又立马想到,方才沈征北也在,应当是跟着沈征北去了吧,虽这样想着,心也不能放下来,军中多是男人,一个女子到底危险。
“小妹!妹夫!”杜京墨还在急着就听见杜云苓在喊她,原来杜云苓是去了沈征北的帐子稍作休整。
沈征北也过来了,向苏怀瑾行礼:“将军,人我已经送回去了,知府大人说会尽快给您消息。”
苏怀瑾点点头:“尽早查清我们也能尽早回去,对了,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军中条件艰苦,她们在这里怕是呆不惯,待会你将她们二人送回锦州我的宅子里。”
默了又加上一句:“把张礼也叫上,让张礼就留在那里负责她二人的安危。”
杜京墨一听要将自己送回去,立马反驳:“不行,我不回去,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是为了照顾你,我才不要去那什么宅子里呆着。”
苏怀瑾却是不容她拒绝:“军营乃重地,你来探望可以,我不好留你太久,况且如今匈奴尚未解决,我须得全神贯注,你在这里我照顾不了你。且军中条件艰苦,你本来就吃了那么多苦头,我如何还能让你再吃苦。”
杜京墨知道自己不能让苏怀瑾为难,他站在高处,如果她做不到在旁边扶持他,那么她也一定不能在低处拽着他。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杜京墨和杜云苓还是坐上了马车,苏怀瑾还想和她说说话,杜京墨却使起了小性子躲进了马车里不肯露脸,苏怀瑾失笑,仔细叮嘱了沈征北和张礼,站在军营口目送马车离去。
马车一动杜京墨的眼泪就下来了,杜云苓将她揽在怀里:“你这又是何苦?”
杜京墨撅了嘴:“我就是不想他那么畅快,我还想,还想让他多念着我一点。”
杜云苓不由得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你小心思还挺多,我看你两那腻歪劲儿,当真是小别胜新婚。”
杜京墨被揶揄了也不恼:“姐。我以前也不这样的,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吧。”
杜云苓笑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瞧着也挺好的。”
回去的速度慢很多,苏怀瑾也命人将马车好生打点了一番,是以杜京墨和杜云苓二人并没有多难受,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天早已黑了,而杜云苓和杜京墨两人也疲惫不已,进宅子的时候什么也没注意,就跟着张礼往里头走,进了房间却见洗漱的东西早已备好,二人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路上的疲惫,洗完澡后又见房间的桌子上有宵夜,二人已是饿极,狼吞虎咽将桌子上的吃食吃了个一干二净,便倒头就睡了。
这一睡,便是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杜京墨微微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想了好久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想到昨天睡觉前吃的那一顿,碗碟什么的还没收拾,杜京墨便挣扎着起身。
却发现桌子已干干净净,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熏香,杜京墨一惊,将一旁还在沉睡的杜云苓喊醒:“姐快起来快起来!”
杜云苓不明所以,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杜京墨摇了摇她:“碗碟,咱们昨晚的碗碟不见了。”
杜云苓还没清醒,就见门突然打开,进来了两个大约四十多的妇人向她们请安:“夫人们醒了?让奴婢伺候您二位梳洗吧?!”
说罢便向杜京墨和杜云苓走来,手里拿着衣服想要给二人穿。杜云苓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和杜京墨两个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来!”
二位妇人面面相觑,她们是被将军安排来伺候这两位夫人的,可这两位夫人又不让她们伺候,想了想怕是认生,穿着青色衣衫的那个便开了口:“两位夫人莫要认生,奴婢是将军特地安排过来伺候两位夫人的,两位只管放心,我们定是轻手轻脚弄不疼二位的。”
说罢便又要上前服饰杜京墨和杜云苓穿衣,杜京墨和杜云苓哪里肯,从这二人手上拿了衣服便自己穿了起来,徒留两位嫲嫲在原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