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了船之后,杜京墨才惊觉的发现自己原来晕船,不仅她晕,杜云苓也晕。
不过她晕船不过是觉得头昏脑涨浑身乏力,杜云苓却是实打实的呕吐,在船上的这几天不管吃什么不一会儿就能全吐出来,便是清淡至极的白粥,喝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也一定会吐出来。两人一开始还能欣赏欣赏沿岸的风景,到后面则是成天的在船舱的床上躺着,一日盼过一日希望船赶快靠岸。
终于,在航行了一个多月以后,她们终于在京城靠岸下船。京城的繁华让杜京墨和杜云苓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她们甚至来不及欣赏,因为她们立马被安排坐上了马车像苏怀瑾所在地锦州赶去。
马车上,许多天未好好进食的杜云苓终于有了吃东西的胃口,镖师很细心的给买了包子:“姑娘别嫌弃,实在是要赶路来不及,不然这京城许多吃食姑娘都能吃得的。”
听别人还喊她姑娘,杜云苓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无妨,饿了这么些天便是树皮也是佳肴了,哪还那么讲究,总得先到了锦州,日后总有机会再来这京城的。”
说罢将手里的肉包子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杜京墨,杜京墨却摇摇头,她没有胃口。
杜京墨的心是悬着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苏怀瑾是生是死应当已经有定论了,消息可能也已经送回了四川,但是她在路上,她不知道,她还得继续往前走。
苏怀瑾遇刺的消息没传回来之前,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一点想他而已,因为自己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习惯了他和自己一起经历风雨,可是当她听到他遇刺以后她就知道,她绝对不是只有那么一点点想他而已,是很想很想他。
不过稍作休整,杜京墨与杜云苓也不愿多停留,镖师便立马赶起路来。
本以为离开了船就会好过一点,却没想到马车更是熬人,船上晕很了还能去船头吹吹凉风风透透气,马车就不行,终日闷在一个车厢里,如今已入三伏天,北方炎热干燥,即便开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且因为加紧赶路,一路上各种颠簸自不必说,只才坐了一天杜京墨和杜云苓便觉得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
在马车上颠簸了十来日以后,杜云苓和杜京墨终于到了锦州,进了城里以后杜京墨和杜云苓才知道苏怀瑾不在这里,苏怀瑾的军队驻扎在锦州往北十里的地方。只是军队乃是重地,这会还在打仗时候,没有文书轻易去不得。
杜京墨心情急切求着守正:“这位大哥,您行行好,我们赶了两个月的路才来了这里,就为了去见大将军,您就放我们过去吧!”
守正也很无奈:“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实在有死命令在这,两月前将军还遇刺了,现在实在是不能轻易放人过去,我就是放你过去了,你一个女子被发现了轻则就落入军营出不来,重则则是死罪!便是我这个放你过去的人也逃脱不得!”
听完守正的话,杜京墨面如死灰,她如今好不容易来了锦州,却见不到苏怀瑾的面,如若想要见到苏怀瑾就得承担严重的后果,虽然苏怀瑾可以保住他,可是规矩不能因她而破,不然苏怀瑾以后如何治军,再坏一点,可能就是圣上狡兔死,走狗烹的理由。
杜京墨稳了心神问道:“好,我不去了,我就是问问您,之前大将军遇刺,现在,现在可好了?”
杜京墨不敢问其他的,问完就盯着守正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将军遇刺的确凶险,我听说那刀都没入胸膛几寸了,不过大将军福大命大被救回来了,本来啊应是挪回咱锦州养着的,只不过大将军现在不宜舟车劳顿,就怕伤口再裂开,再加上大将军不愿意离开军营,所以现在还在军营里。也是因为遇刺,所以现在去军营的没有文书轻易放不过去。”守正答道。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杜京墨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回头看着杜云苓,姐妹两个眼里都有泪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只是她们终究是难见到苏怀瑾,杜京墨吸了吸鼻子:“罢了,姐,我们且先找个地落脚,知道阿瑾平安就好,想见他我看不是那么容易,我们还得慢慢来。”
杜云苓点点头,挽着杜京墨回头准备去找客栈,四下观望时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在脑子里想了一会才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嘴巴也已经出声:“沈征北!”
沈征北是来锦州递消息的,如今匈奴虽退但将军总是不放心,所以还要在军营里再待上一段时间,前几天军营里揪出一个细作,竟是锦州人不知为何会投敌。沈征北就是负责将这细作押送回来,让锦州官员认认顺便摸清余党。
他消息传递完就准备骑马赶回军营,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他很熟悉,以至于在听到的第一时间不是看向喊他的人,而是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
杜云苓和杜京墨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跑向沈征北。
沈征北见到两人则是吓了一跳,两人面色暗沉,衣服也不平整,,一看就是一路受了不知多少苦来的:“二位为何在此?”
杜云苓说道:“我们听说将军遇刺,便赶了过来,只是我们见不到将军,你能带我们去见将军吗?”
沈征北点点头:“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去向知府要了允许你们二人入营的文书便来。”说罢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沈征北就回来了,还拉了一辆马车:“二位将就一点了,锦州地界无甚好的马车”
杜京墨和杜云苓摇摇头,这一路上走过来哪里还会嫌弃,镖师见杜京墨和杜云苓两人找到了人便起身告辞回四川了。
马车快速前进,杜京墨却恨不得再快一点,短短的十里地,杜京墨却感觉走了很久,她知道自己就快要见到那个人,哪怕杜云苓和沈征北二人聊天也不能将她的思绪拉回分毫。
终于,在听到一声:“进!”后,杜京墨回过了神,又有一会儿,马车停下了,杜京墨马上下了马车,见沈征北想进去通传,杜京墨摇摇头,她一步一步向营帐走去,营帐口有想拦她的的士兵也被沈征北眼神示意停下了。
杜京墨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营帐,看见了那个她这两个月以来朝思暮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