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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宝剑青锋无力行 苍颜醉色恨长生

高墙环护,一排垂柳横列在前,里面立着一座三层高的小楼,青瓦朱漆,相比府内其他建筑,气派虽然不足,但清雅有余,显得尤为突出。

一块蓝底黑边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藏兵阁”

自从梁浩离开爹爹府邸,一路想着那柄宝剑,心中便安耐不住一路小跑来到藏兵阁,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匾额,咽了咽口水。

奋起全身力气推开朱漆大门,眼前高架林立,横竖错开,各色珍宝五光十色照的四下通明。

“何人,乱闯。”声音略显沙哑,却苍劲有力,梁浩闻声望去,不知那里何时出现一个人。

定睛一瞧,眼前老者须发皆白,满脸皱纹。

梁浩在族里从未见过这名老者,想是看管此地的长老,便躬身行礼道:“前辈在上,晚辈梁浩奉庄主之命前来取‘青锋剑’。”说着掏出金色牌子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牌子神色复杂,他知道这金色牌子的寓意。更知道这‘青锋剑’自从老庄主仙去,便无人来拿,此刻见一孩童来取心中不免诧异。

但牌子是真的,若不是庄主亲受想必任谁也偷不到,更何况是个孩童。

老者盘膝坐下,将牌子递还梁浩道:“三楼,直走,里间。”

老者说得简单,梁浩听得有趣。此刻见老者闭目沉思,也不打扰,躬身行礼后性至勃勃朝着楼梯口走去。

“其它,勿动,责罚”

梁浩闻言脚步一顿,暗道:“这名长老说话太过古怪”摇了摇头面对着高高如山的阶梯,他跨子不大小心翼翼的两步上一阶缓慢的向三楼走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九十级台阶他足足走了半炷香时间,待他走完最后一阶已是汗流浃背,那本来穿得厚厚的衣衫,以让他脱去大半只剩一件薄薄的清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这运动量比之攀爬山峰有过之而无不及,梁浩累得气喘吁吁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回过头向来路看去,自己褪去的衣衫还有帽子早已不见。

深深呼了几口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心跳,站起身来放眼望去。

阁楼空间极大,却不像一楼那般高柜林立,仅仅只有两排,共有九个柜子,每个柜子都座在青石墩上,梁浩举起手来才勉强够到柜的下角。

那柜子左右各有四个,远处中间一个,房间里显得空旷之及。

梁浩看着一个个黑漆漆的柜子,两扇门缝与青石连接之处都有一处形色各异,凹进去的花纹,各占一半,显然自己手里的便是钥匙,只能开一个柜。

梁浩不做他想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尽头跑去。

待一走近,眼前的柜子显然与别得柜子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柜子像是有吸力一般。他心下纳罕,每向前一步那吸力就越大,不知是何缘故。

走到柜子身前,他的小心脏已是突突乱跳,看着柜子和青石链接的花纹和自己手上金色牌子的花纹一样,想也不想便将那牌子按入其中。

“嘎吱”一声门分左右,一股生气瞬间荡了出来。梁浩一闻,身心倍感舒爽。

抬眼望去,只见一柄长约三尺,宽约两寸的青绿色长剑悬在那里,剑脊至剑尖一条龙形暗影嵌入其中,剑锋处微微透出层层绿芒,不待前层绿消散,一道绿芒又生,生机便是从那消散的绿色光芒之中散发出来的。

梁浩顿时睁大了眼睛,他瞠目结舌,实不敢相信,这等透着生机的珍宝即将是自己的了。

如此珍宝也是梁浩第一次见,他吞咽着口水,抿了抿嘴唇,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闯荡江湖十余载,梁万胜从不失信于人,自然不会去骗自己儿子,但梁浩年纪太小面对如此珍宝,很难控制自己突突乱跳的心。

他虽然激动,但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他的危机感很强,知道让宝剑认主才是第一位,迟不得片刻,右手捏诀,努力凝结出一滴精血滴在宝剑身上。

以前他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宝贝都要滴血认主,但他一个孩童面对割手指不免害怕胆怯,所以许多宝物存在他手中却无法感知运用,包括梁薛氏曾经送他的‘血液乾坤’。

原先那‘血液乾坤’也只是单单带在手腕上,完全没有储物的作用,更别说融进血液里了,直到他知道爷爷梁有诚有秘法凝血,他便死锤烂打一番,从爷爷口中刨出这捏诀凝血的方法,便对所有宝物一一认主,到今天早已是轻车熟路了。

血滴入剑,那青芒一闪之间随即消散,此刻黯淡无光不说,连刚刚的生机也没了。梁浩心中哑然,这跟他的预计完全不一样,反而大打折扣,他心中失落郁闷“难道我的血‘青锋剑’不认?”

梁浩定了定神,虽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期那般出现奇异事件,他却不气馁,心念微动试着将‘青锋剑’收入‘血液乾坤’里,可事与愿违任他试了几遍,这剑如同钉在那里一般纹丝不动。

滴血认主一念即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到让梁浩有些不知所措。

想着刚刚滴血入剑,那瞬息消失的光芒,难道真是这剑不认自己,梁浩不免越想越是笃定这个想法。

眼看到手的宝贝却不认自己,梁浩心中暗气。“难道是这柄宝剑威力太大,要认主,一滴血显然不够。

梁浩这么想着又掐指捏诀滴入一滴血,再次尝试挪动。可那‘青锋剑’仍是死死悬在那里,他有些心灰意冷,但更多的是不服气,反反复复滴了十几滴血,也挪了十几次,一次次期待,一次次破灭,到后来他也无可奈何了。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青锋剑’梁浩内心的失落无法言说。

正感无奈,突然瞧着剑身后的板壁上好像有字,那字暗淡无比,若不细瞧,绝难发现。

“或许那几个字就是让‘青锋剑’认主的关键,梁浩失落黯然的心一下子又绽放出了色彩,但他个子太矮,想要看清字迹必须钻进去。

梁浩也不迟疑,踮起脚尖努力向上爬去,但柜子太高无着手的点,双腿弯曲脚下用力一蹬,他跳的老高一时不稳,正要跌落,他挥手乱抓间,一把攥住剑身。

他记得‘青锋剑’尚未认主,这一抓之下定然皮开肉绽,梁浩一时害怕极了,怪自己不该有好奇心。

这个念头一瞬而来正感后悔,但觉入手处温润如玉,生机涌动,完全没有一丝疼痛,更不见一滴鲜血流下。

梁浩心下更奇,手上使力顺势钻进柜里,看着自己握剑的右手一丝痕迹也无,他知道这是宝剑认主后证明,无论多大力气也不会伤害主人。

梁浩更觉诧异,完全搞不懂,明明认主了他为何驾驭不了。

他一时头大,索性不去想了,看着板壁上的蝇头小字,上写着“御重则轻,御轻则重,力感从身,万法如一。”十六个几乎看不见的蝇头小楷错落无章,不像是雕刻,到像是木板的纹路。

梁浩哑然,不知何意。看着身前认了自己的‘青锋剑’一时无奈。

又想了一阵,终于想道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无论如何带回去再说”一边想着一边将‘血液乾坤’取下,套在‘青锋剑’的身上,催动口诀。那剑身一晃,便消失不见了,柜子里瞬间只剩了自己。

梁浩刚刚还发愁的脸瞬息之间便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认了我,还不跟我走,看我怎么收拾你。”笑嘻嘻的将血液乾坤带在手上。

双脚一伸跳下储物柜,起步便走,走到楼梯口便双脚一并,双膝微曲,“咚、咚、咚”跳着向楼下而去,所过之处将先前丢下的衣衫帽子从新穿戴在身。

那声音在空旷的藏剑阁中,如同晴天炸雷一般,“轰隆隆,轰隆隆”

盘膝坐在一楼的老者,看着‘虚空镜’中的一切,面如土色,白眉颤抖,嘴里也是咬牙切齿。

梁浩凝血的法门已然让他大惊失色,可那‘血液乾坤’何等至宝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他此刻全身颤抖仿佛被雷电击在身上一般。

梁浩在楼上的所作所为,老者均看在眼里,瞧着梁浩一次又一次滴血认主,老者便觉好笑,要知道认领宝物只需一滴血认便认下。

如若不认,定是那件宝物奇特不会轻易择主,就算如此也只需一滴,从来不需要第二滴血,第三滴……

瞧着梁浩滴了不少血,所以在他眼里如此傻蛋般的行径着实好笑。

可还没笑多久,最后见他拿出‘血液乾坤’竟将‘青锋剑’套走,老者本来乐得开花的心突然罩上了寒霜,不是普通的寒霜而是千年万年的寒霜。

起初梁浩进来要取‘青锋剑’老者见他是个娃娃极为不屑,想要阻拦但面对令牌他身为藏剑阁管事,知道自己不好多加干预,又想到梁浩不过是个孩童就算是认主也拿不走‘青锋剑’,索性便不去管了,梁浩若是知难而退就怪不得他了。

但梁浩的所作所为,到让人打脸。老者此刻心中无名升起一团怒火,这‘青锋剑’是镇族之宝,岂能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老者活了八十六年,从未生过气,当年梁氏老祖仗剑江湖何等威风,不想今日的‘青锋剑’竟落在孩童手中,他心中不甘的怒火无法言表。

自从梁氏老祖先逝,族中上下,在剑道上再难有突破,所以这剑在藏剑阁一搁就是六十余载,就是时间再长老者也不意外。

可落在梁浩手中却意外的很。

梁浩看着坐在那里的老者,躬身行礼,推门出阁,简单直接。

怒送梁浩离开,老者双眼朦胧迷惑,他只觉得对不起老主人,他不过是个坚守在这的仆人,他没有掌握这里的能力,六十年来他坚守的就是‘青锋剑’,他期待梁氏能以剑道独尊,期待‘行龙引堪’再现武林,可面对令牌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此小儿又何德何能啊!”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身子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时间激的泪水在他垂下的眼眸中打转,迟迟不肯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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