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忽然加快,转眼间这片天空就已是星光璀璨。
隐藏在水草底的那道暗影变得虚幻,与湖面的波纹融为一体。张让立刻失去了它的位置,但是本能的往后跳开。果然眼前一花,额前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飞灰,腥臭刺鼻的味道沿着面前的某处位置为起点开始弥散开来,借助山顶的微风很开就弥漫到整个山顶。
张让这会儿体力消耗巨大,但是他体内的灵气已经十分精纯,只要把握好机会,利用灵力,就可以将对方一击必杀。他沉住气,散开神识,借助刚才的感悟,闭上眼睛感受四周的轻微动静。下一刻,他背后的汗毛竖起,注视感十分强烈,毫不犹豫地向前面弯腰翻滚,避开了后面突然的袭击,而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张让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知道是自己衣服已经被暗器划破了。
这种暗影也是鬼物,但是要比之前在客栈遇见的那只强得多,估计有快有清气境的实力了。自己没有把握能够轻松解决它,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完全看不到行动的轨迹。他这会神识外放,精神消耗巨大,注意力不容易集中,睁眼观察反而会造成反应迟钝。只得咬牙撑住,坚信只要再次借助神识仔细辨别,终会看见它的破绽。
张让沉下心神,开始放大神识覆盖的范围,周围的世界在脑海中瞬间清晰,感受到左后方水草浮动,立刻转身,手里的一杆长枪没有一丝迟疑,直接扎到对面的袭击途中。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表明两种兵器相接。张让感到枪身上传来的巨大的力量,手腕剧痛,长枪不受控制脱手而出。自觉不好,再变换计划,使尽全力,体内的灵力尽数灌注到下肢,一脚将那长枪朝着前方踢出。
长枪后端借助张让的力量,仿佛再度注入灵魂,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噗嗤”一声刺入暗影的身体当中。这一切都是几息之间决定,来不及仔细思考,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继续袭击的手段,于是绷紧精神,不着急睁眼,继续搜寻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待到外界似乎真的安静下来后,才缓缓睁眼。
他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模糊,虽然之前在客栈看到的鬼物像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依稀能够分辨出人的轮廓。但是眼前倒在地上的这坨东西,上面是一颗圆滚滚的头颅,下面就是畸形的四肢,长枪就立在旁边,因为枪的割裂,腰部位置损耗很大,极为细小,而且还在继续被两节身体分裂、撕扯,不经意整个身体彻底会从中间断成两截,它的下半身已经开始消融,自细小的腰部开始,往下是融化成尖尖长长的脑袋,身体两侧长出四节短小的触手,滑腻透明。
张让心里有些恶心,现在不确定这团东西是不是还有危险,也不敢乱动,于是在原地强打起精神继续等待。
慢慢地,那细小的腰部已经拉长成一根丝线,伏在地上的下半身在失去了黑色,力量一点点地通过腰部的连接被上半身吸走。
张让扶了下腰,眼角余光瞥见那团东西突然轻微扭动,心里一寒,猛然往一侧闪开。漆黑色的毒液瞬间飞过他原来站的位置,往后打在草屋上,顿时草屋亮黄色的墙壁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他心下吃惊,从不知道这玩意还会吐毒。不过经过刚才的一招,看出对方实力大损,开始采用毒液袭击,而且喷射的速度与力道比之前差了一半。
他这会儿已经无法神识外放,精神状况也不怎么好。既然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也不会太过紧张。心里安慰自己两句,深吸一口气,往前方一个冲刺,想要再次拿到武器。鬼物知晓他的目的,急躁起来,发出沉闷的“呜呜”声,仿佛就是一个成人在哭泣。张让被声音影响,猫袋里面有些迟钝,速度慢了几分。鬼物看准这一刻的机会,蓄足力气,用畸形的四肢拼命一撑,下半个身子还留在地上,上半个身子略微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流出漆黑的口水,朝张让袭来。
张让见到这鬼物诡异,料到会有特殊情况,没有太过慌乱,一跃而起,直接跨过鬼物的身体,往前边一扑,手就碰到了那杆长枪。
他身后的鬼物猛地扭转身子,也不管脖子位置已经拧成了麻花,继续张开嘴巴咬来。张让趴在地上,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这一袭击,瞄了眼被袭击过的地上冒着雾气的空洞,心里一阵后怕。他扶着长枪站起,与此同时往前一步,长枪再度向前刺去。
鬼物经过先前的教训,知道自己不能与这杆枪硬碰硬。它发出“呜呜”声,似乎是在哭泣,整个身子再度跃起,借助枪尖直接贯穿了腰部最后的连接丝线。顿时发出“呜呜”的惨叫声,声音尖锐刺耳,浓郁的黑烟从两节身体的断开处散发开来,不多时将整个山顶笼罩在其中。
张让经此变化,失去了原本的镇静,因为他现在什么也感知不到,不清楚周围有什么动静,而且觉得眼皮子有些重,止不住地想睡觉,知晓自己已经中毒了。他扶枪而立,双腿一直打颤,尽管努力去听周围的微小的响声,但还是一无所获。饶是如此,他还是再度将枪挥出,软绵绵的枪势看上去毫无攻击力,在漫无目的地拍打周围的安静。
下一息,他背后轻微一疼,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