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就是说……理论上枪炮专精知识体系是可以成功并且完整修炼的，毕竟火焰与炼金使是学识序列四大圣者之一，他所开创的序列体系不可能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修炼成功。”
渔弦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在地球上生活的他很清楚，热武器时代是历史潮流的必然趋向，这条序列按理说是不应该有什么问题的……
诸葛年轻看到渔弦一脸纠结，不由得乐了：
“没关系，你先不用着急，你现在刚刚完成圣裁仪式，连学徒阶都算不上，还轮不到选择专精，这两天你先仔细的考虑考虑。”
渔弦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咱们修道士应该怎么修道？”
诸葛年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质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滴漆黑翻涌的液体。
紧接着，他将这滴液体滴进了渔弦端过来的茶杯。
液体如同墨汁一样，在水里迅速扩散，很快就染黑了整杯茶水。
诡异的是，茶水仿佛有了生命，伸出一根根细小的液体触手，吸附在杯壁上，似乎想要爬出茶杯，犹如邪恶的低等劣魔。
“给我一滴你的血液。”
机械手臂指尖噌的弹出一根寒光闪闪的匕首。
“这是什么……”渔弦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当时第一次见到它也是这个反应，不用害怕，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圣者之泪”，能够帮你更加贴近知识的神秘面孔。”
渔弦伸出左手，任由机械手臂划开了自己的食指，将带着血液的刀刃悬在茶杯上方。
黑色茶水感应到了血腥味，变得活跃起来，伸出一根细长的触手，卷裹住刀刃上的血迹，缩了回来。
“师兄……你确定它没毒吗？感觉好邪恶啊！”
诸葛年轻一把捂住他的嘴：
“嘘！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会被视为异端的。”
渔弦掰开诸葛年轻的手：“那……这圣者之泪到底是什么啊？”
“它其实是一种树汁，在四象纪元人类繁衍到巅峰的时候，四大圣者踏遍了人类存在的土地，为人类传播知识，他们讲学的地方长出了无数万年不枯的圣树，这圣者之泪就是圣树的树汁，这可是个好东西，每个修道士每年只会有一小瓶的配给量。”
此时茶杯里的圣者之泪吸收了渔弦的血液，变成了清澈的亮金色。
“很漂亮的颜色，看来你的人类血统很纯正啊……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
诸葛年轻一边赞叹，手指一边再次轻轻点了点金属桌面，机械臂的伸缩拉杆骤然伸长，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座小小的破旧抄本，扔到了渔弦面前。
“喝了它，然后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
渔弦将抄本捧在手中，明明是很普通的羊皮纸，但却仿佛重逾千斤。
“这是课本……当然，这是我们私下的叫法，正式名称应该是圣者手记或者圣经。”诸葛年轻循循善诱，“这本是炼金序列手记，打开它你就明白了。”
“用手记来修炼？”
渔弦将信将疑的喝下茶杯里的金色液体。
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紧接着蔓延进了四肢百骸。
“是不是很清凉？有没有感觉到一些不可名状的存在？”
渔弦点了点头，他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无比敏感，隐隐可以听到虚空里传来细微的窃窃私语，世界被抽象成斑斓的色块。
这是一种神圣与怪诞混合的诡异感受，一方面脑域微凉，清醒无比，一些以前想不通的念头迎刃而解，但另一方面眼里的世界变成了不断晃动的马赛克，一切都模糊起来。
“现在打开圣者手记。”诸葛年轻将羊皮抄本递到他的手中。
渔弦翻开第一页，视野慢慢清晰起来，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蚯蚓般的文字。
瞬间，一股爆炸般的眩晕感出现在渔弦的脑中——与圣裁仪式的污染不同，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侵蚀。
渔弦的胃里冰冷滑腻，仿佛有诡异的触手在挤压着胃袋，烦闷欲呕。
众多疯狂的、恐怖的、诡异的念头纷至沓来，搅动他的脑浆，耳边再次传来不可名状之存在的窃窃私语。
诸葛年轻微笑的看着他，静静等待着，似乎完全不感到意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渔弦逐渐适应了这些奇怪的感受之后，他发现，明明是从未见过的文字，他却一眼看过去就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思维运转之间如流水般畅通，不存在任何滞涩。
……这，这不就是化学知识吗……
不，不完全是，和地球上的并不完全相同，有一些元素完全不一样……学识序列的本质是精神与知识的结合……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改变金属的构造，甚至在金属上雕刻学识铭文以达到增强效果……
怎么有一种古典唯心主义的既视感。
脑海仿佛变成了干涸的海绵，如饥似渴的想要汲取手记里面的知识水分。
渔弦上瘾般翻开了第二页，第三页……
他没有看到，一旁的诸葛年轻眼睛里涌出潮水般的惊叹：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怎么可能第一次翻阅手记就能承受这么多页的污染？他的脑域不会被侵蚀到爆炸吗！”
他艰难的咽着唾沫……要知道自己第一次翻阅手记，仅仅看了半页，脑子就像要爆掉一样昏昏沉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直到看过去十几页，几乎翻完了整本手记的一多半，渔弦才感觉到大脑有一些隐约的胀痛，胸口开始有酸水翻涌。
他合上了手记，深呼吸。
诸葛年轻眼神复杂，眼前的渔弦……明显还留有余力。
良久。
“太神奇了……”渔弦长叹道。
诸葛年轻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道：
“是啊，据说战争元年结束之后，圣者留下了各个序列体系的手记，甚至具体到了每一个阶段。只是多元纪年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原本，只有从上个纪元活下来的强大修道士保存着抄本，经过多次拓印，分发到了每一个修道院。”
他的眼神闪闪发光，似乎对那个隐藏在历史中的混乱纪元充满了向往和诸多想象。
“这是什么文字，为什么我们阅读抄本就可以修道？”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文字，而是圣者对于庞大无尽的知识最本源的感悟，他们将这种感悟用精神力铭刻下来，就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圣者手记，或者说圣经。我曾经在古籍里看到过，圣经的原本，每一册都有一座山的重量，即使是一个符号也可以压死一个成年男人。”
诸葛年轻依然沉浸在幻想中，声音悠远，如同梦呓。
渔弦咂了咂嘴，继续发问：
“刚刚我在阅读抄本的过程中，好像隐约能感觉到有不可名状的存在在我耳边窃窃私语，而且结束的时候，我的整个大脑胀的要命，好像要爆炸了一样，这又是为什么？”
“圣者手记不仅仅可以传播圣者对无尽知识的感悟，里面更多的含有圣者写下感悟时一同留下的精神烙印，这些精神烙印加上圣者感悟的冲击，你的脑域感知又被圣者之泪放大了无数倍，当然会有要爆炸的感觉。”
诸葛年轻顿了顿接着说：
“这其实是件好事，只有经过这种强烈冲击和磨炼，你的脑域才会被刺激到，使你的精神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提高——你知道，对于修道士，决定其强大程度和阶别的，正是精神力！”
“那……我现在算是什么阶别？”
“这只是初号手记，火焰与炼金序列所有专精的初号手记内容都是统一的，等你什么时候能翻完整本手记，基本上精神力的强度就可以勉强算是达到学徒阶别，到那会儿你就可以选择专精进行转职了。”
渔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说修道士的级别归根结底是看精神力的强弱，而所表现出的能力或者说战斗力则要看对知识的掌握程度。
“好了，不说这些了……虽然你连最弱小的学徒都还不是，但只要通过圣裁，被圣者所选择，就可以勉强算作拥有超凡能力的修道士，所以本序列一些最基本的超凡能力还是可以使用的。”
诸葛年轻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他那颗光滑的地中海卤蛋在金属卤素灯下明晃晃的十分滑稽……
嗯……师兄的一脸认真更加增加了这种滑稽笑点……
紧接着，渔弦看到：诸葛年轻从脖颈到太阳穴的血管猛然暴起，一根根粗壮的血丝包裹住他的整只左眼球。
一圈圈金色的齿轮状波纹从左眼瞳孔里绽放出来，飞快的实质化成真实的金属齿轮，在眼底飞速旋转。
很快，他的左眼鲜红的仿佛要溢出血液，眼睛中央，一枚暗金色瞳孔熠熠生辉。
犹如邪异诡谲的异端恶魔。
“这是炼金师的眼睛，它可以看到金属最细小的微粒，也可以注意到火候与药材的每一分变化……”
“我们习惯称它为：‘刺金齿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