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家事,安慰了宾朋,齐家老祖的寿宴算是过去了。
第二日,齐一菁向家人辞行,准备跟王玉珏一起回青州。
“菁儿你来,我有东西要给你。”齐家老祖拿出一个紫檀木盒,“这是三爹离家前留给我的,我觉得你用得上。”
齐一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拳刺。
“这对拳刺名叫白鹤,你可要好好使用,不要跌了咱齐家的名声。”
齐家提供了一辆大马车,配了最稳的车夫驾车。车里金银财宝塞下了何止万两,都是齐家上下为了感谢齐一菁保护他们财产赠的。
“一菁,回去以后一月再给你一两银子,你是不是得跟我翻脸了……”
“得翻脸……”齐一菁哈哈笑道,“我不打算要钱了,你包吃住就行!”
“那你赖我这儿要赖到什么时候?”
“等我把你这点儿心思都学会了再说。”
“那没问题,你给我打工打一辈子吧!我藏藏私,不让你都学去。”
“珏哥你别得意!等我真急了,我就把你捆树上,一边抽你一边逼你把会的东西都教给我。”
“你敢!”芊芊眼睛瞪得老大,“我拿毒镖扎你屁股!”
“诶,芊芊姐姐。”小葵突然插话道,“昨天一菁哥哥看到了你的后背,你是不是得嫁给他啊?”
一菁的脸“唰”就红了,摆着手道:“你……你别胡说!哪有这样的事情!”
芊芊则是玩着手里的飞镖,笑着说:“江湖儿女,哪来这些说道。更何况,一菁和阿远这关系,我从中插手不好吧?”
“一菁哥哥你真的要嫁给阿远哥哥么?到时候是你打扮成新娘么?阿远哥哥人太高了扮成新娘可不好看。”
“滚滚滚,谁都不扮新娘!我俩不成亲!”
“别解释了,你的脸通红通红的!”王玉珏已经笑得岔气了,喝了口水缓了缓,终于开口道。
“那也是……也是……”齐一菁支支吾吾,“反正不是因为阿远,你们烦不烦!”
“说正事儿,黑斧帮怎么办?”
一菁想了想,说道:“胡阿蛮已死,金不换伏诛,群龙无首,自然不会再成气候。之前开封各家年年上供,恐怕早就心有怨言,此番趁它重创,若是不抓紧把它剿灭了,可就白费咱们创造的这大好机会了。”
“万一各家族怯懦,给了黑斧帮恢复元气的时机呢?”
“那我也帮不了了。”齐一菁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黑斧帮灭了还有红斧帮,绿斧帮。他们还不知道捂好手里的肉,就只能任由恶狗抢走了。”
“你倒看得透彻,只是我先前许下的诺言成了空口一句。”
“珏哥别这么说,若是没有你,齐文蔽也不会穷途末路把胡阿蛮引下山来,若真等到咱们上山报仇,这仗可有得打了。”
“总之现在事情解决了,咱们可以回青州过几天安生日子了……”王玉珏惬意地把双手交叉在脑后,惬意地靠在车上,“最近要么打架要么杀人,太累了,我都有点儿怀念天天手术的日子了。”
“珏哥,回去以后你是不是能教我手术学了?”
“没有问题,只要你肯学。”
“哥,你教给他了,我不就没有动手机会了么!”
“你真当做手术是玩儿呢?抢着上个什么劲……”
没有了山贼阻拦,黑店干扰,回程的路走了十天,便到了青州。
“青州还是老样子……”王玉珏看着街上的店铺,“才走了不到两个月,看这里感觉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哥,那边有热闹,咱们去看看?”
车夫将他们送进城后已经返航,几人在路上闲逛,看到有许多人围在一起。
路的正中搭了一个擂台,一男人带着她的女儿,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正中。
“比……武……”小葵艰难地辨认着擂台旁大旗上的文字,“招……亲?”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嫁不出去么?还要用这种方法找相公?”芊芊看着台上英气勃勃的女子,开口叹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俩在这儿,围观的人如此之多,却没人上台挑战……”
“谁敢哦……”旁边一看热闹的老者认出了王玉珏,“这丫头真真是个母老虎,连打三天了,一场都没有输过。”
“而且而且,”旁边一青年人插嘴道,“打赢了这母夜叉,还得再打赢她爹,这才算完……”
“你想啊,这十几岁的女娃都恐怖如斯,她爹得啥功夫啊……”
“一菁,你怎么不说话?”几人聊得开心,却见齐一菁只是痴痴地看着台上,也不说话,也不动。
“你怎么了?”
“我……想试试……”齐一菁有些不好意思。
“啊?那阿远怎么办?”芊芊调笑道。
“别闹,我真的是觉得……”
“心动?”王玉珏哈哈大笑,“那就上!”
就在这时,在一群人欢呼起哄的声音中,一个年轻人翻身上台。
“在下赵才俊,愿与姑娘切磋武艺。”
“什么切磋不切磋,想讨婆娘就把全力拿出来!”
“还不知姑娘芳名……”
“枇杷!”女子话音刚落,已经杀到了赵才俊身前。
“这赵才俊怎么样?”王玉珏问道。
“脚步虚浮,根基不稳,若枇杷小姐真如旁人说的那么厉害,这赵才俊必败无疑。”
果然,赵才俊连枇杷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她掀翻在地。
“再来!”赵才俊爬起来,还欲再战。
“既然你死缠烂打,就别怪我不客气!”
枇杷上前一脚将赵才俊踢下了擂台。
“少爷……”护卫跟上来,扶起摔在地上喊痛的赵才俊,“大胆刁民竟然敢当街行凶!”
“擂台挑战你情我愿!怎么就当街行凶了!”
护卫还要反驳,看热闹的人群已是嘘声一片。
“少爷,先走!”护卫搀着赵才俊,消失在人群中。
“还有人?”
“轰!”
一个看起来比李远还要高的壮汉落在了擂台上。
“你也是来比武的?”
“我为我家少爷打擂。”
“这位壮士,”枇杷的父亲走上前,“若要挑战小女,非得本人不可,你替你家少爷来打擂,不太妥当吧。”
“有何不可,出招!”
“既然你存心捣乱,那老夫……”话音未落,他已经掐住了壮汉的脖子,“只能把你清理出场了!”
“这老汉的功夫更强,青州府内根本就难寻敌手……”齐一菁有些沮丧,“我打不过。”
“试试嘛,能打得过枇杷,给她心底留点儿印象也是好的,到时候你要真喜欢她,我们帮你追!”王玉珏使着颜色,众人在旁边起哄。
“那我试试。”说话间,铁塔壮汉亦被老汉扔下擂台。
“在下齐一菁,愿与姑娘切磋武艺。”
“你多大,十六?十七?”枇杷见面前少年略显青涩,忍不住问道。
“过了生日就十六了……”
“你比我还小三岁,你上来挑战是认真的吗?”
“是!”齐一菁羞红了脸,“请枇杷姑娘赐教!”
枇杷觉得有趣,出手道:“你可要认真,我不会因为你小就照顾你的!”
“一菁定全力以赴!”
二人交战数回合,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我要认真了,你赶紧下去吧!”
“我倒想试试姑娘的手段。”
枇杷笑笑,“我要找一个武功高强的夫君,不是需要照顾的弟弟!到此为止了!”
随之枇杷的动作又快了一倍有余,一菁屏气凝神,接住了枇杷的拳脚。
“一菁是认真的,请枇杷小姐不要嫌弃!”
枇杷越打越过瘾,直到打到后继乏力,才发现一菁动作从容,接招游刃有余。
“你还没有尽力?”
“我看姐姐打得起劲,不愿落了你的兴趣。”
“你倒是会疼人,在吃我一招!”枇杷露齿一笑,向后跃出几步。
“短短一个月,一菁已经这么强了……”芊芊看着擂台上上下翻飞的一菁,感叹道,“刚到医馆时,和不识武艺的白丁没有区别,现在竟然……”
“若现在你和他切磋,还有几分胜算?”
“擂台切磋的话,三成不到。生死搏命,七成有余。”
“芊芊你真可怕……”王玉珏上下大量面前活泼爽朗的小丫头,不由得感叹道。
擂台上,枇杷将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齐一菁。
“吃我梨花枪!”枇杷虽是赤手,却打出了持枪的感觉,一招一式如沙场小将,打得齐一菁心惊胆战。
“来得好!”齐一菁扎稳马步,“八臂金身!”
齐一菁气沉丹田,整个人如同一口铜钟扣在擂台上,任凭枇杷八方攻击,岿然不动。
“枇杷小姐留心了!”齐一菁挥臂格开了枇杷刺来的手指,接着左脚向前一滑变作弓步,右拳力道蓄满,一记刺拳攻了过去。
枇杷收手疾退,躲到了齐一菁拳锋一尺以外。
“好快的……”枇杷还没说完,就觉得小腹如遭重击,顿时双眼暴突,捂着肚子跪到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儿吧!”一菁见状慌了神,忙跑上去将枇杷扶起。
“不用你扶!”枇杷又羞又怒,一把推开了齐一菁伸来的手。
“哦!一菁哥哥赢咯!要有嫂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