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你们就这些武师?”
“都在这儿了。”方若鲤倒是敞亮,自认技不如人,对齐一菁的态度好了不少。
“诸位,我这次来不是寻衅的,我只是要问你们,十天前,你们都在哪儿。”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示自己在武馆。
“平时也是这些武师在这儿么?”
众人支支吾吾不肯出声。
“剩余的武师呢!”
“不用问了,”芊芊拖着垂头丧气的武师走进来,“都在另一个院子里,已经被我放倒了。”
原来方若鲤进内堂商议时,王玉珏便派芊芊跳上武馆门前大树盯梢。
果然没多久,一个武师探头探脑地从后门出来,一溜小跑向外走。
芊芊一路跟随,跟到了一间院子里。
“哥儿几个,有人找上门了,估计跟齐家有关系,你们先躲吧。”
“方老爷让咱躲这儿,安心呆着便是,为何要躲。”
“我看来人架势不小,馆主怕有人把你们供出来。”
“那我们能去哪儿!”
“去……”几人正聊着,就觉得困意上涌,然后睡倒过去。
芊芊将众人细细的绑了,又将通风报信的武师带回来对质。
“既然如此,那不多打扰了!”齐一菁一抱拳,就要走。
“给我拦下他!”方若鲤见势不妙,准备不讲道义。
“打!”齐一菁一马当先,与众人战在一起。
武馆内武师并没有特别强的功夫,即使十几人齐上,也不是齐一菁的对手。
“等等,方若鲤呢?”王玉珏突然问道。
“不知道啊!”齐一菁一拳打退面前的武师,突然醒悟,“芊芊,你放倒的武师!”
“啊!他们去救人了!”芊芊气上心头,投出几十支飞镖,打得这些武师七零八落。
“追!”
当几人来到芊芊所说的院子时,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让他们跑了!”齐一菁拍着大腿,“他们肯定藏起来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回武馆,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来!”芊芊气得直想打人。
“没用的,我猜过不了多久,方圆武馆就会换一批人,一批真正不知情的人。”
“那我们怎么办?”
“等,”王玉珏面无表情,“他们肯定还会动手。”
“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齐一菁在地上捡起一块腰牌,“这是齐府家丁的牌子。”
众人回到齐府,已经是下午。
“此事还与齐府有关?”芊芊问道。
“而且我大概知道……”齐一菁皱着眉头,“大概是谁做的了。”
齐柏望正在家看书,齐一菁突然闯进了书房。
“爹,有件事孩儿想问问您。”
“说吧。”齐柏望从齐一菁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放下书回道。
“咱们的商道,到底能不能盈利?”
“怎么不能,若是经营得当,一年收入何止千两。”
“所以爹,恕孩儿不孝……”一菁低下头,“您是……经营不善么?”
“唉……”齐柏望长叹一口气,“你爹我,有那么不堪?”
“若是商道落到大爷手里,他有什么好处?”
“哈,那天每年能多赚五千两不止。”
“知道了,爹您安心歇息。”
退出房门,齐一菁心中有了计较。
“芊芊,又要辛苦你了……”齐一菁不好意思地说。
“要干嘛,直说便是。”
齐文蔽今天晚上准备去喝花酒,他悄悄溜出齐府,奔醉卧居而去。
“齐金,眼看又要小赚一笔,咱们今晚好好尽尽兴,齐金,齐金?”
齐文蔽将头往外一伸,发现马车正在自己跑,而自己的心腹,赶车的齐金已经不知所踪。
“五少爷!你这是要干嘛?”齐金被芊芊带到齐一菁面前,身上五花大绑。
“你心里清楚!”
“我哪里会清楚,您这样绑我,大少爷知道了,该……”
“这你不用操心,齐文蔽我一起收拾!”
“你你你……”齐金虽被捆住,可心底对这个落魄少爷的鄙视却未见一丝,“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和大少爷……”
“啪!”齐一菁一巴掌打得齐金牙齿尽落,“一个下人敢口出狂言,就凭你这句话,我杀了你,齐文蔽也挑不出一点理!”
“你敢!”
“你不过是齐家一条狗,我有何不敢!”
芊芊已经看得不耐烦,玩着手中的瓶子问:“你聊够了么?我能开始了么?”
“不用担心浪费,多玩儿点儿花样。”齐一菁狞笑道,“一个时辰怎么样?”
“行,你去听珏哥讲故事吧,一会儿我去叫你。”
王玉珏正在给小葵讲赵子龙七进七出的故事,齐一菁走到邻屋坐下,顿时成了无忧无虑的乖宝宝。
“哥,张飞可真吓人,让我想起了阿远哥哥。”
“别胡说,阿远除了个高身体壮,长得还是颇为英俊的,”齐一菁插嘴道,“哪像燕人张翼德,扎里扎霎的胡子,跟个屠夫似的。”
几人正调笑间,芊芊走进屋来说道:“得了,他招了。”
“齐文蔽遇人不淑,这手下心腹没扛过一盏茶就招了?”
事情还真挺简单,齐大爷齐桐舫先把钱借给齐一菁的父亲齐柏望,并诱骗他以手上的商道生意做抵押,后与方家私下交易,令方家打通关节扮成劫匪干扰齐柏望的生意,承诺商道到手后每年给方家两千两作为答谢。
只是齐一菁他们没想到的是,齐文蔽还留了一手,等商道生意到手,他们便会反咬方家一口,独吞好处。
“自己家人你们也下得去手!人心歹狗不吃啊!”齐一菁没忍住,打了齐金一顿出气。
“现在事情清楚了,咱们去找齐文蔽对质!”
“这事儿一菁你处理吧,我就不掺和了,齐家老祖寿辰在即,我们作为客人,得去准备点儿寿礼。”
事情的发展在王玉珏的意料之中,齐大爷事情败露后,齐家老祖选择冷处理,并没有真正地处罚他。
他责令齐桐舫赔付一菁父亲纹银三千两,并且彻底打消了他抢夺商道生意的意思。
“之前你对你弟弟的生意暗中动手脚,我没掺和,就当儿子间的争斗玩乐。”
齐家老祖身体硬朗,看起来几乎要比病魔缠身的齐大爷活得还能更久一点。
“可你把手伸到外人身上,我就不得不管了。今天起,老五的商道生意你再敢插手,可就不是今天赔钱这么简单了。”
“狗东西你给我等着!”齐文蔽甩袖而去,齐一菁神态自若,就当没听见。
斗转星移,日子齐家老祖摆寿宴的这天。
齐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老祖都七十岁了,还像年轻人一般,真是齐家之福!”王玉珏看着与宾客寒暄的老祖,不由得感叹道。
“老祖虽不谙武事,可自幼锻炼,身体硬朗得很。”齐一菁回答道,“若是不出意外,老祖再活一个十年也没问题。”
“那可真称得上是老祖了。”王玉珏笑道,“这么算起来,你当时提到的齐岳老祖,得多大岁数?”
“好像活到一百多岁……正好你不说我忘了,我去问问老祖,他是否记得齐岳老祖。”
没想到,齐家老祖闻言,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
“那是我的三爹……”齐家老祖齐天心双唇颤抖着,“他离家之时我才几岁……没想到他……”
“齐岳老祖在过世前,把他的真气传给了我,还嘱咐我要看着齐家开枝散叶。”
“好……好好好……”齐家老祖不知说什么好,不住地抚摸着齐一菁的手背。
“对了,我的朋友,王玉珏给您备了一份寿礼,您要现在看看么?”
“不用了,与其他客人的放到一起吧,一会儿寿宴开始,我出去敬酒……”
王玉珏在府中枯坐,突然问道:“一菁,我怎么一天都没有看到齐文蔽这混小子?”
“可能是心情不好,在自己院子里躲着吧?”
“但愿吧……”不知为何,王玉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吉时已到,齐家老祖出现,身穿黑色绸褂,上有红罗锁边,端的是喜庆祥和。
“老朽今日生日,难得诸位前来捧场,在此敬酒一杯,祝各位平安顺遂!”
众人叫好,纷纷捧场,连身子有病的齐大爷也跟着喝了一杯。
齐一菁见王玉珏眉头紧锁,不由得问道:“珏哥,哪儿不对么?”
“齐文蔽平时也这么……目无礼数?”
“不会啊,平时教养极佳,颇会讨老人欢心。”
“那今天老祖寿辰,他怎会不出席?”
“这……”齐一菁刚发觉事情不对,就见府外人声大噪,竟是黑斧帮将齐府围了起来。
“快去报官!”齐家老祖强装镇定,吩咐手下出门。
“没用的……”王玉珏暗自嘀咕,既然黑斧帮敢大摇大摆地来,就定是与官府打过招呼。
齐府家丁刚出府门,便被胡阿蛮一斧撂倒,随后被乱刀分尸。
“我劝你们老实点儿,”胡阿蛮扛着板斧,“府尹是我把兄弟又怎会站在你们这边?”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我就是来祝寿的。”胡阿蛮哈哈大笑,“顺便来提点儿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