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玉珏治好了张二子以后,孙老汉家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乡亲们都来找王玉珏看病,自然不好意思不带点什么东西给躺在床上的孙老汉。几天下来,孙老汉家的鸡蛋粮食堆成了山,孙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可好景不长,半月以后的一天,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来到村里,指名道姓地要见王玉珏。
为首一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清秀男子,撇撇嘴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这儿是泉城啊……”王玉珏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知道这里是泉城!”这人狠狠推了王玉珏一把,“知不知道这里的郎中都去哪儿了?”
“都被……赶跑了,是你们干的?”
“算你长了眼,”这人拿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爷爷我是泉城郑府的人,在泉城,没有郑府的批准,谁都别想行医!抓紧滚!下回见到你郑贵爷爷我,记得绕道走!”
“就是你们垄断行医权,哄抬诊治价格,坑害百姓的?”王玉珏怒从心头起,“你们这么做,对得起天地良心么!王法何在!”
“我呸!跟我谈王法,你也配!”郑贵啐口唾沫,“在泉城,御医郑家就是王法!”
“我只恨自幼体弱无武艺傍身,不然遇到尔等恶奴,定是见一个打一个……”
“啪!”一个耳光落在王玉珏的脸上,“弱鸡一只还敢逞强,打!”
一声令下,郑贵身后的家丁围了上来。
“你们敢!”小葵抽出紫雷,指着凶神恶煞的家丁。
“小小年纪也敢逞凶!看我不拔了你的牙,卖到勾栏里去!”郑贵挽起袖子,一步步地走向小葵。小葵一通乱刺,没有击中目标,反而被郑贵夺下剑来。
郑贵随手丢掉宝剑,一脚踹在小葵身上。小葵一个跟头滚了出去,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给我狠狠地打……哎呦!”郑贵突然觉得脑后一阵剧痛,伸手一摸,头上正在出血。
“是谁!”郑贵恼羞成怒,回头看去。
只见一高大男子一马当先,清瘦少年走在一旁,跟在他俩后边的,还有一个身穿红衣,掂着石子蹦蹦跳跳的女子。
“是你们丢的石子?”
回答郑贵的是另一发石子。这次芊芊手上加了三分内力,击在郑贵腿上直接让他跪倒在地。
“孙大娘,这帮人之前来村子里,有没有杀过人?”趁众人的吸引力被芊芊一行人扯住,王玉珏脱离敌群,来到孙大娘的身边。
“你……你别问我……”孙大娘摆着手,但她的表现已经告诉了王玉珏答案。
“郑贵!”王玉珏高声喊道,“你好威风,竟然敢光天化日草菅人命?”
“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郑贵顾不得起身便回过头来,“若是有人敢违拗郑家,杀他十个八个又当如何!”
“人渣!”李远不愿多言,大步冲进人群,将郑府家丁打了个人仰马翻。
“我……我们走!”几人将郑贵搀起,准备逃走。
“斩草除根。”王玉珏语气冷淡地说出四个字,三人立即领命,将这些家丁尽数杀死。
“你……你们敢跟郑府对着干……”
“这些耀武扬威的话,留着和牛头马面去讲吧。”李远手下用力,宁断了他的脖子。
“各位乡亲,”王玉珏看着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村民,“近半月的相处,想来你们也知道我并非嗜杀之辈,只是这帮恶奴欺人太甚。今日出手杀人之事,还望众人不要声张。只要没人知道他们来过此处,就是天王老子也怪不到你们头上!”
“更何况,我净魂神教以助人早登极乐为本,此等恶人继续活在世上只会徒增罪业,死后受火狱之刑,所以,我是在救他们!还望众人知晓。”
王玉珏信口胡诌,一下就把锅扣到了净魂教的身上。
“珏哥,你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净魂教的人啊?”返回泉城的路上,芊芊不解地问道。
“你指望这帮人为你保守秘密?那是不可能的。”王玉珏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们只会争先恐后地把我们杀死郑府家丁的事情说出去,好今早撇清自己。如今我们把自己是净魂教徒的事情透露给他们,他们只会大肆宣扬魔教杀人,可若任由他们描述杀人几人相貌,只会增加我们被人认出的风险。”
果然,回泉城小住不过三天,客栈内食客已经传开,有一伙儿心狠手辣本领高强的魔教教徒,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连郑府家丁亦不能免灾。
“看,经过语言包装的事实,便不再是事实。”王玉珏面色平淡地饮了口茶,“如今传言中,连魔教教徒的出现和郑府家丁被杀究竟谁先谁后都分不出来,跟别说往你我几人身上怀疑了。”
“珏哥果然好算计,”齐一菁甘拜下风,“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处理了一些麻烦,总以为智计会向珏哥接近,现在一看,啧啧啧……”
说罢,齐一菁低头吃饭,不再多言。
“午饭过后,咱们三进七星宗!”
“啊?”
“拔魔和阿远的铁锤还在七星宗,为何不取回来?”
“可荀长烨……”
“上次没有准备,被他偷袭得了一手,今天我找来了帮手。”王玉珏得意一笑,“前辈出来吧!”
“几位少侠,别来无恙。”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珏哥你为什么会找到他?”
“因为前辈极重信义,所以我信得过他。”
“别这么说,你是要羞煞贫道。”
几人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斩马帮与众人相识的铁须道人。
“珏哥,他行不行……”芊芊对此表示担心,“我记得韩奇扬曾经说,他和薛青打个五五开,可你也见到了,薛青被我们合力击杀,而荀长烨我们却连衣角都摸不到。”
“道长,解释一下。”王玉珏站起身请铁须道人落座。他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始吃喝。
“说来惭愧,当年薛青与贫道赌过一局,贫道输了。而代价就是要跟他大庭广众之下打一架,前提是我不能赢。”
“所以所谓的薛青与道长打得难解难分,不过是你……在做戏?”
“哈哈哈哈,”铁须道人将胡须一捋,蹭得满手是酒菜汤汁,“就凭就凭他那几刀,如何能与贫道打成平手?”
见李远还是不信,王玉珏道:“阿远,你在悬崖下机遇非常,功力大进。你觉得如今的你比薛青如何?”
“不敢说一定能赢,但是五十回合之内能不露败势,若铁锤傍手,能有三分胜算。”
“道长,辛苦你与阿远过过招,嗯,用一只手就行。”
几人来到后院,此时刚好四下无人。李远道声得罪,便杀了上去。
“小神医,你说得话可作数?”面对李远一上来就使出的杀招,铁须道人不慌不忙,一手格挡,一手挠着痒痒,同时还和王玉珏聊着天。
“若能助我击杀荀长烨,我再给您纹银一千两。”
“就这么定了!”铁须道人笑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差不多了,李远少侠真气霸道内力充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天就切磋到这儿吧。”
说罢,铁须道人主动出击,格住李远的拳头,一掌击在了李远肩头。
“凡大开大合之人,肩部永远是最大的破绽。”铁须道人收回手掌,“少侠承让了。”
“珏哥,铁须道人是怎么答应帮你的,就为了钱?”
“哈哈当然不是,”王玉珏转身回屋,“铁须道人与我打了个赌,他输了,依照赌约,他得帮咱们一个忙。”
“你们赌得啥呀?”小葵好奇地问道。
“就在昨天,你们逛街的逛街,睡觉的睡觉,我独自一人,和铁须道人赌了一把猜大小。”
“这么简单?”
“对啊,就这么简单。”王玉珏哈哈大笑,“他连掷九把我连中九把,最后一局他说我若能说出点数,他便直接认输。”
“结果你说上来了?珏哥你赌运挺旺啊。”
“旺什么旺,我听得出骰盅里骰子点数,自然是我赢啦。”
午饭已过,几人收拾行装,再度向七星宗进发。
“麻烦向掌门通禀,我王玉珏回来了。”
守门弟子不敢怠慢,飞速跑进门内,告诉了掌门,顺便告诉了荀长烨。
约一炷香的等待后,几人被领到了七星宗偏殿。
“几位少侠,上次不告而别,令本座甚是担忧,几位少侠别来无恙?”
“托掌门鸿福,我等身体好着呢。”王玉珏阴阳怪气地回复道,同时别有深意地看了荀长烨一眼。
“那就好,这次回七星宗,又有何贵干?”
“啊……上次因突发事件走得匆忙,我们的行李都留在了院子里,一把宝剑一柄巨锤,还有若干细软,都已经交给了荀长烨荀教头。”王玉珏毕恭毕敬道,“是吧,荀教头。”
“对……对对对,东西在我这儿,”荀长烨装作恍然大悟,“武器都在我这里!”
“既然如此,我等不多叨扰,拿到武器,我们就走,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