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交没一会儿,就完全混乱了。
“你哪来的勇气?”刁星回一锤甩向李远,李远举起铁锤一格,锤链缠在了锤柄上。
“真是英雄年少,只可惜,”刁星回用力向回一拽,李远一时不查竟被扯了过去,“永远都是少年了!”
一菁对上的是韩奇扬,不得不说,仅仅过了不到半天,一菁的拳脚已经游刃有余许多。韩奇扬本就腘窝中了一镖,腿脚不便,二人打得你来我往,竟一时难分胜负。
芊芊又是最轻松的一个,她连续投掷飞镖打倒几个喽啰后,这群乌合之众就只敢拿刀围在周围,不敢轻举妄动。
“拳怕少壮!”李远双脚站定,生生止住了去势,然后将巨锤舞起,刁星回躲闪不及,收回了手中流星锤。
“流星锤之流,终非正道!”李远握紧锤柄打出一击“霸王击鼎”,大锤闪电般地攻了过去。
“火候差点儿!”刁星回嘿嘿一笑,流星锤出其不意地绕过李远的巨锤,打到了李远的小腹。
刁星回见状一步抢上,对准李远的头将流星锤挥了过去。
“你!老!了!”李远突然真气涤荡,衣服被外放的真气鼓得满满胀胀,双臂青筋暴起,一锤迎了上去。
“怎么……可能……”刁星回的流星锤被击飞,锤柄在激烈的震荡下直接脱手。
“凶兽……”李远的上身飞速摆动,巨锤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昂首!”
刁星回飞出足足三丈,摔进了人群中。
“妈的不打不知道,这一招是真的费力……”李远一击作罢,便再没有再战之力。
见到刁星回被解决的韩奇扬有些慌乱,毕竟强援已死,自己绝不是这几个煞星的对手。他也恨刁星回这厮名号吹得天花乱坠,真正动手却是个纸老虎。
这也是目前这个江湖的通病,大部分人凭着年少时或极盛时的一两件壮举,甚至是一场不太光彩的胜仗,就能把诨号吹得神乎其神,并且靠着这个诨号吃一辈子。
就拿刁星回来说,江湖上盛传他年轻时手快如电,练成流星锤之后更是叛出师门,自立门户。可实际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刁星回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后生追上。不甘于在师门中排名越来越靠后,便与群星门一刀两断,借着江湖传言把他的地位吹嘘得越来越高。
韩奇扬见李远携锤向自己走来,又拿出自己一秒变脸的本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几位放过自己。
“你还是胎投的不好,”王玉珏嘲讽道,“祝你下次顺利。”
说罢芊芊从他身边掠过,割开了他的喉咙。
“你们的大小头目尽已伏诛,实话告诉你们,就连那薛青,也在秘境中死在了我们的手里!”王玉珏负手道,“还想活命的,现在就滚!”
本就没什么立场的流匪立即作鸟兽散,王玉珏他们也无心去追,开始搜刮匪寨。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把打劫的打劫了!”李远一边收拾细软,一边哈哈大笑。
几人在流匪的寨子中睡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几人坐上马车再度出发。
“珏哥你知道咱现在有多少钱了么!”
“平均每人……得有一千两了吧?”
“咱们车里正好有白银一万两!再加上一千两黄金,够咱们花一阵儿了!”
“到了泉城咱们先把它兑成银符,这一堆捎在车上太碍事了。”
“阿远哥哥你现在有钱了,还要继续跟我们一起去开封么?”小葵看着这批银子,掀开门帘有些不舍地问。
“去啊,为何不去!”李远笑得灿烂,“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历练!”
“你是想多和一菁呆在一起吧。”芊芊斜着眼,撅嘴道。
“才……才没有你别胡说……”齐一菁闻言小脸一红,辩驳道。
“怎么回事儿,你俩真特么有情况啊……”王玉珏本来在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睛,“你们要聊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芊芊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好离一菁远一些:“你还真有断袖之癖?”
“你不要歧视他们,江湖儿女恋爱自由!”王玉珏笑道。
“哎哥,俩男的也能成亲么?怎么洞房?”
“你知道得够多的啊,”王玉珏一巴掌拍在小葵头上,“谁教你的!”
“芊芊姐姐……”
“莫芊芊!”王玉珏怒目道,“小葵才九岁!你都教了些什么!”
“九岁怎么了!”
“九岁第二性征都还没发育,她懂个屁……”
几人的话题逐渐歪楼,一直聊到正午时分。见了村落,才停歇吃饭补给。
“咱们中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下午开始赶路,今晚在马车上睡,明天城门关闭之前就能到达泉城。”
有书则长无事则短,第二天下午太阳落山前,精疲力竭的五人进入了泉城。
泉城的繁华超过了小葵的想象,一下马车,她就蹦蹦跳跳地东买西逛,完全看不出疲惫,李远停好马车,寻了一处客栈倒头便睡。
“珏哥,银号之类的我倒是熟悉,存银的事儿让我来。”一菁背起满满一大兜的银子,自己找银号存钱去了。
“小葵,你想要什么,哥给你买!”王玉珏跟在小葵后面,财大气粗地说道。
“买贵的买贵的,我带你去买首饰!”芊芊戏谑地撺掇道,“反正花得是珏哥的钱,不用给他省。”
就在这时,一队骑士突然出现在大街上,掀翻无数摊位,直奔王玉珏三人而来。
“快躲!”小葵躲闪不及,被奔马撞翻在地。
“嚣张!”芊芊平日与小葵情同姐妹,现看到她受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支飞镖射在马臀上。马匹受惊,甩下骑手自己逃命去了,骑士摔落在地,被后面的马连踏几步,登时奄奄一息。
“闺女,你这是干嘛呀……”芊芊身边一个摆摊大娘拉住她的胳膊,“你惹得麻烦大了!”
王玉珏揉揉太阳穴,低声吐槽道:“这该不会什么大家族吧……什么烂俗剧情啊……”
果不其然,几人晚上在客栈吃饭时,一群衣着统一的人找了上来。
“你们是谁啊?”王玉珏没好气地问道,他赶了两天路,这是第一顿热乎饭。
“今日是谁投掷的飞镖,还请他自觉地站出来跟我们走。”为首一人倒是客气,向几人作了一揖道。
“是我的人扔的,”王玉珏翻着眼睛看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凭什么跟你走。”
“我乃七星宗陆斯文,带着我的师弟来请伤我宗门弟子的人入我宗门内一叙。”陆斯文依旧语气不卑不亢,“望阁下不要逞一时之快,违拗宗门之意。”
“好一个宗门之意,你带来的是宗门谁的意?”
陆斯文脸上有些难看,毕竟七星宗在泉城地位不凡,平时虽没有欺行霸市,但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出言顶撞。哪怕是官府,遇到七星宗弟子也要留三份薄面,更何况面前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
“宗门之意即是宗门之意,何来是谁的这一说?阁下若要胡搅蛮缠,那在下可就要得罪了。”
“是我掷的,你们的马撞坏了我的妹妹,别说是出手伤马,就是真把骑士拽下来一顿暴揍,也是他罪有应得。”
陆斯文回过头,小声问道:“你们怎么没告诉我这个?”
“不就是……撞了个孩子嘛,”一个弟子小声嘀咕道,“是她自己不长眼……”
听到这句话的王玉珏看向芊芊努了努嘴。
“啪!”没等陆斯文驳斥,芊芊已经一个耳光扇到这个弟子脸上。
“你这是何意?”陆斯文眉头一皱,“你是不把七星宗放在眼里?”
李远正要开口,被王玉珏一把按住。
“陆大侠,”王玉珏站起来,向陆斯文走去,“姑且称你一声大侠,是敬你没有恃强凌弱,蛮横无理,你听着,你们弟子纵马撞人在先,回宗门搬弄是非在后,我等不过是为自保还手,为维护至亲动怒。”
“你若管好你的手下,自此我们两不相欠,你若非要与我们为敌,我也不介意驼山派,斩马帮,红袖门三宗联手,与你斗上一斗!”
陆斯文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暗忖,难怪对方身手敏捷而又态度强硬,原来是各宗门弟子。
一般来说,有机会下山游历的弟子,在门派中地位都不会太低,即便不是首席弟子,也一定颇受门中宠爱。若与这些人撕破了面皮,争吵打斗是小,怀恨在心将来影响门派间的交往事大。
“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李远。”
“莫芊芊。”
“铜鼓槌李远?”陆斯文面前看着身形庞大的少年,又看到李远对身边文弱男子言听计从,心里犯了难。可思来想去,总不能来得气势汹汹,走得灰头土脸。于是抱拳道:
“既然诸位已言明出手原因,那待陆某调查之后,若几位只是在信口胡诌,诓骗在下,那七星宗的怒火,可不是谁都接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