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沈艾笛,曾经也是肆酌的一位常客。刚来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带着丝绸光泽的职场服,搭配上精致的妆容和在她身边围绕着的中性魅力的气场,都会让酒吧里的白领们以为是和自己同年加入公司,但因为业绩过人成就满身而花了一年就晋升成部门总管的那位姐来了。而事实上呢,也对了七八九十。和这位冰山美人打照面,仇肆还是像往常一样微笑着迎客。
“长岛冰茶,谢谢。”沈艾笛礼貌性地向仇肆微微一笑,只是在嘴角边泛起点点涟漪。“好嘞,我们这边的长岛冰茶要比外面多添点儿糖浆和冰块,也算是我们这儿的特色。”沈艾笛将两侧的头发抚到耳后,冷冷的吐了一句:“那能给我原比例调制一杯吗?我不怎么喜欢喝甜的。”
仇肆愣住了,以往遇到对甜的长岛冰茶反感的客人,他虽然语言温和,但裹在糖衣里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要么就喝,要么就点别的。但这次仇肆分明觉得自己从话中听出了点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杯,望向了沈艾笛蓝色的瞳。那是深海的颜色,是未知,是在水手耳边回旋着的塞壬的糜音;但同时也是孤独,是那只声频52赫兹的爱丽丝。平时从来不害怕与人对视的沈艾笛,这次却先回避了。
“行,那我为小姐开个特例,给您原比例调制一杯长岛。”仇肆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位客人心中有块淤血。果然,在一杯长岛过后,沈艾笛又点了瓶啤酒。仇肆拿着酒和两个玻璃杯,向沈艾笛稍稍点头,坐下了。
“鄙人仇肆,大家都叫我阿肆,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怎么,当酒吧老板就是为了和女孩子搭讪方便吗?”沈艾笛试图用蓝瞳怒瞪仇肆,但只要对到他的柔情目,不管这片海想升起多高的浪潮,都会在一瞬间变得风平浪静。“沈艾笛。”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女强人就被无声的语言说服,开始慢慢地舒缓她紧张的神经。
“是位顶成功的商业人士吧!最起码和你差不多年龄的黄毛小子,十个里面有九个没你成功。我猜的,但我也相信事实就是如此。”艾笛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理应充满世俗气但就是让她讨厌不起来的男人。艾笛把一张名片扔在桌子上,随手一滑,停在了仇肆早已恭候着的手下。“副总监,沈艾笛,ID SHEN...爱迪生?倒是个有趣得很的名字,您本身也是个有趣的狠角色。”狠角色的反应总是耐人寻味,充满戏剧性。仇肆话音刚落,就是艾笛发出的一声突兀的大笑。“我可不想和你聊太多我工作方面的事情,你的话里既有玫瑰花,也有刀。我以为北京式小说里的说话体生活当中是不会有人用的,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碰见了一个。开酒吧,老板。”
两人很快就喝完了一瓶,气氛也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美人的冰山有了融化的迹象。她还是把话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上,说自己是如何用一年时间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一个月是别人多少倍的业绩量,咬着牙接了多少个难啃的项目,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仇肆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他没有选择待在家里子承父业,也没有正经上过一份办公室工作,但多多少少对公司的情况还是有所耳闻的。他当然相信这位新时代独立女性的血泪拼搏史,但花一年时间就能从新人员工升到副总监,仇肆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接受。
“或许有男朋友吗,像您这样的美女,肯定有很多人追吧?”此时的沈艾笛已经有点微醺了,冰山也失去了棱角。“扯什么呢,这群废物只会觉得我强势!不过,我还真就有一个男朋友,大学同学,现在在另一个公司上班,混得...当然没我好哈哈哈哈!”沈艾笛笑的更直接,更大声了。
第二瓶也空了。“他不会担心吗,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喝酒?”“还和一个陌生人喝这么多?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个妈宝男现在还和家里人一起住呢!我早就和他说过了,晚上我要么是在应酬要么是在加班,少打点电话,每周末出来见见面就够了!天天腻在一起我都觉得恶心。”沈艾笛的肢体语言明显多了起来,在做完用手扇风表示恶心的动作后,她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酒嗝。
“哦...所以说,你现在是个租客吧!看你面生,刚搬过来的?”
“我白天工作晚上睡觉,你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我今天晚上不来你这破地你还能见过我?还面生,搞笑哦。不过你也没猜错,我确实,最近刚过来。”可能是觉得仇肆猜对了还受了她一顿指责有点不合适,沈艾笛一脸醉态的笑着,向仇肆比了个大拇指。“老板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