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祁承泠取下提前备好的弯弓递到洛元柳手中,嘴角竟有笑意,“有些事,不必你来苦恼。”
“你当初把蛊虫喂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承泠:“……”
清丰将一路赶至山上的紫燕骝牵了过来,刚要开口询问,便发现祁承泠脸色阴郁,面露凶光。
简直可怕的很。
“王爷,马牵来了。”
祁承泠冷淡的应了一声,便将紫燕骝牵到了洛元柳的身前。他倒是无心之举,望见洛元柳明艳的双眸才兀然察觉——他怎么又照顾起洛元柳了?
他“自欺欺人”的冷哼一声,督促起洛元柳:“上马。”
“你只准备了一匹马?”让她与祁承泠同乘一匹马,那还真得有些心理建设。
“你若像柳丞相府中的长女那般善于骑射,本王倒也可以为你备匹马。”
洛元柳顺着祁承泠的视线望了过去,是一位身着玄衣的女子正飒爽的驰骋于平地,应当就是柳丞相府中长女,柳因儿。
呵。
男人,竟然敢在她的眼前玩火!上个马背又有什么难的!
洛元柳天性中的不服输是刻在了骨血里的,恰似生了一身反骨,若是祁承泠不说这番话,她倒不觉有什么。可此时心中酸意作祟,洛元柳偏要向其证明——她洛元柳从来就不是什么风吹不得雨刮不得的菟丝花!
“那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她一脚踩上脚瞪,另一脚便使力跨上马背,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可还算得上平稳。
“姑娘果真身姿矫健。”清丰只为替嘴硬的祁承泠讨洛元柳一个开心,然而下意识的一鼓掌,缰绳便脱了手……
卧槽。
洛元柳还未来得及调整好坐姿,胯下骏马便已不受控制的开始肆意奔腾,若不是她方才拽稳了缰绳——那她这会应该骨头都被摔成两截儿了。
此处地势平坦无痕,更是给足了这紫燕骝带着洛元柳肆意奔腾的资本,一通横冲直撞下来,洛元柳只觉晕眩想吐。
“别动。”祁承泠竟追了上来着实让洛元柳吃惊,见祁承泠翻身上了马背,又在她身后扯稳缰绳,洛元柳才终于松了口气。
顶不住,真的顶不住。丢人了,她真的只适合旋转木马。
“可还逞强?”
祁承泠竟觉有些后悔说了这般伤人的话。
洛元柳也于这时扑到了他怀中,他轻叹了口气,便是洛元柳再怎么喜欢忤逆他,喜欢呛他,便是今日要强了点,也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险有性命之忧,任谁都该后怕。
祁承泠自认是“勉为其难”的决定哄一哄洛元柳,其实只是任由洛元柳在他怀中低声啜泣。
她倒不是后怕,主要是——这谁能顶得住啊!
这马又没有手刹!
“王爷……”
洛元柳十分罕见的软了腔调在祁承泠怀中低喃,祁承泠便也退让了三分,不再与之计较胡闹一事。
“有话便说。”
“我想吐。”
祁承泠:“……”
他就不能太相信这个女人会低头!
话虽如此,在每次围猎中都能博得头筹的祁承泠还是牵着马带洛元柳闲溜了会儿来缓和难受的滋味,至于猎豺狼虎豹这些要事,早便弃到了一旁去。
开玩笑,猎既不好看又没什么用处的野熊,哪有让洛元柳这女人长长见识要紧?
“扶桑玉玺在那位宋家小姐体内?”
“是。”
洛元柳如今还算乐观,虽然赋生表示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但不代表它以后做不到。
她现在只需要琢磨琢磨怎么让赋生的能力升级就好了!
闲叙间,眼前一只圆滚滚的硕鼠跑过。
“让我来!”
洛元柳忽然就来了兴致,十分自然的就把弯弓从祁承泠手中抢了过来,简直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她当初也是学过些拉弓射箭当爱好的,只不过成绩堪忧,勉强能将箭射出去而已。
结果今日的运气似乎不错,一箭就将那肥硕的老鼠射倒在地,动弹不得。
洛元柳正想跳下马背捡起自己的战利品,便被祁承泠拥住腰身,动弹不得。祁承泠的暧昧鼻息落在她的发丝之间,男人的指尖从她发丝穿过,竟只是为了取下一枚金簪,掷向了那只硕鼠。
而那枚芍药金簪,正正好好的钉住了鼠尾。
这也太败家了吧!
“那可是金簪,你这也太浪费了吧!”
洛元柳现在就是心疼钱,特别特别心疼钱——她怎么就没早点把那个簪子当了算了?好歹钱还进了自己的腰包呢!
“若能借此来给你上一课,倒也划算。”
祁承泠将头抵在了洛元柳的肩上,又握住了她用来绷住弓弦的双手。
他的手总这般凉得可怖,正如祁承泠的性子一般凉薄,洛元柳甚至会怀疑谁才是那个从棺材中逃脱生天的人。
正当洛元柳因这般亲近的举动而无所适从时,那只倒地的老鼠竟突然跳了起来,在尾上金钗的束缚下不停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又因金钗将它严严实实的钉在原地,只得啃起鼠尾,欲要断尾而逃。
洛元柳于祁承泠的牵引之下撒开了弓弦,一箭便将那只善于装死的硕鼠钉在了树上,彻底断了气,不再挣扎分好。
“这是负鼠,擅诈死,记清楚。”
洛元柳颇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咕哝道:“我记住了。”
若说是负鼠,便没什么奇怪了,这东西她也只在电视节目上瞧见过,也只记得是个装死很厉害的动物。
可拿一支金簪上课还是好贵啊!
男人又一次借助她的手腕绷紧了弓弦,这一次却是未曾瞄准任何事物。
所对准的方向换了又换,洛元柳着实开始琢磨不出祁承泠的想法了。
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箭矢便已射出……
伴随庞大灌木丛后的一声巨响,腥红的鲜血顺着灌木丛汩汩涌出,躲在各处的死士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踪迹,大大方方的从各处现了身。
洛元柳粗略的一瞧一算,恐怕周围足有百来人。
这些人——是不是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