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泠眼睁睁的看着新月直冲洛元柳而去。
赋生被瞬间激活,弹出了一个小结界保护洛元柳的安全。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新月根本就没有武器,她以手轻轻一拍洛元柳的肩膀。
看着不轻不重的一掌,却让洛元柳直接口吐鲜血。
洛元柳的肩膀像被人直接一拳碾碎了,疼的她冷汗连连,眼前溃黑。
新月痛快的笑了一声。
“看你很不爽了。”
那一掌的力道混合了新月七八成的内力,若非赋生起到了保护的作用,一掌原可以轻松杀死一个成年人。
洛元柳抚着肩膀,疼的双眼猩红,好在还是站稳了。
“你。”
周围的禁兵侍卫严严密密的压上来,逼近太阳的乌云团团,只要那些闪烁着寒光的刀剑长戟落下来,新月就必死无疑。
祁承泠一点脚尖冲上来,他这一招是充盈着杀气,连一点玩笑的成分都没有了。
新月自知情况不妙,一扬宽袖,白色的粉末犹如天降小雨,纷纷扬扬的扑面而来。
新月很清楚皇帝的弱点在哪,那粉末大半是朝着洛元柳去的,洛元柳肩膀受伤,只能退后几步,祁承泠脸色一僵,连剑都不要了,挥身一闪,将洛元柳纳入怀中。
避开了武功最为高强的祁承泠,新月抓住机会,从窗口一如一条红尾鲤鱼般串了出去。
祁承泠横腰抱起洛元柳,洛元柳双目紧闭,人也瑟缩的厉害。
祁承泠心疼难当,密密实实的疼痛犹如锋刃细细磨杀他的灵魂、心脏。
他不敢收紧臂膀,以免加重了洛元柳的伤情,常青跟在祁承泠身边有大半年了,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控的样子,连滚带爬的连忙去叫太医。
“太医!快传太医!”
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有个意外,常青甚至不敢接着想下去,那整个王朝都会遭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
胡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都从睡梦中被拉起来,马不停蹄的出发去看皇后娘娘的伤势。
当天晚上,是皇宫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个晚上。
也就是这样的混乱,为新月创造了逃开的机会。
祁承泠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追杀新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新月蹲在屋檐上痛骂一顿祁承泠不识好歹,心上人奄奄一息,还不忘追查真凶,当真是不得了!
新月骂归骂,法子还是要想的。
说实在的,这个计划走向压根就没有照新月想的发展。
新月从头至尾没有想过要动洛元柳的。
好吧,其实暗戳戳想过许多回。
她放走玉遗珠,是想让人通风报信,掐准了时机,她勾引祁承泠顺利的话,正好能让洛元柳捉奸在床,到时候,洛元柳痛彻心扉,祁承泠黯淡无光,唯有她新月,那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没曾想,这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让玉遗珠这个小丫头给阴了一把。
害的新月沦落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是新月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场面。
抱怨也抱怨完了,牢骚也发完了,新月摸了摸那一身漂亮的衣服。
“真是可惜。”
祁承泠是压根不会放过新月,并且迟早会追查出新月的假身份。
到时候,真的是大大的不妙了。
新月打定主意,她一叹气,还挺惭愧的自言自语。
“怪你运气不好咯。”
太医院空空荡荡的,原本日夜运作的捣药房都没有一个人,地上只有开败后,还被踩入泥泞的破碎花瓣迎接她的到来。
新月洋洋得意的左右环绕了一遍,太医院能成今天这样的光景,还有她新月的一份功劳,简直可以说,就是拜她所赐。
新月背着双手,走入内室。
内室只有一个人还在呼呼大睡,浑然不觉死神的降临。
新月挥洒了一包药粉下去,那女子的呼吸又沉了沉。
新月轻轻松松的把人翻转过来,那女子的面目一展露,赫然和新月的人皮面具长得一模一样!
新月拍了拍女子的脸蛋。
“谁让你喜欢在背后嚼我舌根,今天这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你能坏了我的规矩,也是你的荣幸。”
没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梨花有三不杀。
一不杀老弱病残,没劲。
二不杀医者夫子,缺德。
三不杀孕妇善人,坏心。
而这小医女恰好符合新月的第二点。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新月还真不打算要她的性命。
新月见着没有人,到处走了走,眼尖的发现一条纯白色细长床单,新月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睛,计上心头。
新月把床单抽出来拧成麻花状,结结实实的套在医女的脖子上,新月拍了拍医女的肩膀,惋惜的说道。
“你看看你惹谁不好,非要惹你姑奶奶我,但凡你不说那些骚皮的话,我也就能拿别人将就将就,与其落在皇帝手里生不如死,倒不如我先替你解决,咱俩都轻松。”
新月明明说的是惋惜惋惜的话,语气却轻佻嬉皮的很,完全不把一条人命看在心上。
“咻”的一声,新月勒紧了床单,医女就晃晃荡荡的被吊了起来。
惨白惨白的小脸犹如聊斋故事书中的吊死女鬼,乍一看到,若是心脏不好的,非要活活吓丢半条命不可。
新月颇为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她一向不论什么是非道理,今天却破两回规矩。
还有一回是洛元柳了,新月自称不杀医者,自然是言出必行的,如果不是新月之前手上留了两分力道,恐怕洛元柳早就在祁承泠怀里就断了气。
血梨花一出手,就必得取人性命,她能放过洛元柳,算是两条规矩相撞,乱了她的心所致。
“可怜可怜。”
新月歪着脑袋打量半天,又仔细察看了一遍周遭环境,确认无误后,才肯离开。
当然了,走之前,不忘把那件舞服折好放在床上,十分大方的放在显眼位置。
新月撅着嘴,有点不满的嘟嘟嚷嚷。
“这次我血梨花可是当了一回不敢留姓名的人了。”
窗口吹来一缕凉风,新月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