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柳听到昭德大长公主提到锦妃的名号,大抵二人是旧交。
如果能争取到昭德大长公主的支持,那么一向孝顺的云中知府肯定也会动摇他的想法。
洛元柳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
“是的,洛氏也是第一次见到大长公主殿下,虽然过程不怎么美好,但索性结局是好的。”
昭德刚从一场重病中苏醒,说不了几句话,便显得有些吃力,洛元柳主动告退。
“大长公主殿下痊愈后,洛氏再和大长公主殿下畅聊一番。”
昭德点了点头,眼神很是温和。
“我挺喜欢你这孩子的。”
云中知府得知母亲苏醒后,自然是大喜过望,这种猛烈的欢喜没有冲散他的警惕心。
他特地找来洛元柳了解情况。
云中知府皱着眉,声线有些不稳的颤抖。
“王妃娘娘,您确定我母亲中的就是寒毒吗?”
洛元柳笃定的点点头,她有点疑惑,云中知府前前后后的态度表明他知道这寒毒,为何还要再三求证?
难道这毒还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携着这样的困惑,洛元柳问道。
“知府大人若是知道关于寒毒的什么秘密,大可告诉我,我也好制定下一步的治疗计划。”
其实压根不需要云中知府提供什么秘密,洛元柳也能治好昭德大长公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洛元柳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云中知府挣扎了一下,还是觉得母亲的性命要紧。
他撩开袍子,坐回太师椅,目光沉沉。
“这寒毒,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室拥有。而且几十年前就因为此毒太过阴毒,所以被太医府的太医们毁尸灭迹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它们的动静。不过话说回来,寒毒极其难解,不知道洛王妃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洛元柳不希望云中知府过于担心,他也是年纪五六十的中老年人,受不得这些。
洛元柳说道。
“我会尽力的。”
她听到只有皇室可以拥有寒毒的时候,目光明显闪烁了几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祁言鸿。
而云中知府怪异的表现,可能也是想到了祁言鸿的缘故。
但口说无凭,必须要亲自一一查证后,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云中知府格外看重此事,把昭德大长公主近十天的吃食都查了一遍,但是结果都是无用功。
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昭德大长公主身份特殊,年纪又很大,平日的吃食一直都是小心又小心的,极难有见缝插针的时候。
得到了这个结论的云中知府难免有些气。
洛元柳哪儿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就是昭德大长公主院子里的檀香。
檀香本身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加上院子里的檀香都是精挑细选后的天然材料,不仅对人体没有害处,闻久了还可以调养气息,平心静神。
可洛元柳只觉得这檀香闻来和其它的檀香都不太一样。
最厉害的一次,洛元柳因为有事在院子里待久了,莫名其妙的觉着头晕眼花。
她让人撤下这古里古怪的檀香。
“大长公主的病不能养香,不然会让病情延缓,先暂时把香料都拿走吧。”
底下的奴婢脸上一闪而过,有些惊慌失措。
“回禀王妃娘娘的话,大长公主殿下平日里必须闻着这香才能入睡,奴婢们实在不敢,不敢撤香,万一大长公主失眠,身上不痛快,那么奴婢是万万担待不起啊!”
洛元柳听的有些奇怪,莫非这香还有让人依赖的功效不曾?
那么就更加危险了。
洛元柳打量了一下那个小丫头,她突然问道。
“现在是四五月份的天气,虽然还没有入夏,但也炎热的紧,你怎么还是穿着带绒毛的衣服?难道你不热吗?”
初中寒毒者,第一个反应就是极其畏寒,即使是在炎热夏天,也会和数九寒天一般。
那小奴婢战战兢兢的笑道。
“奴婢自小身体不好,怕冷,都是这样的,在王府里四五月份也要穿带绒的衣服。”
洛元柳现在更想解决的是关于撤香的事。
“我给大长公主准备的药浴里面,是放了可以让人心定安神的药物,你大可放心,大长公主殿下不会因为没有檀香而睡不着觉。”
洛元柳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明白了,她偏头看了看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的大长公主,一句话也不肯退让。
小奴婢虽然恐慌于洛元柳的王妃身份,但是转念一想,三皇子殿下现在不得圣心,自家老爷对于他们洛府也是抱着客气疏离的态度,她怕一个外人做什么,反正最后也会落一个忠心护主的美称。
昭德大长公主可比洛元柳这个小辈王妃高贵多了。
于是小奴婢收敛了惊慌,煞有介事的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洛元柳冷冷的看着小奴婢的一举一动,也没有出言阻止。
她倒想看看,这个小奴婢能翻出什么天来。
小奴婢笑眯眯的说道。
“王妃娘娘这话说的差了,您的那些药材虽然可能有用,可是大长公主的檀香都是多少年的老物件了,就凭王妃娘娘您认为您的药材有用,让大长公主改了规矩去,怕是要乱了辈分,扣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洛元柳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年纪轻轻,实则这小嘴叭叭叭的,一点不比爱闹事的大妈大婶的嘴上功夫要差。
洛元柳淡淡说道。
“本妃是大夫,我觉得檀香有问题,那么就必须撤换,如果大长公主殿下身体出现了什么岔子,那么便是你不遵医嘱,全责担待。不过本妃想,你到底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待大长公主殿下的身体?”
小奴婢没想到这个王妃居然也是一把硬骨头,她是管事的女儿,所以年纪轻轻就有了伺候大长公主殿下的资格,日后要是在大长公主跟前得了脸,许配给官家或世家公子当妾室,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更何况她还替那位人做了事。
她忐忑不安的胡乱想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