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慕白都未再来找我,回宫的那几日就算是我与他共同呆在马车中也不过是他坐的端庄,我睡得安稳,两两无话。
回去之后他依旧是皇上,我仍然是嘉嫔,他处理政务整天忙碌,我安居宫中日日清闲。有时候我想想自己的生活与他的生活,也会不厚道地笑出来,总是弄得铃光莫名其妙。
回宫后他不来看我,一个没有宠爱的嫔妃往往容易被人遗忘,再加之琼国大胜,经过几月的休养生息国力恢复许多,是以这宫中也没什么人难为我。我遣人做了副麻将出来,整日里与宫人们打牌玩耍,其他宫的人甚至还找我拓了麻将的样子,回去依样做了出来。
为了玩麻将,各宫的人都来找我宫中的人学习,送礼的送礼,帮忙做事的帮忙做事,让铃光一干人整日里耀武扬威,好不风光。果然麻将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某日清早我收拾好正准备去找皇后请安,走到一半却看见几位喜欢早到的嫔妃往回走,一打听才知道皇后一大早就被太后叫去打麻将了。我心下大喜,转身赶着回去补觉,没想到这麻将还能帮我免掉请安,早知道就早点推广了。然而我没想到的事不止这一件,因为我欢快的步伐还没开始迈,就被跑来的小太监叫住,说是太后让我去打麻将,我内心一阵荒凉,面上却还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
虽然打麻将真的是个愉快的过程,然而愉快是建立在跟普通人打的基础上。跟太后和皇后打,据我看过的宫斗剧来说,应该是要输的不着痕迹,既要让她们开心地赢,又要让她们不发现我在刻意输,这对于我一个不会记牌的初级选手来说着实很难。
我满怀心事地过去,到了地方才发现,只有三个人,玩个麻将还三缺一?
我疑惑地行礼落座,陪着太后皇后洗牌,洗了一圈又一圈,她们不说码牌,我也只能跟着一块搓麻将。搓着搓着,慕白就来了。
他过来先是请了安,然后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那桌被我们搓来搓去的麻将。
太后说了句码牌,我和皇后就改变动作开始砌牌。然后太后瞪了慕白一眼,道:“没看见三缺一吗?还不过来。”
我坐在那里差点没笑出来。我与太后平日里没什么交流,今日才知道这老太太牌瘾上来了连儿子都不放过,说要打就要打。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慕白的表情。
“儿臣还有政务在身,再说也不会打这个,麻将。”虽然慕白喜怒无常,傲娇霸道,但他的确是个勤勉的皇帝,不太爱玩乐,不然也不会在麻将之风盛行的情况下,啥也不会。他这个回答还是在我意料之内的。
然而下一刻,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发生了。他走到剩下的位置处坐下,道:“不过既然母后想打,那儿臣还是不会扫母后的兴的。”然后他把身旁的太监招来,小声地吩咐:“就说母后非让朕陪着打麻将,让那几个大臣有事去找丞相。”
不要问我为什么听得见,一个方桌,他坐我左手边,那太监正好在我与他中间的位置。我收回刚刚的想法,他真的是打着个孝子的名号把昏君当得无话可说。
一盘麻将,我对面是太后,左边是皇帝,右边是皇后,我感觉我打的每一张牌有点懵。
太后打牌是那种老练的感觉,每次输赢番数都算的极快;皇后打牌则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型,看似赢了输了随意,实则每输几盘就会赢一次,数轮下来看似输多赢少,实则银钱有增无减;而慕白起初几盘不熟悉规则,上手之后就开始游刃有余起来,微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算牌。
他们一出手,都好像有种指点江山的气慨,这绝对是我两辈子以来打的最高配版麻将,硬生生让我体验了一把博弈人生的刺激感。
最后的结果想也不用想是太后赢了,慕白还算有点自觉,我们三人输的都由他一人出了。皇后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输的银子,凭着嫔位的月供,可能得吃土五六个月。
临走的时候老太太还笑眯眯地一边数着钱一边道:“你们下次跟嘉嫔多学学麻将之道,输都输的不露痕迹,让哀家赢得自然。”
能不自然吗?我又不是故意输的。我真是哭笑不得,我宁愿一天请两遍安,也不想再和这样的阵容打麻将了,真是身心俱疲。
那日过后,我和慕白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他来我宫中时,我也会和他闲聊几句,就像以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