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老师的指导下,蓝天野的写作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每个星期的作文课,成了蓝天野最喜欢的课时,大多时候,蓝天野的作文会被罗老师认为写得好而在课堂上朗读一遍,这样,更坚定了蓝天野立下的人生目标。
只是,自觉不自觉之间,蓝天野的各科成绩在明显地下滑。初一下半期时,蓝天野的成绩已下再冒尖,从其它学校转校来的秦冬羽已顶替蓝天野成为壮元,就原班上,李志明同学也成了一个有力的竟争对手。如果这个时候,蓝天野能够把握住自己,不再过多地把精力放在所谓的文学梦上,那么,在以后的升学考试上无疑仍是最具希望的之一。
然而,蓝天野却没看到人生所处的危险。
也在蓝天野最需要指导的时候,罗老师和李昆又都在为自己自考大专而分散了许多精力。那时,批改作业的任务大都落在蓝天野和毛和平身上。毛和平是班长,但他的成绩只在中等水平,这对他的影响可能有限,但对蓝天野,这些影响可能是终身性的,因为这助长了蓝天野的自大和虚荣。
有时,蓝天野也感到自己很飘浮,有点不切实际,常动摇着自己的决心。
“罗老师,做一名作家,我行?我的环境、我的条件、我的智力?”
“只要努力,就能行!路是踩踏出来的!”罗老师脸上露出他贯有的微笑。
“可我总感觉得缈茫……”
“先不要去想成功和失败,只要奋斗着,失败了都无愧!先要打好坚实的基础,坚信自己,路在脚下!再说,我看出,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罗老师,如要我升不了学,回到农村,我的作家梦岂不是随之破灭?”
“你不能自学?其实,人的一生中,自学是相当重要的,能够考上高一级学校,固然最好,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机会。事业的成功不是只看一纸文凭,真正的学识是最重要的!只要意志坚定,生活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认准一条路后,在这条路上勇往直前!”
“可是,蓝天野……”
“蓝天野,先不要考虑这么多,一步一个脚印打下坚实的基础,到时自然会水到渠成,相信我的话,没错的!”
或许,罗老师的话的确没错,并且,他的这些话常常激励着蓝天野,影响着蓝天野的整个人生。
蓝天野在人生选择上徘徊之际,又一件事深深影响了他的选择,那是同学马洪兵的死,蓝天野根据他的死写了一篇作文,在同学中产生了强烈的影响,这使蓝天野明白,做作家是有很重的社会责任感的!
马洪兵同学是凤凰村的,蓝天野和他家只隔着一座小小的飞蛾梁。星期五回家,星期天下午上学,两人经常一起。
马洪兵三兄弟,他是老大,他家五口除他而外,一年四季总有人生病,一个刚好另一个又病,一个刚好另一个又病,可马洪兵总是健健壮壮的,他极迷信的父母认为有邪,请来当地出名的神婆肖美玲。
肖美玲一算一看,认定马洪兵是全家人的克星,因为他不但命硬而且命强,尤其克父母。问肖美玲是否有解救的办法,神婆总是不答,许久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忍痛割爱吧!……”
这咋成呢?马洪兵毕竟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啊!咋下得了手?至于法律嘛,倒没作考虑。虽然父母不忍心下手,但马洪兵的人生从此出现了逆转,父母不再疼爱他不说,甚至还把他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常打常骂,十四五岁的心灵还不能负重,在遭到父亲的一顿毒打后,马洪兵喝农药自杀了。他自杀后,神婆肖美玲又警告他父母,半年之内,另两个儿子每到晚上七点钟之后,绝对不能往西方走。
在马洪兵死后不过两个月,他家的一场大火让他爸爸及两个弟弟葬身火海。本来,他的两个弟弟是要去看电影的,都已走出屋去,硬是被他妈妈拦了回来,因为放电影的地方在他们村里的小学校,小学校刚好在西方上。她把两个儿子赶回来后,让丈夫带着睡下,自己则出门去肖神婆家拜神,当然,这也是肖神婆的旨意,要她风雨无阻地来她家拜神三个月。
就在她出门后不久,家里点的长明灯,这也是依照肖神婆的旨意,意在避邪。那知长明灯被猫绊倒,引燃了灶房的柴禾,一时,大火吞没了一切,包括熟睡中的父子三人。待众乡邻救灭大火,待她从肖神婆家回来,一切已惨不忍睹。她哭昏了过去,醒来后,便疯了,嘴里整日唠叨着:
“都是我,洪军和洪明本来要去看电影的,可我就相信肖神婆的话,他俩每晚七点钟之后不能走西方。不能走西方,留在家吧,又不知得罪了哪路神灵,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
“都是我,洪军和洪明本来要去看电影的,可我就相信肖神婆的话,他俩每晚七点钟之后不能走西方。不能走西方,留在家吧,又不知得罪了哪路神灵,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
清楚这件事之后,蓝天野的心灵总无法平静,十分气愤肖神婆的装神弄鬼,更心痛山野乡民的无知和愚昧,仿佛地,觉得自己负有不可推托的责任!经过两天苦苦思索,蓝天野写了篇五千余字的作文《大山沉重》,并把作文交给罗老师修改。
“你的这篇作文很有感染力!我有一种直觉,你在这方面将会很有成就!你能对我们所处的环境进行关注,并负上一种责任,虽然还很肤浅,但随着水平的逐步提高和认识的逐步深入,便会取得突破,取得成绩!老实说,你的这篇习作和以前的习作相比,已经有了一种突破。继续努力吧!把潜在的能力挖掘出来!你就会取得成就!今天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我将把习作在班上读一遍,我相信它的感染力会让部份同学落泪!”
果然,下午上课时,罗老师朗读蓝天野的习作《大山沉重》时,有相当部份的同学哭了起来,罗老师自己,也热泪盈眶,因为马洪兵曾经是大家中的一员。大家都很悲伤他的命运。
心灵再次被强烈地触动,蓝天野的作家梦由此做得更加强烈也更加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