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越来越错综复杂了,危险也在逼近俞春红,眼下,邝一亮急需想办法让俞春红离开鑫流城。
他想起了金鸡,想起了神龟,要他担当大任,莫非就是从黄金案开始?
巡查完毕,刚回到办公室,邝一亮就接到俞春红从许府打来的电话,让他今晚去许府吃饭,说是许老爷的意思。
邝一亮早想去见许老爷,正合他意,忙去跟何凤生说明情况,想不到何凤生满口答应。
到了许府,不见俞春红,是那女人亲自出来迎他,将他带进了许怀家书房。
许怀家让女人去厨房帮忙,女人出去了。
许怀家请邝一亮入座,然后开门见山问他,启事贴出后可有消息。
邝一亮说还没有消息回馈,事实上,他真的没得到回应。随后他把三麻子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许怀家听后,不见有太大反应,而是说:“以后跟许府的人说话要留点心,我不觉得何满庭真的认下你这个女婿了。”
“谢谢许老爷提醒。”
这时,女人回来了,说厨房早准备好了,让他们就过去吃饭。
许老爷就领着邝一亮去了餐厅。
一直不见俞春红,邝一亮无心吃饭。
女人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了,对许百良说:“叫春红过来陪廖队长吧。”
许怀家也点头,许百良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许百良一个人回来了,说她不来,已经吃过了。
女人说:“你往她家跑一趟,就说廖队长难得来家里吃顿饭,过来一块坐坐。”
许百良说:“人家根本就不想来。”
许怀家说:“那就算了。”
几个人就埋头吃饭,并无多话。
吃罢饭,许怀家说要带邝一亮出去走走。女人问去哪,许怀家说,随便走走,你愿意去也可以。
女人反倒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许怀家把邝一亮带到街上一家茶楼。
一壶好茶摆在了他们面前,许怀家双手端给邝一亮一杯。
邝一亮忙站起来接过。
许怀家示意他坐下,说:“早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一直没合适机会。俞邦财死了,春红很难过,叫你过来吃饭,是想让你劝劝她,你们说得来。她今天不来我理解,春红是我看着长大的,母亲死得早,如今父亲也没了,她又像个男孩子,以后的路如何走,我很担心。”
“老爷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吧。”
“谈不上吩咐,现在局势很乱,你父亲又不在你身边,我想听听你今后如何打算。”
“我答应了何满庭,等琴音回来。”
“要是等不回来呢?”
“何满庭说一直等。”
“是啊,他现在哪肯随便放你走的。”
“我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走不了了。”
“晓得就好。你不容易,你父亲也不容易啊。你们父子很少团聚,他好不容易将你弄来鑫流,在学校图书馆做事,可好日子不长,如今又是父子分离。不理解的人说你父亲对你不负责任,其实你父亲够难的,你不能怪你父亲,他也是被逼无奈,这会子还不知在哪受苦呢。”
邝一亮如饥似渴听着,先前对许怀家的戒备心理也一点点放下了。他很想通过许怀家弄清楚心里的疑问,但他不敢直接问,只好装作一脸无辜样,说自己以前从来不关心爸爸所做的事,现在遇到问题,请许老爷指教。
许怀家似乎对邝一亮很信任,就从廖一鸣父亲廖祖长来到鑫流后所做的事说起。
原来,廖祖长是受前任潘县长的邀请来到鑫流城的。潘县长到鑫流后,想做几件大事造福民众。他发动民众,吸收资金,欲打造一个跟外界通畅的新鑫流。上任伊始,他就着手搞几个工程,包括通电、修路、疏浚航道、扩建码头,甚至还重启搁置了不知多少年的金鸡山金矿开采项目。
潘县长指定廖祖长做他助手,将一些日常事务都交给廖祖长打理。
廖祖长领受任务后,立即召集了包括何满庭在内的不少人前来商议,并鼓励他们投资。于是,鑫流城内不少有钱人都前来投钱参股。
在潘县长和廖祖长共同努力下,鑫流城有了起色。先是通了电,有了电话,随后启动了修路工程,只可惜,路才修到一半,城里的派系之间斗了起来,撵走了潘县长,廖祖长只好也走了。
说起金矿,许怀家说:“大前年,你父亲请来专家,进山勘察,并绘制出了图纸,也因为形势不稳,只好搁浅。潘县长走后,一些投资人觉得没拿到投资回报,都找你父亲要钱,你父亲只好跑路。你这一回来,他们自然都盯上你了。”
“都怪父亲,很少跟我说生意上的事。”
“是嘛,你父亲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其实很能做事,可惜没给他足够时间。你该看得出来,你父亲跟我关系很好,他十分相信我。临走前,他将一些来不及兑现的支票交给我,让我去省城兑换成黄金。我不敢怠慢,就去找省城银行的人,这事还真说定了,之后就派俞春红父亲去省城取黄金。但万万没想到,俞邦财居然背叛我。我当然清楚,他的幕后是何满庭。我只是想不明白,何满庭是怎么知道黄金这事的,又是如何收买了俞邦财。”
“这么说,黄金是我父亲委托你办的?”
许怀家点头。
邝一亮又问:“这么说,俞春红爸爸是死在何满庭父子手中?”
许怀家又点头。
邝一亮很想把黄金下落告诉他,可转念一想,真把黄金交给许老爷,何满庭父子就会把矛头对准他,以许老爷儒雅的性子,哪是他们对手。再说,听许老爷话意,他还不知道黄金下落,说明俞春红没告诉他,她不来府里陪他吃饭,说明她在疏远许家人,那许老爷这些话可信吗?这样想着,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只说:“许叔叔,相信总会查出黄金下落的。”
许怀家微微点头,又说,“俞邦财让钱迷了心性,送了性命,春红性子野,我怕她会弄出事来,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邝一亮用力地点头,“何满庭控制了我,我怕跟俞春红来往密了,会给何满庭留下口实,对俞春红不利。”
“我是让你私下里多关心关心。”
邝一亮又点点头,他很想将何满庭跟许怀家小老婆之间的丑事提醒一下,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对他小老婆了解不多,再说,这个时候,不可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