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八马一直前行,终于前方看到了一座大城,城门上方用蒙古文着城名,刘备七人不认识,张雄就拉着身旁路过的汉人问了,原来就是赤塔城。城门口有数名穿着长袍头带毡帽的手拿弯刀长枪的兵士,他们也只稍盘问一下进出城门的汉人而已,对于其他蒙古族人他们倒不闻不问,在刘备七人进城时,他们也是盘问了一下,就放行了。
街上行人熙熙囔囔,有步行的,也有骑马的,偶尔还有驴马拉的车子经过。一连好几天都是饥餐露宿,刘备等人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家酒馆之类好好地吃上一顿,张雄头前里去寻找,没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一家汉人开的酒家,有南方的炒菜,有北方的面食,也有蒙古的烤肉,可见店家头脑精明,可本该生意红火的酒家此时却生意惨淡,除了刘备七人,几乎再无其他客人。
刘备也没在意,只吩咐店家喂好马匹,再炒菜、面食和各种蒙古烤肉全部都点了几样,还专门要了蒙古的各种奶酒,几日的饥渴,现在七人都毫不客气地吞食起来。好半天,张雄才起身结账,顺便问了店家一下可以在哪里能顺利的购买大批量的马匹,店家告诉他说,要想买好马匹,就得去找汗察赤·郝德王爷。张雄又问怎么去郝德王爷府,店家说出门后顺着街道往南走,经过一处正在抛绣球选驸马的场所,再往前走百多步远,一问德王爷府,谁都知道的,原来赤塔最大的马场主就是汗察赤·郝德王爷,如果要大批量的马匹,也只有德王爷那才有,汗察赤·郝德王爷为人仁义、厚德,深得赤塔民众喜爱,所以人更加热衷于称呼他为德王爷。
结完账后那店家又说:“可是王爷这几天可没空了,因为他正在为他的女儿举行抛绣球选女婿在忙活着,肯定暂时没空搭理其他诸事,”又问了哪里有晚上休息的旅馆,刘备才当先出来,有人早牵过已喂好的麒麟神驹,待刘备上马后其余六人上马跟在其后,一齐往南前行。赤塔城还是很繁华的,穿过了两条横街,远远就看见快到街尾的一个超大门面前空地上人山人海,人群靠门面上方搭建了一座平台,平台上红布铺垫,四周柱子栏杆也是红绸缎缠绕,平台最高端大咧咧坐着四位虎背熊腰的锦衣公子爷。下边,两位丫鬟侍立两边,中间一位头戴红丝巾的小姐正手捧绣球眼望人海,不知道该投往哪个方向。
随着红丝巾小姐犹疑地转换着方向,红楼的四周都是身穿长袍头戴皮帽手握弯刀、长枪的兵士们守卫着。随着小姐转换下边人海也如潮水般时东时西地涌动,谁都想抢到绣球,特别是那些有钱人家的花花子弟们,和父母商量了拿出大笔的钱财派出所有的家丁护院奴才们来帮着抢绣球,只要抢到了就马上转给他们的少爷,这样就可以做汗察赤王爷家唯一的女婿,从此在赤塔州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因为汗察赤家族一直都是赤塔州唯一的黄金家族,权利无边,手执生杀大权。
小姐始终游移不定,眼里含着泪花,内心更是焦躁不安,虽然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行此荒唐只之举,但这可是关系着自己的一生、自己的一切再加上父王的殷殷期盼全在其中,所以,纵然大会已经开始了很久,但小姐还是迟迟不敢抛出绣球。更高处的四位锦衣公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一位长着虬鬤胡须的模样近三十年龄的公子爷对那小姐厉声喝道:“还要不要抛绣球了?如果不抛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到身后的厉喝声,红丝巾小姐满含泪水的眼里突然变得冷冽,眼睛一闭,双眼中的泪水噜噜而下,手中绣球正要胡乱抛出,突然眼睛一睁,凝神往刚才眼角余光扫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行风尘仆仆的七骑骑士从北街而来,当先一男年约二十上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两道横眉似刷涂了黑漆般,如星两眼射出寒光,身躯横阔,再加上高大威猛、浑身透着力量的麒麟面孔般的坐骑,整个人马露出万夫不当之威!
红丝巾小姐心中万分赞叹,若能嫁此佳婿,才是我此生之愿,求求长生天能护佑我汗察赤·郝德家族!请求长生天能护佑我汗察赤·郝那维琴能找到拯救我和我父王的伟大夫婿!心中默念至此,再用手把红秀球紧紧揉成一团,这样红绣球就会被扔得更远一点,然后向着玄德死命地抛扔出手中绣球,因隔得较远,且绣球是用红丝巾编扎而成,非常轻柔,就算是壮汉也没可能扔得多远,何况还是一个柔弱女子,所以郝那维琴只能用尽全力,然后自求长生天保佑了。
离抛绣球往南只百步远的汗察赤·郝德王府里,年过半百的郝德王爷愁眉苦脸地正在喝着闷酒,王妃一旁唉声叹气,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却被自家族亲逼着去抛绣球选亲,作为父亲,是竭力阻止这荒唐的行为的,而且这抛绣球选亲根本就没有任何限制,只要是男人管他是年老年幼、亦或是瞎子残废就都可以参加,这摆明了就是他们要将自己的女儿毁掉,免得将来他的女儿继承了皇位,所以汗察赤家族架空了他,并逼着他的女儿来个抛绣球选亲,另外还有两个汗察赤王爷,他们买通了信奉神灵的萨满,说如果今年没有公主去抛绣球选亲,那么整个赤塔州将被神灵责怪,将降灾祸给王朝,所以众臣都逼着公主抛绣球选亲。
想到怒处郝德王爷不由要拍案而起,可一冷静思考后知道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拥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女儿毁于一旦,自己却毫无办法,德王爷痛苦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马奶酒。
玄德骑着麒麟马边行走边微笑地看着这场面,天生君王心的他最欣赏这种安详、欢欣的情景,突然他感觉有物事向着他飞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用红丝巾和红布扎成的红球,玄德根本就没想要那红绣球,就没去管它。离玄德还有两三步远时,红绣球便失去了惯性,要往下面落去了,球正下方的人大喜,忙个个都伸出双手踮起脚尖准备抢到红球就死死护住,旁边的人拼命地往里挤,也想抢到那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红绣球。
其他更外面的人虽然极其失望,但也都拼死往那个方向拥挤,这就是人性!这时本想抢到红绣球的那正下方的几人一连发出几声惨叫“啊,啊挤、挤死人了,我、我受不了了!”
红球正要下落,说来也巧,突然有个子高的人跳了起来想早先抓住红绣球,哪知由于太激动他跳起时不小心用手指顶了一下红绣球的底部,将正要落下的红绣球又顶了起来直往玄德飞去。本来玄德忽然听到那人堆里的几声惨叫,正着急地在想着用什么方法去解救他们时,谁知那红绣球自动向他飞来,他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将红绣球抓住了。
而那几个正被挤压得惨叫连连的汉子却因为随着红绣球的前移人群也跟着往前而被减轻了压力,没敢再跟着人群拥挤了。
玄德心里想,原来只有这样才能解救他们呢!玄德心里一松,正要将手中红绣球抛出时,突听一人恶狠狠地说:“嗨,汉人是吧,你可要识趣点,快快将红绣球扔给我,这可是我蒙古族的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小汉人能沾染的,不然你的麻烦可大了!”正要扔出红绣球的玄德闻言,放下了扬起红绣球的手,还把红绣球往怀里一塞,俊脸冷了下来,向发出恶语的人看去,原来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皮帽腰悬首饰脸色白里透着不健康的红色的小哥,随着他的喝声,立马他的身边围过来足有三五十个手下,另外他的四周还多了好些的好事之人,都用狠狠地眼光望着玄德。
见势不对的张雄六人早就把玄德护在中间了,张雄手按宝剑冷冷地说:“你他娘地可别找不自在,我们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趁早给我滚开!”哪知那苍白里透着血红明显酒色过太多的公子哥猖狂地说:“哈哈,你们是我惹不起的人?那我今天偏偏要惹你们一惹了!看看是到底是你们不是我能招惹的还是我不是你们能招惹的!”说完他就要下令让手下们上前去抢那红绣球。
原来他叫桑昆·范凡,他爹可是汗察赤黄金家族老大汗察赤·费德王爷的心腹爱将桑昆·因果,得到大王爷的暗示,为了成功地得到红绣球,他除了命所有的家丁和奴仆都帮着抢红绣球,还暗暗派出了好几十个手下军师帮忙,可见他父子对这红绣球可是势在必得了。
正在桑昆·范凡要指挥家丁下手抢夺之时,忽听一娇声喝道:“好你个桑昆·范凡狗奴才,胆敢搅扰本公主抛绣球选驸马的大事,你桑昆家是不是胆子大得要造反了?”话音刚落那台上头盖着红丝巾的小姐和左右两个丫鬟施施然走来了。趾高气昂地桑昆·范凡听到娇喝声吓得忙小心翼翼地回禀说:“不是,不是小人大胆公主,只是抢得绣球的这个人是个小小汉人,所以我才不服气想抢过来而已,请公主千万别动怒!”
哪知那小姐说:“别再胡说八道了,选亲大会开始时就说得清清楚楚,我是我皇爷钦定的赤塔王朝公主,今日只要抢得红绣球之人,就是我的夫君赤塔王朝的驸马,不管他是什么人!你等还不退下?”见有公主庇护桑昆·范凡只得无奈地带领着众奴才慌忙撤下了。
听得红丝巾小姐的言语,玄德大炯,这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当上什么驸马了呢?他可根本就没打算抢什么红绣球当什么驸马的,只是为了要救那几个差点被挤压、踩踏了的人一没留神就无意中接下了这绣球,可刚要扔出时却又被人无意中激将下,反而把红绣球塞入了怀中,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一班卫士抢将上来保护住公主和新选的驸马爷刘备,见事已至此,百般无奈下,玄德只好跟那头盖红丝巾的小姐说:“请小姐见谅,在下刘备,字玄德,现在我身无半文,身为男儿可未立寸功,在下实在配不上小姐,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在下!在下将不胜感激!”刘备的话语说得不卑不亢且也诚恳至极,本以为会马上得到通情达理的红丝巾小姐的理解的。
哪知玄德话语刚刚落音,那红丝巾小姐却“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边上一丫鬟说:“你这人好不晓理,今天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抛绣球选亲之举,而你抢到了绣球,自然就是驸马了,我家公主已经算是你的妻子了,如今你却不认,那你就不应该去抢绣球的,既然抢了,但又不认,你这算什么?”
另一丫鬟接着说:“你想过没有我家公主以后该怎么活?该怎么见人?难道还要她再嫁一次?”两丫鬟几句话说得玄德哑口无言,是啊,人家可没说错啊,要么就不抢,既然抢了就得认,再加上红丝巾小姐因真正的内心悲伤而发出的哭声,让玄德心中一阵慌乱,只好开口应承并抬手用衣襟为小姐拭泪。见夫君应承并安慰着自己,汗察赤·郝那维琴才停止哭泣并有了羞涩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