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许她和沈云湛出宫,说是伤好之前必须在宫里着太医医治,其实时安叔说除了不要动怒动武之外也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是日日喝那苦药,又换了个大点儿的地方,多了些珍贵的药材罢了。要不是有时安叔,这宫内哪个太医能治那寒毒?宛歌悄悄的想,还是她的时安叔厉害。
只是这几日总是让沈云湛睡地铺,虽然他寒毒不深,但好歹也救过自己所以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嘛,然而这并不能让沈云湛离开地铺……
这深宫着实无趣,要不是有云玲公主和沉雁常来寻她做伴,她与阿锦可要无聊死了,噢,还有那个江静好,听说沈云轩这几日也在宫里办差,她倒也是经常与云玲沉雁同来。
这几日的相处,倒让宛歌觉得江静好些许可怜,听闻她儿时只是个河边浣衣女的孩子,偶然遇见了外出游猎的皇家父子,皇上见其清丽可人又口齿伶俐,有意将其带入宫中培养,又让她认做当今宰相也就是皇后兄长的义女后来赐予了九子沈云湛做侍女有意撮合他二人,谁知沈云湛又辗转送给了二兄沈云轩,本该是个自由烂漫的女子,却一生都要困守在这宫墙之中。宛歌觉得她最可怜的地方是,她心慕沈云湛却一直被利用,即便如今自己已与沈云湛成亲,她依然希望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或许这也是她与沈云湛和离的机会。
“小宛歌,我们今天去灵驹园骑马好不好?”云玲喜欢九兄沈云湛,也学着他的样子叫宛歌,虽然沉雁说过这样不得体,按辈分算,云玲公主当唤宛歌九嫂嫂,但是第一日下来,一起用膳一起描眉一起抓蜻蜓放风筝,还有偶尔看阿锦练武,规矩倒也不算什么了,毕竟皇上膝下四子,只有这一个公主,宫中人人当宝都来不及呢谁又没事来管这个。
江静好接着从后边走进来,端着一盘紫葡萄,可能刚从冰窖里拿出来,还冒着丝丝的冷气儿,宛歌看着口水都要留下来了,那葡萄许是西域进贡的,个个大得跟婴孩的小拳头似的,可是时安叔说了自己现在不可以饮冰的,噢,这该死的夏日。
“不许看!这是给阿锦的!”江静好看见她的眼珠子都要掉进盘子里了,忙伸出袖子遮住,现在林宛歌身中寒毒是不能食冰的,而这盘葡萄是皇后娘娘赐给自己的,独食无乐便拿来分享。
林宛歌:“……”
到了灵驹园,宛歌百无聊赖的在马棚里转悠着,在外边,沉雁比她们早些来了马场清场,此时正陪着云玲公主策马,还别说,云玲从小千人疼万人爱,天真自由惯了,策马之术却毫不逊色于女侍卫沉雁,不愧是我堂堂华国的公主。而阿锦收了江静好的大葡萄正教她骑马呢,说来也是,从小便以王妃的标准来培养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御马呢?哪个大家闺秀不是精于女红,温柔细腻的。
噢,说错了,温柔这词儿,江静好算不上,除了沈云湛在场的时候。
宛歌边想边忍不住笑了笑,这灵驹园好马虽多,却没一匹能得君心,倒也不是她眼光太高,而是总对不上眼儿。若是在岚城,可早就抢了外公那匹红色的宝马奔去草原了。所以说缘分这事儿,强求不来。
无意间回头,看见着皇子装束的那一身金衣的沈云湛大步流星的走来,身后牵着一匹纯白皮毛的小马驹。
只那远远的一眼,宛歌就知道这白马不凡。沈云湛牵到了马棚门口,示意宛歌出去瞧瞧。
果真是匹好马。
全身雪白无一丝杂色,足腱刚健有力,它的眼睛竟是宝蓝色的,宛歌不禁大为惊奇,真真不是凡品。
“不知是不是有灵性的马认主,它本性是很暴躁的。”沈云湛笑兮兮的将缰绳递给她说:“以后要好好照顾我的怼怼呀。”
“它叫怼怼?”宛歌满脸写着嫌弃。
“对。怼怼。怼天怼地怼众生的怼怼。”
“可真难听。这么好的马应该配一个不俗的名字。”宛歌跨上马鞍,如骄阳赤烈,策马奔去。
沈云湛看着她的背影笑,将门之后,自然不俗。
夏日骄阳,策马的宛歌却不觉炎热,马背上的风那才是凉快呢。
另一边的江静好刚刚独自上马,绷紧了身子慢慢的让马儿走着,突然,怼怼直冲着江静好的位置奔去,两马相撞,江静好本就初学,一下子稳不了重心侧翻下去,怼怼乱摆马首将宛歌也震了出去,眼见两人就要坠地,只见一身金衣施以极佳的轻功奔着宛歌而去,稳稳当当的救下那粉衣的女子,而阿锦当时并未注意这一方又离得远,江静好不幸受伤坠地。
噢,真是个坏怼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