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朝身边的李斯特说道:“李斯特,你现在已经掌握了家族的一些产业,不如给克任尔安排一下工作,起码能有个温饱。”
李斯特朝爱丽丝温柔一笑,只是看向克任尔的目光就寒冷了许多:“克任尔,其实这件事情你也没什么错,错的只是你不知羞耻的母亲,让我们霜落家族蒙羞。父亲仁慈地留下了你的性命,虽然将你赶出了家族,但你也要知道感恩,懂吗?”
“我已经打好了招呼,就在家族在郊区建造的马厩。找一份喂马铲粪的工作,也算符合你现在的身份。”
李斯特朝执政官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可以继续巡视了,很快我就要进入执政厅工作,对于封地的民情还是需要知道的。”
爱丽丝临走前,又想起什么,说:“对了,克任尔,我和你大哥......不,抱歉,我说错了。我和李斯特下个月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了,虽然平民没有资格参加婚宴,但是还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祝你们白头到老。”
爱丽丝叹了口气:“其实你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合适......其实现在长相普通点的乡下女人,要求的彩礼并不算高,你还是有希望成家立业的。”
克任尔尴尬地点了点头,看着贵人们缓缓远去,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心中五味杂陈。
“莎士比亚没有士的玩意,祝你们吃亏是福,福如东海......”
克任尔将行李放在了一间旅馆里面,接下来就去溪木镇的镇子口,好几张巨大的木牌上张贴着密密麻麻的告示,都是出租房屋的消息。
工业革命带动了人口流动,溪木镇发达的产业吸引了许多外来人口,在这里工作和租住房子。
他开始构想怎么取得更高的爵位,让这两个人给他恭敬地行礼,或者赚他一个亿的金钞,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爱丽丝和李斯特这对恩爱夫妻面前,把钱砸在他们脸上。
凭借他现代人的智慧,还有人类文明几千年的积累,不说造个航母核武器这些硬核的,就算是抄抄书也够他养活自己,做个举世闻名的大文豪,还把地球文明的精华输出到异世界,说不定地球联合政府还得给他送面锦旗。
正当他恍惚的时候,一个人笔直地朝他走了过来,面容隐藏在兜帽地阴影之下。
“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克任尔透体发寒,他竟然无法说话了,身体完全失控,如同牵线木偶一般。神秘女人脱掉了兜帽,露出真实的面容,非常美,有一种致命的气息。
......
克任尔被麻绳捆了起来,用黑色麻布头套罩住了脑袋,马车开始颠簸地前行。在这种困境下,他只能尝试,将意识集中在那种奇怪的状态。
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将他的身体包裹着,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
车轮碾压道路的声音,虫豸的鸣叫声,野兽的低吼声,鼠尾草迎风摇摆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
缓缓下沉,抵达海底的深渊。
他的意识穿过无数铁链构成的囚牢,进入了某个被囚禁存在的体内。
寒落山峰,龙临省的禁地之一,不在任何领主的实际管辖范围内,遍布着强盗的营地,据说深处有一座古代坟墓,里面有寒霜蜘蛛和古代尸鬼。
巨大的山洞之中,上百信徒跪拜在邪神的石像之前,祭台上摆放着各种祭祀用品,三个人依次跪在前面,
跪在中间的,是亲自将克任尔抓来的女巫伽罗,黑罗教会在龙临省分部的大祭司,地位崇高。
左边的是高尔特,表面身份是霜落家族的管家,右边的是寒落山峰的强盗头子安德烈,二人都是黑罗教会的黑衣主教。
“献祭开始!”伽罗高声喊道,所有人都开始吟唱咒语。
克任尔再次听到了冥冥之中咒语,艰难地将力量抽出一丝,传递到咒语的来源地,在被囚禁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极限。
“是谁,在呼唤吾的名字?”
滚滚的黑烟弥漫开来,仿佛从地狱发出的古老声音,狠狠震慑所有人的心灵,所有跪着的信徒都震惊地看向了祭台上方涌出的黑雾,一个人形的存在若隐若现。
克任尔的邪神化身出现,祭祀的气氛到达了高潮,黑色的雾气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弥漫在空气中,此刻所有人都缄默着,不敢说话,等待着高萨的旨意。
克任尔心里稍微有些虚,小小的紧张,这样诡异的场面,他也有点拿捏不准。
必须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应该符合一位古老邪神应有的体面和荣光,如果说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愚蠢言论,闹了笑话,崩了人设,那后果就不知道了。
克任尔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释放出他应该带来的恐惧。
教徒们在这种晦暗不明的笑声中感受到了刺痛,仿佛被锋利的镰刀割开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高萨在上,卑微的信徒在这个悖逆的荒唐世界,希望得到您的救赎。”
高尔特格外激动,他曾经在帝国军中任职,在霜落家族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是维特子爵的心腹,甚至有影响力左右维特对于爵位继承人的挑选。他向来器重克任尔的两个哥哥,对于克任尔这个纨绔子弟却是鄙夷至极,曾经担任过他的斗气老师,对他有过严厉的斥责和教训。
克任尔对他非常畏惧,可是现在,他卑微地跪在地上。
依照克任尔的推断,高萨被困在海底深渊的囚牢之中,应该很久没办法在信徒面前显圣,这也意味着黑罗教会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任何旨意。
黑色的雾气翻滚着,最终凝聚成了人形,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恶劣气息,头皮都开始发麻。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不可言说的刺骨寒气从脚趾骨浸染上去,将那些原本温热的血肉腐蚀,疯狂的气息在他们体内回荡不止。
“我已经沉睡了太久。”
克任尔想象着暗黑游戏里面魔神的配音,这种古老沧桑,略带着沙哑的恐怖声音,非常具有迷惑性。
神灵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山洞之中,如同所有信徒想象中一样,强大而神秘。
伽罗颤抖着说:“高萨在上,黑罗教会已经一百多年不曾聆听过您的教诲!您的那些无上的旨意,对于我们的恩赐,全都留在了历史的书册之中,即便是总会的教宗和大祭司,他们举行的祭祀仪式,也都无法得到您的认可!”
“所有人都出去,除了她。”
克任尔的声音响起,凌空的黑雾化成一根手指,指向了跪在最中间的伽罗。
伽罗微微一愣,高萨只让自己留下,聆听他的教诲和嘱咐,这是自己的荣耀和幸运。
“出去吧。”她朝所有人说。
伽罗有着极大的权威,强盗头子安德烈和管家高尔特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即使他们也是尊贵的黑衣主教。
克任尔只留下女巫伽罗一个人,是因为她的地位明显超然,要比其余人高出许多,自己想办法掌控了她,便有可能操纵这里所有的教徒。
其次,他也担心人多口杂,毕竟自己是个故弄玄虚的冒牌货,忽悠一个人可比忽悠一群人简单多了,要是有什么口误或说了些明显违背画风的话,也方便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