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婉珺辞了南院书房的活计,她想去看看贤妃和如玉,等到了福德宫,进了门,却发现贤妃和如玉在屋内正在窃窃私语,两人没有发现婉珺的到来。
婉珺偷偷凑上前去,大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婉珺的声音如同惊雷,“吓死我了!”贤妃扭头一看,连忙拍着胸脯惊道。
如玉也跟着吓得惊慌失措,见是婉珺来了才放了心,稳定情绪后关心的问道“原来是娘娘来了,您可有阵子没过来看我们了,最近过的好嘛?”
婉珺笑着回复道“挺好的。”
“娘娘,先坐下歇息,我去泡点茶水。”说罢,如玉便出了门。
婉珺点了点头,带着嘲笑的语气向贤妃问道“你们聊什么呢?怎么吓成这样?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啦?”
贤妃惊道“别瞎说,不是我的事!”转而压低了音量,凑在婉珺的耳边又道“姐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关于如玉的!”
婉珺有些不解的问道“如玉?”
贤妃笑道“我告诉你......如玉动了少女心思啦!”
“真的啊?”婉珺听着贤妃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贤妃连忙点头,婉珺急忙又问道“快告诉我是谁?”
贤妃又压低了音量,淘气的说“这后宫里,除了皇上,正常的男人当然只有侍卫了。”
“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了,要是妹妹帮忙,以后让皇上许个亲,那可真是件大好事!”婉珺开心的回应道。
这对婉珺而言确实是件好事,毕竟如玉也到了年纪了,能找个侍卫结合,也算是有了个依靠,如果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以后可以让贤妃帮忙,找顺帝允了这门婚事,那么如玉也用不着在宫里吃苦了,这样也算是对如玉有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婉珺焦急的问道“趁如玉没来,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贤妃悄悄的答道“是侍卫副总管戴强。”
还没等婉珺继续问话,如玉便拿着茶杯走了过来,递到了桌上,看见婉珺和贤妃在偷偷窃笑,如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婉珺故意发问道“如玉,怎么脸红了?”
婉珺的发问让如玉更加难堪,她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道“小姐,你尽听贤妃娘娘瞎说......其实......其实......”
如玉的话只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
贤妃笑道“还装呢!”话刚说完,贤妃突然一把从如玉的腰间扯下一只香囊。
“姐姐,你看,定情信物都在这呢!”贤妃一脸炫耀的将香囊递给了婉珺。
“哈哈哈哈.......”婉珺看着香囊也跟着乐开了花。
一旁的如玉再也抵不住嘲笑,拼命讨要香囊,“给我......娘娘快还给我......”
“行啦,给你!”婉珺将香囊递到了如玉手上,如玉拿着香囊如同珍宝一样,藏在了身后。
“不过如玉,我可提个醒,你可以和戴副总管谈点私情,但是一样要注意影响,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情,这里可是皇宫,被人瞧见了,吃不了兜着走!”婉珺警告道,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了......”如玉低着头,有些害羞的答道。
一旁的贤妃见状笑道“行啦!看你那样!像是办了错事一样!好啦......我们不提这事了!”
听见贤妃这样说,如玉才稍稍缓了过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三人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在福德宫待了许久,婉珺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尚书局。
婉珺刚一进门,就被倪克连叫到了一旁。
婉珺问道“怎么了?倪大哥。”
倪克连笑着答道“今天皇上问我了,问为什么你没有去南院书房伺候。”
婉珺笑道“嗯,我知道了!”
还没等倪克连回话,婉珺就快速溜走了。
婉珺边走边想,看来,这平静的湖面还是有一点点波动的嘛。想到这里,婉珺的心里像是乐开了花,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隔天,婉珺改变了主意,决定去南院书房。
等她到了南院书房后,不一会儿,顺帝由王保扶着,到了书桌旁。
顺帝看了眼婉珺,问道“怎么昨天你没来啊。”
婉珺低声答道“昨天奴婢不适,所以没来值班。”
顺帝又道“原来是这样,其实,昨天朕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婉珺有些不解,连忙问道“什么问题?”
顺帝若有所思道“朕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一个屋子里一家四口吵的乱七八糟,但是屋外突然来了三个贼人,那么你觉得是先处理屋里吵架的问题还是先处理外面的三个贼人?”
听完这里,婉珺已经明白顺帝的话另有所指,稍稍思考了片刻,答道“奴婢觉得应该先处理屋里的问题。”
顺帝接着反问道“何解?”
婉珺带着有些调皮的语气答道“只有屋里的问题解决了,才能齐心合力对付屋外的几个贼人。”
听完婉珺的回答,顺帝微微一笑道“嗯,甚好,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你们三人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顺帝的意思很明白,他想让婉珺、倪克连、王保三人留下,让其他闲杂人等先行离开。
王保照着吩咐撤下了其他人,只留了他们三人和顺帝在书房内。
顺帝见状,笑道“这宫里的闲人已经退下了,剩下你们三个,你们自己说吧。”
婉珺有些不太明白,连忙问道“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顺帝接着笑道“不是刚才你说的嘛,先处理屋里的问题啊。这里不正好剩下我们四个嘛。”
一旁的倪克连有些慌张道“皇上,小的不解。”
顺帝笑道“既然你不解,那还是让王保先说吧。王保,你是谁的人?”
顺帝的话非常直接,让三人有些措手不及。王保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忙瞟了婉珺几眼。
婉珺见状,跪在地上“还是让奴婢说吧。”
顺帝喝了一口茶,淡定的答道“行!那就你先说吧!”
婉珺跪着道“其实早说晚说,奴婢心里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里没有外人,既然皇上问了,今天就把事情说开了吧......之前皇上问过奴婢,说看奴婢有些眼熟,奴婢不想欺瞒,奴婢之前是后宫里的德嫔......家父是户部左侍郎刘谋......”
听到这里,顺帝的表情有一丝惊讶,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婉珺又道“家父身受先帝恩惠,不敢忘怀,所以才让我这个女儿进了宫......恕奴婢直言,如今皇上大权旁落,如被人操纵之木偶......家父不忍,想让我给皇上带句话,他愿意协助皇上夺回大权,以正朝纲......没想到奴婢自从进宫后,皇上很少踏足后宫,一直以来都见不着皇上的面,奴婢实在没了办法,才出此下策,变成宫女,只为了能见到皇上,只有这样,才能了却了家父的心愿......”
听完婉珺的话,顺帝攥紧了拳头,内心似乎有些波动。一丝眼泪从婉珺的脸上划过,让人看了很心疼。
不只顺帝,就连倪克连和王保也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了解到这前因后果,在二人的内心里充满了对婉珺的钦佩之情。
此时,王保的内心有些激动,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刚刚问小的是谁的人,小的现在就如实回答。其实小的在进宫前就认识了婉珺妹妹,婉珺妹妹是小的的救命恩人,小的曾经发誓,一定要报答这份救命恩情......之前的落水事件就是为了换掉林义知,这样婉珺妹妹才有机会接近皇上啊......”
婉珺接着补充道“皇上心思缜密,这我是看的出来的。机缘巧合,王公公在进宫之前我们就已结识。倪公公待我如亲妹妹,一直在帮衬着我,还望皇上对他们放心......”
此时的顺帝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向婉珺,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婉珺,关心道“真是委屈你了......”转而又让王保起身,沉思了片刻道“之前就有些怀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缘由,还是想的简单了。今日得了你们三人,朕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你们的心意朕已经明白,朕今天在此起誓,一定要夺回大权,以正朝纲!宫中险恶,如今这情形,后面的路怎么走,朕还需要好好想想,你们先回去吧,倪公公,记得帮朕照顾好婉珺!”
倪克连连忙点头,带着婉珺离开了尚书局,婉珺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对顺帝而言有些突然,顺帝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待婉珺和倪克连走后,顺帝向王保问道“太后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
王保答道“太后那边只是让盯着皇上,没有其他的安排。”
顺帝点了点头道“太后那边以后就交给你去处置了,你是个聪明人,朕信得过你的能力。既然今天把事情都摊开了,以后办起事情来,朕心里也有底了,不过一定要记住,不要透露任何风声!”
王保连忙答道“小的明白!”
今日之事,倪克连的心里算是翻滚了多次,他虽然隐约猜着了婉珺的心思,但还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曲折。
回尚书局的路上,倪克连叹息道“婉珺妹妹,我之前真是小瞧你了......”
婉珺笑道“倪大哥何出此言!”
倪克连道“没想到妹妹你作为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承受这么大的委屈,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缘由,妹妹你也不说,今日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婉珺回道“宫里的事我本不想多加讨论,只是今天皇上已经逼得我不得不说,没了办法......以后还是希望倪大哥能够多帮忙,这样事情也能更顺利一些。”
倪克连安慰道“这还用妹妹你说,我本来就是心甘情愿帮妹妹的,没想到这里面又有这样的大义,我自当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婉珺微笑道“有倪大哥这番话,我便放心了!”
二人笑着,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尚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