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面走越觉得阴寒,这种阴寒像他这种有着正常温度的人都觉得不太好受,想想释肯定更加的难受,宁之崖随便找了一些野果就顺着原路走了回来,回来看到释仍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打坐,也就没多加打扰,自己也盘着腿坐在一旁,胳膊支撑着脑袋呆呆的看着火堆出神儿。
夜幕缓缓降临了,林间安静的只听得到蛇虫爬行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有很多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两人,因为畏惧火光所以暂时不敢靠近。宁之崖安静的坐着,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宁之崖感觉到肚子有些饥饿,找了跟小树枝,用匕首将外面的树杈削干净,再将野果串在上面慢慢的烤着,就在宁之崖将烤野果慢慢的翻转着好让其均匀受热的时候,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起身拍了拍自己尘土,宁之崖将果子递给释的面前说道:
“给!”
“走吧!”
释接过野果轻轻的说道。
“啥?”
这下令宁之崖有点目瞪口呆,看着已经完全变黑的天色,和四周一直潜伏不动偶尔发出点焦躁声音的野兽,听着那有些可怕的窸窣声,宁之崖指了指前方,惊讶的问道:
“现在出发?”
“嗯!”
释轻轻的回答,却是不容置疑。
宁之崖大大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水果,皱着眉头嘟哝道:
“不是吧!这都好晚了,明天一早再走不行吗?现在路又不好走天又黑,什么都看不见岂不是更加的危险?”
释皱着眉头看了眼前方,又看了看宁之崖,好半天才重重的叹出了一口气说道:
“你一定要自己去吗?”
宁之崖感觉到释这句话问的很奇怪,没头没脑的样子,他咬了一口野果,开口说道:“首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这事本来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一定得去,不管螨医族有多危险我都得过去,我夏儿小妹现在下落不明可能与他们有关,而且我们剑阁现在也是疑惑重重,我必须去查清楚!”
释听罢,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继续向前走去。宁之崖用脚将火堆踩熄灭了才赶紧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释,为什么你要这么晚赶路?有什么原因吗?”
“有!”释简单的回答道。
宁之崖等了好半天才发现释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之后压根没准备继续说下去了,自己还傻乎乎的等着,忍不住一跺脚埋怨道:“释,你太可恶了,每次说话都这样吊人胃口!”
两人沿着几乎看不出道路的丛林艰难的穿梭,再加上今夜连一丝月光都没有,行动是更加的不便,可既然释执意要现在出发,宁之崖也不想多做阻拦,他相信释的任何决定。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声音还不是很大,就像之前两人坐在火堆前听到的那种细微的声响,宁之崖皱了皱眉头说道:
“释,小心点,刚才它们畏惧火光不敢靠近来,现在可不一样了,四周一片漆黑,正是它们行动的好时机。”
丛林间悉簌的声音总是伴随在两人身边,令人心神不安,宁之崖一边紧紧地跟随着释,一边拿着贴身的匕首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入,宁之崖却疑惑的发现这些响声一直伴随着他们二人却不敢靠近,从进入这片山林,声响就一直存在,却一直没有见到它们真正地身影,而且现在越深入,那些声音越大,让人听着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再向里走,声响越来越大,宁之崖忍不住轻轻的碰了碰释的胳膊,轻声问道:
“释,什么情况,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释没有回答,凝神应对着眼前的状况。
黑暗的山路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忽然,一条冰凉而柔软的东西缓缓的爬过宁之崖的脚背,虽然穿着靴子,依然很明显的感觉到那种黏黏糊糊到令人恶心的感觉,宁之崖惊叫一声,黑暗之中,看不清东西,只感觉的到释突然散发出的杀意,只听到“嘶嘶”的几声,几滴温热的水滴累的液体溅在宁之崖的脸上,伸手用指尖轻轻的抹去,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淡淡的血腥气息传来,宁之崖有些颤抖的问道:
“是血,释,那是什么?”
“蛇!”
“啊——”宁之崖突然尖叫了起来。
释没想到宁之崖的反应那么的大,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还是转过身来面向着宁之崖问道:“怎么了?”
“我怕………我从小就怕………蛇!”一句话,宁之崖说的磕磕绊绊。透过他惊慌的语言,释明显的感觉到宁之崖的害怕,此刻,他不再是那个满脸戏谑总是笑脸迎人的翩翩公子,而是像一个需要人去保护的孩子。
释想了想,轻声说道:“没事,有我在!”说话间,又有几条滑腻腻的东西再次划过两人的脚背,宁之崖惊叫声还在嗓间压着,释举手间已将几条蛇再次解决掉,蛇温热的血液不经意间溅到两人单薄的衣衫上。
很快,释发觉情况不对劲儿,这些蛇像是杀不死也打不完一样,大批大批的从四面八方过来,一波接着一波,先前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露面了,前方的路还有很远,但这些蛇仿佛永远也打不死,也许是因为数量太多的缘故,尽管释一直在尽量保护着对方一边毫不留情的对付着这些冰凉滑腻的蛇,但总是消灭不完,总是引起宁之崖的尖叫声。
很快,释就发觉不对头,尽管他一直都在杀掉这些蛇,但是这些蛇并没有准备攻击自己,似乎是很麻木的一直向着一个方向前进,而他和宁之崖刚巧站在它们想要前进的方向上。他微微鼓动内息,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而起,携带着宁之崖一起落到眼前的一棵大树树杈上,逃离了这种难受的滑腻感,宁之崖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拽着释气喘吁吁的说道:
“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蛇来攻击我们?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不!这些蛇不是来攻击我们的!”
“啊?不是来攻击我们?那怎么会有那么多,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听到的那种声响就是它们弄出来的?”宁之崖惊魂未定的问道。
“嗯!依据现在的情况我也很难分辨究竟是怎么回事!”释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之前想连夜赶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啊?你就是专门向碰到这些东西的啊?”宁之崖皱着一张清秀的小脸埋怨着。
“不是!”
“那是什么啊?”
“因为今天是月缺,一年之中只有月缺的夜晚蛇虫猛兽才不会出动,而且前面白云山的瘴气屏障只有在今夜才会消散。”释皱着眉头回答着。
数年之前他来过此地,一年之中月缺的日子只有三次,只有这三晚人才有机会进入螨医族。否则还没走到前面的白云山就会中毒而死或者被这些虫兽咬死,只是,今晚过过于奇怪,这些蛇虫不仅不隐匿躲避,相反地反而大肆横行,一时之间令释也想不透是什么缘故。
站在巨大的树枝之上,耳边那种窸窸窣窣的响声一直没有消失,忽然之间,先前那种黏糊冰凉的感觉再次贴上宁之崖的腰间,来不及惊呼,脚下一滑,瞬间身子失控,直挺挺的向下方掉落,事发突然,释赶忙伸手却只抓到了宁之崖的衣衫,承受不住宁之崖的力量,只听“嘶”的一声衣衫断开,宁之崖再次向下跌落,释脚踩树干也一同跳了下去,同一高度的时候,释旋即半空之中一把揪住宁之崖的领子,两人再次轻落在树杈之上,释慢慢的放开惊魂未定的宁之崖,问道:“你没事吧!”
好一会儿,宁之崖缓过神儿来,惊魂未定的问道:
“怎么会有那么多蛇啊?这些蛇几时才爬的完啊?”说话间,又有几条蛇顺着一旁的树枝蜿蜒着爬了过去。
释目光注视着远方,想了想回答道:
“我们下去吧!”
“啊?不会吧!现在下去不是又要碰到好大一堆那些令人犯恶心的东西?”宁之崖惊魂未定的嘟哝着。
“我们现在下去应该还有别的发现!”
“好吧,我永远都相信你的决定!”宁之崖说完率先跳了下去,半空之中还旋转出一个优美的姿态轻轻落地,只可惜月黑风高,再帅气的姿势也没人看得到。
释旋即也落了下来,两人继续前行,四周的声响依然络绎不绝,只是释发现这些虫兽似乎是一批一批而来的,此时地面众多的不再是那些蛇,而是一些蜘蛛和蝎子之类的,这些东西比一般的蜘蛛蝎子的个头都要大一些,同先前的蛇一样,不惧怕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像是有秩序一般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释想了想说到:
“走吧!”
“就跟着它们?”宁之崖看着释前进的方向问道。
“嗯,它们能带我们去我们想要去的地方!”释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宁之崖紧紧地跟在释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穿过两人脚边的由蛇慢慢变成蝎子蜘蛛,再变成老鼠和蜈蚣,宁之崖也由最初的尖叫慢慢变得麻木了,相信不管是什么人碰到这么多虫兽,而且是不伤人的虫兽慢慢的也会由惧怕变得无所谓。
再向前走就是白云山了,没有了瘴气做屏障,这些虫兽整整齐齐肆无忌惮的进入到白云山内部,两人经过一夜的行程,走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微亮,白云山泛起了白色的雾,因为是清晨,更加的寒冷,连宁之崖这个天生的火炉都有些吃不消了,看了看前方的释,似乎冻得都有些发抖了,他向前跑两步走到释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喂,你怎么啦?你都冷成这样了?”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