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赵凌幽见楚瑾络和江浸月从门外来,走上前急切地询问道。
“已经给濯锦大哥和你师父飞鸽传书,明日想必会有结果了。”
楚瑾络转身,将地上捆地动弹不得的那人踢了一脚,看向赵凌幽“今晚就先在我家暂住一晚吧。”
赵凌幽点了点头,利落地将地上的孔祥拎了起来,小心地押回了楚家。
楚家……
风声轻缓,夜色朦胧,细雨点洋洋洒洒地从空中落下,滴落在百花中,留下大滴胭脂泪,微风轻轻拂过,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味道。
“可有问出什么?”
“没有,那人嘴硬,如何逼问都不透露一点消息。”听到楚父的疑问楚瑾络抿了抿薄唇,摇头回答。
“但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赵家干的!”江浸月气愤地咬了口酥饼,愤懑不平“那些死侍身上都佩戴璎珞纹花纹,就是赵家的!”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楚父摩挲着手中茶杯光洁的杯身,眉头轻皱。
“孔祥现在被关在柴房,我们已经给太子殿下与大理寺卿传了信,现在就等回信了。”楚瑾络轻呷了口茶水,回答道。
“好……”
“咕~”
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江浸月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摸了摸肚子
“嘿嘿……”
“哈哈,先用饭吧,我好饿啊!”楚瑾络忽然就笑了,让厨房拿了许多吃食过来,“好兄弟!”江浸月转过脸,对楚瑾络眨了眨眼睛嘴型夸张地轻生说道。
夜深了,江浸月从睡梦中饿醒,摸了摸肚子,迷迷糊糊地套了件外衣,准备去厨房觅食。
“咦?”
黑暗中的一丝明亮吸引了江浸月的眼球“那不是柴房吗?”
江浸月揉了揉双眼,想起孔祥晚上好像也未进食,返回厨房拿了些酥糕“他被绑着,应该逃不了吧。”这样想着,江浸月打开了柴房的门锁,映入眼帘的是孔祥凶狠的目光“你来做什么!”
语气中充斥着不满,江浸月无视他的话语,递过手中的瓷盘,扬起笑颜“你晚上没吃东西呢吧,这个给你吃,你尝尝。”
素白的瓷盘盛放着各色酥糕,看起来煞是好看,孔祥狐疑地望了江浸月一眼,并未做出反应。
见他如此模样,江浸月大方地拿起一块酥糕放入口中咀嚼,露出享受的模样“你看,没毒!”
孔祥摇了摇头,看向自己被绑的双手,语调寡淡“谢过姑娘,只是不便食用。”
“好吧。”江浸月见他这般,并未强求,捧着瓷盘,盘膝坐在了孔祥旁边,嘴里含糊不清“大抵几日后,我猜测你就被送去金陵了,那个时候,你是作为人证的,你会承认赵启瑞的罪证吗?”
孔祥看着月亮透过窗隙折射进来留下的斑驳月影,没有应声。
“那你又为何要帮赵启瑞那个坏家伙做事?”江浸月停下口中的动作,对上了孔祥清澈的双眸,那是多么干净的一双眼睛啊,月光在他眼底停留,长睫轻轻颤动,像蝴蝶的双翼一般扑闪,熠熠生辉。
她不相信,拥有这样一双澄澈瞳眸的少年,会是什么罪恶的帮凶。
“你听过寺院里的钟声吗?”孔祥淡淡地说道,眼中有着稍纵即逝的温柔。
“嗯?”
见江浸月一脸茫然,他薄唇轻启“小时候,我家不远处有一座寺庙,每到黄昏之时,便会有悠悠的钟声传来,我时常想,里面敲钟的人可真无趣啊,每日无事可做,只是日复一日地敲敲钟,颂读经书,青灯古佛就此一生。”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何会有人甘愿断红尘,入禅门,多无趣啊,可自从家门被灭,我好像明白了一些,这世间有太多的事都不能如我所料,如我所愿,到还不如寻那一方静土,清闲自在。”过去的种种在江浸月脑海逐一闪过,江浸月有些难过
“所以我希望你能指正赵启瑞,这样一个人,活着只会对晏朝不利!”
“你知道吗?我家在我七岁那年遭了变故,姐姐,娘亲皆失去音信,最后还与爹爹走散,成了乞儿,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是赵大人救了我,那时我便许诺,我孔祥这辈子,绝对忠诚赵家!”
“那你有没有想过,赵启瑞不死,这天下又要多多少这样的惨案!”江浸月瞪着他,眼中缀满伤痛“你以为赵家真的对你好?他只不过是利用你为他做事罢了!”
“……”孔祥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发现,江浸月说的他竟然无法反驳,这些年在楚家,他虽然吃得饱,穿的暖,可赵启瑞从未在意过他的性命安全,他对他也是随意可以丢弃的棋子。
“我……我会考虑的。”
听他说完这句话,江浸月一脸吃惊,她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了顿,江浸月忽然笑了。
“你和赵启瑞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孔祥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释怀了,烛台上跃动的灯火映地江浸月双颊有些红润,极力扬起的嘴角两旁露出一对甜甜的梨涡。
“好!那你好好考虑,我期待你的回应!”说着,江浸月便披着衣服,跑回了自己房间。
寂冷的夜里,少女的笑颜似月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