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视角都被头发遮住了,林晨皓平时最不注意整理头发。
导致自己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很冷情、很低调的模样。
也不知夜晚过去多久,林晨皓就躺在铁笼上面睡着了。
这里竹林茂密一些,简直来说就是一把巨大无比的伞。
虽然不能全部遮住雨水,可起码比淋着雨强多了。
那群鬣不至于傻得守到现在,领头鬣让一只小鬣守在铁笼下面,其他的都散了。
清晨起一缕阳光透射过绿幽幽竹林,竹叶上滚落下一滴昨夜雨露。
被暴雨洗刷后的竹林看起来更绿了,雨露落在了林晨皓眉心处,正巧把他弄醒。
“好冷,没想到我昨天居然在里睡着了,现在赶紧回家才要紧。”
林晨皓喃喃自语。他站起身,一大片雨水滴落下来。
这对林晨皓来讲并无大事,只是吵醒了底下贪睡的夜鬣。
“哎哟,可算都走光了,单单留下这么一只,那就把这笼子送给你好啦。”
林晨皓把插在铁链上的长刀拔了出来。
昨晚太黑,没能了解到铁链拴在哪里。
如今他知道了,这铁链正栓绑在高处的粗壮竹枝上面。
林晨皓对自己扔飞刀很有自信,他用足了劲把长刀朝上扔去。
在空中旋转着,速度很快。
“咔”的一声,这长刀没能把竹枝砍断,却划开很大一块口子。
竹枝内部是实的,而不像主竹一样,里面是空的。
林晨皓不知道长刀飞去哪儿了,只知道自己稍微跺跺脚,这铁笼子指定会掉下去并且套住那只野鬣。
林晨皓把力气用在脚上,他猛地踩了一下。
“咔嚓”一声,竹枝断裂了。
紧接着传来铁链的“嗖嗖”声,整个铁笼子直接掉了下去。
“咚”的一声大响,鬣吓的四腿乱捯饬。
没想到自己留下来等待猎物,却因为睡了一晚上被猎物给抓了。
这铁笼子缝隙密集狭小,这鬣再小也无缝可钻。
林晨皓也被铁笼震倒在地,幸好地面上铺满了很厚一堆的枯竹叶。
甚至感觉躺在上面比睡在家里还要舒服。
“我就不杀你了,告辞。”
林晨皓对着鬣一顿坏笑之后便离开了。
而此刻,林老坐在桌前。
他看着面前的苏诗然,脸上露出了从未拥有过的喜悦。
这村里几十年来,林老可真没怎么接触过女娃。
如今这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姑娘坐在面前,他还是蛮高兴的。
“看脸色,你现在身子冰寒,风一吹就容易感冒,我先去生火,等林晨皓那臭小子回来再找他算账。”
林老腰不好,尤其是最近老是阴天,腰部酸麻,不敢弯曲。
他就是林晨皓的爷爷,这里原来就是林晨皓的家呀......
她打量着破旧的木屋,那房顶一直没有修补过,漏雨。
木墙缝裂开了,也只好用木条护住,砸满了钉子。
窗户上则是糊满了白纸,淋不到雨,不会湿透。
但因为这种环境,整个屋子里都挺潮湿的。
苏诗然昨晚被林叔送去了他家,让林婶找了一身衣服先穿着,然后才送来林老家。
睡了一宿,脸色不是很好。
林老端来一个铁盆,里面乌漆巴黑。
这是冬天专门烧火用的,虽然很好使,但很容易弄得屋里乌烟瘴气。
让这爷俩咳嗽不止。
“小姑娘几岁了?”
“十四岁。”
苏诗然表现的十分乖巧。
毕竟她自己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爷爷,在她懂事之前爷爷就已经驾鹤西去。
想想林晨皓的臭脾气,再看看他所生活的处境。
可如今林晨皓没回来,苏诗然心中忐忑不安......
“您是林晨皓的爷爷,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林晨皓呢?”苏诗然问。
林老找来木头,用易燃物点燃之后在盆里烧着正旺,他把盆端到苏诗然面前。
“我这孙子不是说不懂事,从小就在这山林外村之中长大,不识几个字。当然,他要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可以告诉爷爷,我替你修理他。”
“呀?哈哈哈。”
苏诗然对林老颇有好感,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
“没有,他没欺负我。是我太调皮了,没能让他和那位叔叔早点回家,然后路上遇到了那些家伙......”
林老十分淡定,他搓了搓胡子。
“他林叔给我说了,遇到了鬣。这种畜生很常见,一个个凶猛贪婪,吃人不吐骨头,不过山间野兽自古以来都害怕火,哪怕你单独一个人坐在林子里,生火不灭,它们也不会拿你怎么着。可如果像昨晚一样刮风下雨,这群鬣对于猎物更是穷追不舍,猖狂得很。”
苏诗然双手向着火焰靠拢过去,小火一烧,居然这么暖和。
林老无意间看到了苏诗然那双桃花眼。
“小姑娘,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嗯?我?”
林老捡起木头丢进盆里,这火焰越来越旺。
苏诗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破散了身子里那股冰寒。
可林老刚刚说她长得像一个人,苏诗然还很好奇。
“我爹说过我长像他,可他脸上皱纹也挺多很难看出来,反正很多人都夸我好看漂亮,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
“诶。”
林老叹了口气,道:“确实啊,我的那个朋友她几十年前也算是妩媚多姿、撩人真心。那个时候还有时南言,三个人浪迹在外,是绝对的至交契友。”
苏诗然恍然大悟,连忙道:“时南言?那个人不是我父亲讲给我的故事里面的人吗?难道爷爷你也听过这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
这个故事还要回溯到几年前的傍晚,苏诗然睡不着觉,却又怕黑。
苏茂哲坐在床头,需要哄着她睡着,他才会回房入睡,当时的苏茂哲特别珍爱苏诗然,以至于不愿意让仆人靠近于她。
也罢,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讲个故事,只是这个故事不但没能让苏诗然安静下来,反而连续做了几夜的噩梦......
那一晚赤月当空,夜空寒冷而又幽静。
在沉寂的东城口,有两具尸体吊挂在城墙上。
是两名男子,眼珠被抠,头发凌乱,胸部被乱刀戳破,甚至有些血肉模糊,鲜血流进城门。
时南言穿着一身匠夫衣着,手里握着两把长刀,腰间还携着一把斧头,他有胸毛,肌肉发达。此刻的恶魔正悄悄降临东城......
此时,有一个小孩听到动静后从床上蹦了下来。
他好奇的连忙走到家门口向外看去,在这黑长的街道上,时南言独步行来,见一家杀一家,整个东城闹的是鸡犬不宁。
当时街上就好像血雨后的情景,血流成河,从城口杀过来,救命声、痛苦声、哀嚎声并未停止!
只见时南言“咣当”一声跳进别人家的窗户里,一手掐起那个人的脖子,接着利刃横扫,首级落地,鲜血将窗户溅成了红色。
这时,正坐在门口的小孩双腿酥软,瘫在了地上。
因为时南言的目标正是小男孩居住的地方。
“唔......”
小孩脸色发紫,他躲在门后面颤颤巍巍。
时南言并不是偷偷摸摸的,他很猖獗,像是前来复仇似的,可刚走到门前,便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
天气骤变,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他们都被街上的惨叫声吓坏了,以至于不敢出声。
时南言转过身,只见一位衣着土气破旧的中年人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这青年面孔俊俏,就是脸色不太好些,手里握着一把黑色长刀,黑气重重,腰间还有挂着的粗绳、兽皮等等。
“你来这里,也想阻止我吗?”
时南言举起长刀指向那位青年,刀刃上鲜血淋漓不断滴落,可以说是这条街上都布满了血腥味!
“时南言,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追害她的家人?”
而此刻那男孩爬到墙头,这地方有一棵树遮掩着,不容易被发现。
他看见那位中年人伸来长刀指向时南言,又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把他们一家都给杀了才算解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被很多人通缉了吗?不出今晚,他们一定会抓住你。”
时南言怒道:“住口!这些事情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但在我心里永远是过不去的坎,若再拦我,别怪我对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