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筝看着天空中那冬天渐去后,颜色变得鲜亮的春阳。已经十六岁的她,本该是花季少女刚刚悄然萌发的时候。但这提前在春日下盛开略显的青涩俏颜,却即将成为最后的绽放。阳光下让人心动的绝美笑容,亦即将成为杂草都未闻的历史。
她手里那支发簪,已经调转方向,笔直向自己的脖子刺去。那略显青涩的笑容中,有着两分绝望,三分决绝,更多的是无奈。
李若筝拿着发簪的玉手,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背后握住,一个有点欠揍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我还没抱过你?现在抱过了。但是有点像抱竹竿,这叫什么事儿?这就不怎么舒服了,你呀,你呀,怎么过了三个月也长不起二两肉。”
柳孤雁笑着将她的发簪拿到手里,放进了自己的识海。他站起身单手叉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了看对面惊惧的李玉成和李邯,又看了看惊悸的李若筝:“我听得有些困了,今天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碰巧就遇到了你们…人算不如天算啊。你们为了等我们两个出门,都等了两个月了。不容易啊,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们了。等下完事儿了,我们回去休息一天,明早再启程吧。”
说到最后,他轻抚着李若筝那张还没从绝望之色中缓和过来的俏脸,又摸了摸她长发及腰的头顶。
这次轮到李若筝软倒了下来,绷着她全部精神的弦,此时已经断开。她喃喃问道:“你的修为根本就没有流失,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不对?”
柳孤雁抱着她轻叹了口气,看向李玉成和李邯,脑袋一歪问道:“一个人心情介于好与不好之间的时候,还有两个灯泡亮着,怎么办?”
说完,他自问自答道:“关灯。”
话音刚落,李玉成和李邯如惊弓之鸟。
——
李玉成身上爆发出灵气,一手灵力掐诀口中喝道:“碎木成锥!去。”一旁十几棵大树裂开,化作数百根细木锥飞起,铺天盖地向柳孤雁刺来。
一旁的李邯也是灵气大振,大衣袖一挥道:“冰凝其上!”一道淡蓝色雾气发散,凝聚到了那些细木锥之上,结成了一层冰。
这两个仙道术法,两者叠加在一起,并非一加一那么简单。
此时冰木锥的硬度,乃是比原本单独使用时的强度,要硬上数倍!数百根裹着细木的冰锥,飞速向柳孤雁刺来。
柳孤雁看着那些正在聚冰的木锥,随口道:“大家都是仙道中人,就用一些仙道灵技来解决吧。”
他的腮帮微微一鼓,嘴里极速蹦出两个字:“文火”。
柳孤雁的嘴巴吹气式的张开,向面前铺天盖地呼啸而来的数百冰木锥,吐出了一片温度极高的炙热火海,那些裹着细木的冰锥眨眼间就被火海蒸发气化。
柳孤雁微微转头,这火海的覆盖面积极广,转瞬间就已经烧向了李玉成和李邯。
李玉成此时看着那高温火海遮挡视线,想调集周围的树木反击也不太好办。反而是境界低一境的李邯极速吼道:“冰寒于水!”同时快速推出一掌,一堵比人高厚实的冰墙立于他和李玉成面前。
柳孤雁看向李若筝,平静道:“你已经修练《袖水经》三个月了,基础其实已经练会了一些,只是你还没实战使用过。所以不仅胆子不够,更没有实践经验。现在你可以实践一下《袖水经》里面,一些水系大道的简单用法以及基础灵技,比如太素之水。”
他传授着最简单的用法:“精神集中,将那二人的位置盯住,掐诀然后将意念集中在他们身上。不用怕,先用出来看看,即使失败了还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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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筝站起身,不可置信道:“那李玉成和李邯,修练早就不止一两日了,他们都是修练了几十年的仙道。我才修练了短短三个月,才刚刚到达仙道第二境。”
柳孤雁没有说话,只是朝那边努了努嘴。
她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掐诀,过了三秒才喊道:“太素之水!”她身上爆发出些许灵气,指诀对着李玉成和李邯所在的位置。
一道拳头粗细的水柱,凭空从四周抽调灵气汇聚而来,冲击而去。站在水柱后防的李若筝也感觉到了这股水柱里蕴含略显恐怖的高压。
虽然冲击的速度并不算极快,但里面却蕴含着强而有力的高压。这看似与一些星球上的物质理论相悖,却出现在了这里。
李邯刚刚用那面比人高的冰墙勉强抵挡住了那片火海,但由于火海和冰墙对他们视线的阻挡,那拳头粗的水柱已经冲击到了冰墙之上。仅仅一秒,冰墙就裂开了。水柱直射李邯,瞬间将他的肩膀击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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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出一口老血,冰墙粉碎。看着李若筝,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我们都是水系的仙道修炼者,我修练了整整三十年,你这小丫头才不过十几岁?修练能有多久?竟能以同属压制同属…而且还只是高压水柱这样的基础灵技。”
一旁的李玉成眼见没有火海了,却顾不得这些,掐诀暴喝道:“草木皆兵!”他往大路右边的树木和花草大手一挥。周围的树木以及小草,都从地面断开,树木断成了几截又合并到了一起,变成了高低大小不一的上百个肥瘦不均甚是怪异的草木兵士。
而此时,远处那队拱龙卫都已经飞奔而来,有的是武道修炼者,有的是仙道修炼者,属性都各不相同。训练有素的以三人为一小组分散开来,和草木兵士一起,形成合围之势,朝柳孤雁和李若筝包围而去。
柳孤雁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本没有要伤你们性命的意思,但你们却硬要送上来。怨不得我了,等下就别怪我不罢手。”
又是一口简单的“文火”。
高温火海直接喷烧向这些拱龙卫和那些草木兵,由于柳孤雁自己穿着的是不过是普通的品牌棉质卫衣,此时衣服的连衣帽子的边缘在他嘴巴两侧,已经被嘴里传来的高温烫得有些熏黑,变得僵硬翻卷。
对面冲在最前方的几个年轻的二境拱龙卫以及几乎全部草木兵,被这高温瞬间烤得在地上打滚。不过片刻便由于面部和身躯上剧烈的疼痛难忍,最终扭曲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