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敲了两下。
柴富友的铅笔头停在了纸上。他抬起头，没说话。
门被推开了。何庆轩穿着沙漠迷彩，把头盔夹在胳膊底下，迈着大步子，顺手关上身后的门，径直来到他的办公桌前。
柴富友扶了扶眼镜，“你有事吗？”
何庆轩放下手里的手套，“我在外边遇到你说的那两个人了。”他瘦削的面庞有些严肃。
“然后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坐在旁边的木头椅子上，“秋心瑶那人本来就拉拢不来，现在那个男的对她是言听计从，想都没法想。”
“那可惜了……”柴富友低下头去，“不管。咱们不缺那一个两个人。她秋心瑶又不是没有把柄，如果她真想反抗……轰出去也不是做不到，对不对。”
“……是，现在的话，卫兵队里有一大半相信我们的做法。剩下那一小半里，不过是赵卫成和跟他关系好点的人。”
“卫兵嘛，好糊弄。”
“委员会一共八个人，你一个，咱们还有另外四个，剩下老齐那三个人，七老八十了，弄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都无所谓。科研那边呢？”
“你看，我跟你说什么来了？现在这边最棘手。你以为他们信谁？咱们本来就不给科研拨那么多材料……”
“废话！”柴富友怒斥一声，“他姓齐的把东西都给他们了，咱们呢？城里几万人呢？卫兵呢？不是不能给，要多少给多少，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让养成什么样！”
“你听我给你说啊，让他们支持咱们，那很难。现在几万人没几个对他们没意见的。你让那几万人说，别是你来，别是咱们来。他们敢不听吗？”
“这事你安排。行动是什么时候？”
“你来定啊。另外啊，”何庆轩调整了一下坐姿，“我说柴大哥，我真就不明白你这是为了什么，我说……”
“你又来了，”柴富友叹了口气，“行不行啊你？”
“什么叫我行不行……”
“我看你一直也没明白啊？”他放下笔，“你看看这基地让姓齐的那些人糟践成什么样了？卫兵要什么什么没有，工厂产能也跟不上，到头来集中管理都做不到，这几万人生活水平，还不如住外面的那些个所谓科学家，真是科学家，真有能耐，可以，可你看看，那里面有多少混吃等死的？到底是谁，把他选上去的？”
“其实吧，柴大哥，”何庆轩挠挠头，“手底下人都有意见啊。这时候不合适，外面尸潮袭击，咱们应该赶紧把卫兵的补给调过去啊……”
“等这段时间过去，咱们就让人家先抓起来了！拉倒吧，你就按计划准备，三天之内，你给我准备好，我来定日子。有些东西，得改！一个人能拍板的事情，搞那么多人聚一块研究个两三天？”
“……行，我走了。”
“俄罗斯人呢？”
何庆轩站起身来，“他们没什么反应，估计也不知道。死活不交枪，怕他们闹事啊。”
“等把那帮人扣下送出去，回头就整他们。太猖狂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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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办法？……各位，别告诉我，你们就打算……”
齐主任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赵卫成只好咬着牙坐到椅子上。
圆桌周围还坐着齐主任和两个委员，都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他们到底能争取来吗？”
“算了吧主任，你，你看他们那个样儿！成天还批评咱们呢……他们那是歪门邪道！说什么权力集中，现在够集中了，他们想干什么？独裁？”
“那就算了吧。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主任，现在卫兵……军心很不稳。这您也知道，咱们有些地方确实需要改，但是他们根本不等咱们改啊，非要咱们命不可……”
“我知道。我们不会坐以待毙，有人也是。来，我跟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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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夫诺维奇就看着烟头的那缕烟往上飘，慢慢飘到看不见的地方。
“老大……”卡维迪米诺夫站在他旁边，腰间鼓鼓的，似乎是别着把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知道谁掌权对我们更有利。我们是那种，身份谈不上尊贵的客人。我们来这里帮他们的忙，他们给我们住处。但他们要威胁我们，那绝对不行……把兄弟们召集起来。”他往后一仰，长出一口气。
“是。”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
“这什么啊……”应原莫名其妙地看着秋心瑶把一个扁木盒放在火炕上，打开。
“象棋啊，没见过？”她一个一个地摆好棋子，“会吗？”
“会倒是会……”
“来嘛来嘛。”
“……”
…………
“真傻啊你，根本就不会嘛……吃了！把车拿下去！”
“……”
“真就送啊你，不会玩呗？”
“……”
“我说，你完了，将军！投降吧，我觉得你叫声妈妈我可以让你个卒。”
“……”
“别想啦，你没机会的……”
“……”
“……嗯？你……你这叫狡猾！哪来的？这车哪来的？”
“重炮。”
“我……”
秋心瑶心情还蛮好嘛，不然连棋盘带棋子早给你一块扬了。
真有趣的一盘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