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种说法?我还是去要对?
当然是去要对了?等他卷铺子走人了,我们上哪找他去?
说的也是,那我就先过去看看吧?
金老板说服了魏来明,魏来明这才欣然来要钱了。
铁蛋子?我那股份钱,你今天高低得给我了?再不给我?我就得饿死了?还有,金老板的股份钱他还想要,你看?能不能一起都给了?
铁蛋子感觉魏来明这嗑有点唠大了,自己的坟头还没哭完呢?咋又去哭别人家的坟头了。
大师叔?你自己的事还没办明白呢?你咋又去办金老板的事了?这事是你办的事吗?
我现在己经走头无路了,正在金老板麾下打工?帮他要债是我份内的事。
可他也没投过股?只凭嘴巴头那么一说,就想要股份儿?你感觉这事合不合理儿?
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管要钱?
好吧?你即然也觉得合理儿?那就再等几天再谈吧?
你们这楼几乎都要卖完了?你还要我等啥?
我不得跟开发商算账吗?不算账?我哪来钱?
好!我再等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再来找你?
不管咋地?铁蛋子总算有了一个答复。魏来明十分高兴地向金老板汇报道:他说他马上就要跟开发商算账了。算完账之后,他就跟咱算了。
他今天咋这么痛快?
金老板迟疑了一下。
魏来明马上扒瞎道:他这个工程赚着了呗?我们这才几个钱?
旦愿他不是骗我们。
骗啥骗?他这是赚着了,要不,他也不会答应我们。
好了!这事儿就说到这?我现在跟你说说安小从的事?刚才,你走之后,我就去找安小从了。我把医院的单据拿给他看,他二话没说就把钱给了。不过,临走时,他可说了一句狠话,他说:如果讹他的钱还不给他?他再扎你的时候,他可就拿不出医药费给你了。
给他钱?这可是国企留下的最后一笔资金了,有多少?也不能往外撒手了,因为己经没有赚钱的机会了。尤其铁蛋子那笔钱?我还指望他买房子娶媳妇?过下半辈子呢?
一个星期后,魏来明又来找铁蛋子了,他心里在想,这回你没啥可说的了吧?账也结了,也该返钱了吧?
魏来明满怀希望走进了开发指挥部,可一进门,发现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打更老头在屋里坐着。
老师傅?这屋里咋变样了?领导都去哪了?
老师傅告诉他道:楼都卖完了,领导都撤走了。
都撤走了?魏来明的脑袋嗡了一下,预感到有些不妙?
那个姓铁的呢?他没留下什么话?
人都走净了,还给谁留话。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听说要去南方做买卖?具体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买卖?这我就不清楚了。
得?不用再问啥了,这就是有意溜之大吉了。
金老板猜对了,铁蛋子真就做出这种事来了。这可怎么办?我得赶紧告诉金老板一声吧?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当金老板得知这个消息后,魏来明本以为金老板会暴跳如雷。可莫想到,金老板却为他叹息道:他这么一整,我倒没啥?磨磨嘴皮而己?但你和安小从可就惨了?每人二百五十万,就这样被打水漂了。不过,安小从还比你强点?不管咋地?路妮还变相给他一百万。
这可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金老板在讲这件事的时候,你看他那个轻松劲儿,就象是在讲历史讲天外来客,对他一点刺激都没有?
唉!李家不管张家事,谁能为谁担忧呢?
没了这二百五十万做后盾,魏来明的心立刻就象被掏空了一样,一点依赖性都没有了。这以后的日子还咋过?喝西北风呀?
再者说了,寄人蓠下,也不是长久之计,该到走的时候也该走了。
金老板?就这样吧?我准备到外边找找他?能找到他更好?找不到他?我也不回来了。
骗走了那么多钱?应该去找找他?
金老板只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再也没有话了。魏来明心想,我还是走对了,要不,在他面前,我该是啥滋味儿?
魏来明告别了金老板,他又返回到炼钢厂的旧地址旁。他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这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夏,可在他的心里,却始终是老国企时影子。他忘不掉,他是在这里发的横财?他也忘不掉,他是在这里倾家荡产的?
当年,这里曾使他欢天喜地,如今却入地无门。两年多的光景,自己竟然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如此的落差,己使他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走吧?离开这个伤心地吧?他再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财富了。
其实,即使带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一天都没有消停过,更何谈享受了?
走吧?老国企己经消失了,连一点气味儿都闻不到了,还站在这里干啥?
想当年,自己是县城里头号大富翁,别说买一个楼,就是买一栋楼?他也能买得起呀?可如今,连落脚的地都没有?都不如那些打工的了,他们还都住上了高楼大夏。
行啦?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离开这里吧?那么多熟人己经在看着自己呢?
大师兄?你还想上哪去?把钱退给我吧?
有人在身后说话,魏来明听出来了,是安小从?他不无感叹地应道:我都身无分文了,你还跟我要啥?
你就是不想给了呗?
我不能说那种话,等找到了铁蛋子再说吧?
铁蛋子咋的了?
他人间蒸发了呗?
啊?他师傅没做成的事?倒让他给做成了。
青于蓝,胜于蓝?这很正常?只怪我们太大意了,没把铁蛋子放在眼里。
正象二师兄说的那样,这钱不是好赚的?也决不会好花?真就照这话来了。你看咱俩还有啥了?
还没等我们找到铁蛋子?自己就己经饿死在半道上了。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了。
但尽管这样?也得去找呀?总不能等死吧?
为了尽快找到铁蛋子,两人分头去找了。
又一个冬天来临了,在一条通往废品收购站的路上,有人发现魏来明己经饿得迈不开步了,可他对捡来的那几块废铁却还是舍不得丢掉?仍然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继续艰难地朝前走着?走着?
此时,他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想尽快地把手里的废铁卖掉?买两个白馒头吃?也许,这个时候的馒头会比任何时候都香吧?
二零二零年四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