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一觉醒来之后,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但是族众都还没有睡。虽然现在正是金秋时节,天气并不是那么寒冷,但是这么久以来一直在下雨,这时突然放晴,晚上还是有一些凉意,因此尼族族众在各处生起了篝火,然后坐在周围。
卬的附近都没有人,可能是族众怕吵醒他,因此都离得远远的,好让他睡个好觉。
卬并没有立即醒来,他又躺了一会儿,沉下心来,想要听听远处的族众在说些什么,但是现在他得耳朵里还满是“嗡嗡”的回响。
他信步走到最近的一堆篝火旁,族众看到他之后,都赶紧向他行礼。他还没有问话,一个族众告诉他,有位尊客到了这里,但是因为他睡着了,所以并没有叫醒他,现在由几位长者和安度等陪着他。
卬不明白是谁,便寻路走到那里,一见,原来是太叔。
卬没想到太叔在将夔龙杀死之后,还会到这里来。看到他正与几位长者,还有安度等相谈甚欢,便赶紧走过去,向他问候。
卬还在向几位长者责怪,怎么见到太叔到来也没有叫醒自己,太叔笑道:“我因见你十分疲累,所以便没让他们叫醒你。而且我和他们几位商谈了这么久,也了解了很多事情。”
政见到卬来,便往旁边让了让,好让卬和太叔挨着坐在一起。卬才坐下,安度便将酋长之杖递到他得手上,道:“酋长,这酋长之杖你当时让我代你保管,既然你平安归来,现在奉还给你。”
卬点了点头,将酋长之杖接过来。
太叔在旁道:“请恕冒昧,这酋长之杖能否借我看看?”
卬道:“自然可以!请神人鉴赏。”
太叔拿在手里,颠来倒去地看了一回,然后还给卬。
卬道:“神人有何见教?”
太叔笑道:“哪里敢谈得上见教,只是我觉得这酋长之杖有点眼熟。”
卬不得其解,道:“哦?”
太叔道:“我记得有位故人曾经拿过此杖,当然或许也并不是这酋长之杖。”
卬道:“这酋长之杖差不多三百年前就流落到重洋之外的小甘洲,我去年才刚刚从那里寻找回来。”
太叔听到卬这么说,眼睛一亮,道:“想不到卬达酋长还去过小甘洲?”
卬道:“是。”
太叔道:“哦,小甘洲远在重阳之外数千里,你竟然能够到那里去,实在是让人敬佩。”
卬道:“当时也只是机缘巧合,再加上诸神眷顾、祖宗庇佑,所以才能安然。不然我可能早就葬身于吞舟大鱼的腹中了。不过神人说你之前见过有故人手持此杖,那位故人又是谁呢?”
太叔道:“他名叫忽度,也不是修行者。”
坐在旁边的尼族族众一阵骚动,卬用目光向其余众人示意,道:“那神人这位故人又是大概什么时候的人呢?”
太叔略一思索,道:“说来也巧,我见他最后一面,差不多也是三百多年前了。”
卬继续问道:“那他又是旧居何处呢?”
太叔道:“我们萍水相逢,心意之交,当时也没有问起这些事来。”
卬道:“以某愚意,神人的故人,极可能是我族三百年的忽达酋长。”
太叔道:“他名叫忽度,你们为何却叫他忽达酋长?”
卬道:“此乃我血族传统,只要是酋长,都是某达酋长。某本名卬,暂任尼族酋长之位,但是族人叫我,都是叫卬达酋长。”
太叔道:“哦,原来如此!”
卬道:“想不到神人居然是我尼族忽达酋长的故人,在此相逢,又承蒙神人鼎助,终于将那夔龙杀死,心中热忱感激之情,真是不知如何言表。”
太叔道:“卬达酋长你言重了。杀那夔龙,也是你不顾安危,亲率族众殊死拼杀,才杀死的,我只不过是给它最后一击罢了。”
卬道:“我尼族现在正在迁徙途中,凡事皆简陋之至,接待不周,望神人不要怪罪。另神人相助,本应献上我族珍宝,以表感激,只是我尼族现无成体之物,其余物什,只怕不值神人一哂。不过神人想要某做何事,以后只要能够,都会尽力去办。”
太叔道:“卬达酋长盛意拳拳,太叔心领了。我杀夔龙,也不过是看它实在是暴虐,而当时我也只是顺手之劳,所以卬达酋长不要再提什么酬谢之事。况且我们修行之人,就是寻常宝物,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并无大用。不过以后我可能还会到你们这里来做客,那时希望不要嫌弃!”
卬道:“神人助我族诛杀夔龙,此传奇故事将会永远流传下去,以后我尼族祖祖辈辈都会永记神人的英名。不过那时神人到我们尼族来,还请到茂山去,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去茂山了。”
太叔道:“是的,此去茂山,已经不远,而且这长原附近,因为夔龙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再无其它怪物,你们再向前也就比较平安了。不过我们刚刚在聊天时,安度和罗说过准备向你建议,过几天等这水全消了再走,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卬点头道:“是,这的确是很好的建议。我本来十分愚笨,族中大事,全依仗我族诸位长者及安度等群策群力。”
太叔道:“现在已经不早,我也要离去了,不过我也会在这里等几天,等到洪水退去,我还要看看夔龙的尸体,我后面几天没事的时候我也会来这里的,所以今晚就先告辞了。”
卬还欲挽留,太叔道:“你们族中遭遇到如此大的事故,你们可能还有许多事想要商量,所以我就走了!”
说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