卬见清蠡是被渔人抬着飞行,脚下并没有接触地面,心想“既止不移”禁制之术不能生效,便暗地施为“鸿羽千钧”,但是却见那些渔人依然抬着清蠡飞行迅速,似乎也不起作用。
巴达对卬道:“‘禁制之术’对她是没用的,我也试过了。卬达酋长,不要忘记老夫这一年多来对你所说的话!”说罢,盘膝坐了下来,双眼紧闭,将右手中指放在口中吮吸良久,口中念动咒语,然后喷出一大口血来,将“荡魔血海”发挥到最高层。那片血海从他头顶上向四周散开,足足有两、三里大,不断地翻滚激荡。
卬大惊,道:“酋长,你怎么……”
巴达睁开双眼,对卬微微一笑,道:“现在你才是酋长!快走!不要让‘血族密语’和‘禁制之术’失传了。”
卬道:“酋长,前去还有无限艰险,我只想在你身边辅佐你。”
巴达道:“你走吧!我会回来的。”
卬深吸一口气,看看族众已然逃向前方有一里多路,而清蠡也没再喷雾,便又向前追去。
那片血海一直悬挂于半天,足足一刻钟之后,才又迅速向中心收缩,同时向上下方向拉伸,变成了一个细长的血柱,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但是却只有其声,没有其形。
爆炸声刚起,却有一片红光升起,卬知道那是翕合所发红光。之前见识,还是白天,但已然觉得是从未见过之璀璨,而现在在这黑夜之中看见,更是光华无比,照亮天际。
卬由于服了“蹑空草”,因此没多久便追上了队伍。队伍边奔逃,边和追来的渔人厮杀。卬一路追去,将追击族众的渔人擒住。不过这一路都是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尼族族众尸体。卬用“血族密语”将追击的渔人全部收拾后,虽然没有见到再有渔人部落追来,但是全部人都不敢稍息,急急忙忙地向前走。
没多久,又追上了之前出发的族众。整个队伍仿佛突发的洪水,不断地裹挟着前方的河水,越来越大,狼狈地向着南方奔去。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夜空之中布满彤云,刺目的电光不断地在厚厚的云层中间闪烁,不断地将整个天空撕裂,发出令人恐惧的雷霆之声。电光闪现之后,天空又是密不可分的黑幕;而雷霆响起,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动。
沉寂了片刻后,南边天空又是一道格外漫长、格外闪亮的电光出现。它不断地向两端延伸,随意地分出许多枝丫,直垂落到南边的地平线上。在这瞬间,整个天地都亮如白昼。而后,又是一声格外巨大、格外沉闷的雷声响起,卬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被这声巨响震空了。
同时,倾盆大雨直浇下来,每个人只短短地走了三、四步路,就被淋得全身湿透了。
卬命令队伍继续前进。而整个尼族,此时也都没有谁还愿意停留歇息,都拼了命地向前走,任由天上的大雨将自己冲得东倒西歪。
没有道路,只有深深的泥泞,族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幸好这些都是留在最后的健壮的男人,因此也没有人因为劳累而掉队。
让卬也觉得沮丧的是,这么多人快速地前进,但是除了脚步声,雨声,却没有人谈话。连平时最多话的人,这时也都紧闭着嘴角,只记得埋头向前。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有人告诉卬前面遇见了大部族众。此时虽然还是倾盆大雨,但是天色已经大亮,卬便叫族众暂且停下脚步,略作休息。
这是个小小的丘陵地带,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还有一些稀疏的小树林。卬听了罗的话,叫族众将粮食放在树下,以免淋湿,叫族众也都去树下避雨。
暴雨一直下了七天七夜。原本还一直奔跑的队伍,一坐下休息之后,看到后面没有什么追来,便再也不能起身了。
卬没有命令族众继续赶路,而是叫他们在这丘陵的树林之中休息。同时,他派出人,向前去追,吩咐他们给已经走上前的族众送去暂且停止,择地休息的命令。他自己带了几个人又回去转了转,看看有没有落在后面的族众。
卬本来想问一问安度当时他们被俘的经过,以及昨晚同巴达逃出平阴的原因,但是看到所有族众的脸色都很疲累,便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心想还是等到以后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