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顺着乌河,往东北飞行了半个时辰。那乌河水流越来越大,两岸也越来越高,最后成了几十丈高的绝壁悬崖。最终乌河汇入一条大江,卬指点给少帝看,说那就是凌江。
两个站在南岸,看着脚下的水流。乌河在下游十分湍急,势如奔雷,大浪击石,飞珠泻玉,而凌江却深沉平缓,水面波光粼粼,乌河汇入到凌江后,也将它的那股急躁消融掉了。
这两水交汇,将这大地分成了三块,卬和少帝所在的是西南,东南一块,北边一块。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两水交汇的地方还是最高,但是却仿佛被天神之力以刀斧劈开一般,在这里劈开了一条深壑,两边都是壁立的悬崖,从卬与少帝落脚之处,向东最窄的地方仅有五、六丈,最宽的地方也只有十多丈;而向北最窄的地方只有二十多丈,最宽的地方也只有百丈不到。乌河和凌江奔流到这里交汇,再向东北流去。
少帝还在那里细看北边状况时,卬对他指着乌河和凌江道:“你不要看乌河奔腾迅疾,但是到了严寒之时,却会上冻;而那凌江虽然看似平缓,但是水流却十分快疾,暗流汹涌,长年都不会上冻的。所以我族几千年来很少有人到北边去。”
少帝“哦”了一声,问道:“你们管北边叫什么?”
卬道:“我们很少往这边来,也就一直说这里是‘北边’。”
少帝道:“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卬点了点头,道:“好!”随即跨到少帝背上,少帝双足一蹬,从那悬崖边滑下,借着风力,只拍了两拍,一下子就到了北边。
卬见少帝只在那北边天空飞翔,便道:“你怎么不落下?”
少帝道:“我们这次是到了那些长毛畜生的老巢,我贸然将你放下去,到时候想要撤退可能会有麻烦。”
卬道:“那我们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它们的踪迹。”
少帝道:“能找到固然是好,找不到也不打紧,不是吗?”
两个人在那上空盘旋,飞了两个多时辰,差不多向北飞了有三百多里远,东西方向也差不多巡视了五六百里远近,越往那三边向外,森林越来越稀疏,特别是北方,渐渐成了草原荒漠。少帝道:“这再往远去不可能了,相距那么远,它们走一次都要差不多大半日了。而在这森林里,我也看了,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卬道:“那要不我们下去,分头再找找?”
少帝道:“分头走,我却是放心不下。不过你觉得它们有没有可能并不是在北边,而是在东边,甚至是你们那边?”
卬听了道:“的确可能。不过之前我也没有想到。哦,我突然想起了,我们族中有留传,我们管北边叫岭外,再北边是辽原;这三块地上原本是一处的森林都被叫做黑林,不过这东边和挨着断谷的那边好像都没有什么名字。”
少帝道:“为什么叫岭外?”
卬想了一想道:“我们族内留传着这样的故事,好像是说这凌江在蒙昧期还是一道山岭,之后因为天地震动,从这山岭的山脊中飞出一条巨龙,于是这山岭就断开陷落,最后成了一条大江。北边当时在山岭之外,所以叫岭外。”
少帝道:“哦。不过既然整个山岭都只是一条巨龙,那条巨龙该有多大啊!”
卬道:“你不是说你的朋友鲲鹏有三千里那么长吗?这巨龙应该就和他差不多吧!你不会觉得这是虚无的吧?”
少帝笑道:“我说了我还没有见过鲲鹏的面呢!是啊,我给安度和莫度说那些传说时他们也不敢置信,但是到我来听这些传说的时候,又换做我不敢相信了。”
两个商议休息了一歇,少帝又载着卬在乌河的东岸、黑林的东南和乌河的西岸、黑林的西南飞了两个多时辰,但是饶是少帝运用神目,却还是看不到分毫疑处。
少帝焦躁起来,突然对卬道:“我想起了!”
卬道:“想起什么了?”
但是少帝却并不回答,驮着卬,从乌河下游开始,在河面上顺流而下,少帝道:“你看左面,我看右面,它们说不定在这石壁上的洞穴里。”
卬听说,仔细看着,生怕漏过。但是少帝一直飞到乌河汇入凌江的入口,还是没有收获。少帝又向左转弯,依旧夹在两岸的绝壁间,向凌江的上游飞去。飞了将近两百里远近,依然无果,急得少帝大声鸣叫起来,但是除了引起别的禽兽之声外,却没有听到巨猿的声音。
卬道:“我们向下游去,再飞个两三百里,如果还找不到再说。”
少帝道:“飞个两三百里,我们就回去算了。今天我们出来你没有给酋长打招呼,他整天不见你,说不定有事要找你,可找不到你的人,他会着急的。还有,你们尼族明日还要召开全族大会呢!你也要早点回去休息好。”
卬道:“才刚过晌午不久,我们也不要着急。”
少帝见他意志坚定,只得掉头向下游飞去,不过他内心焦躁,没飞多远,便鼓足气力鸣叫一番,清亮的声音在河两岸传递回荡,惊起不少飞禽走兽。
少帝边飞边鸣,两个飞到乌河与凌江交汇处向下游一百多里,少帝偶然往身下一看,见那清澈的江水中隐隐游动着几道一百多丈长的黑影,定睛一看时,竟然长着三个脑袋,慢慢地跟着自己。少帝心下颇有些不自在,便对卬道:“你看这凌江之中是些什么?”
卬俯下身去,看了几眼,道:“是三头蛟。并没有格外的神通本领,你稍稍飞高点就是。”
少帝估量着,稍稍飞高了一点,看看那些三头蛟好像缀行了一会儿,渐渐地停了,只有一条还慢慢地跟着,不过看样子也准备要离去了。少帝觉得好玩,便故意飞低一些,同时不停地鸣叫着。那三头蛟见了,便又紧紧地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