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死也想不到,她不信他,她还是不信他,她走了,没留下半句话半个字就消失了,他的爱,他的小芳子竟走了,为了于霏凡走了……
他承认,他追cici的时候过于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就赶了出去,他也确实和cici纠缠了很久,未回到家又被父亲请了去。
他知道父亲“请”他所为何事,那句“她是我的女人”委实让莫军帅的颜面丢尽。可那又怎样?在他不顾别人生死的时候在外面养着女人,他知不知道自己该有颜面?在他和那个女人恩恩爱爱的时候,可想过别人也要颜面?他不会想到!!所以如今,他也不必给他颜面!!
“有什么事,我很忙。”莫子逸回了老宅,对着坐在沙发里的莫万,也不坐下,直接站着硬邦邦的开口。
“哼!”莫万冷哼,面色黑沉的可怕,严厉道,“忙什么?忙着和乱七八糟的女人谈情说爱?三莫……”
“我怎么听着您像是在说自个儿?乱七八糟的女人?王芳不是。”莫子逸讥笑,立刻回击过去。
他说话的时候莫夫人正端着茶杯从厨房里出来,莫子逸说乱七八糟的时候故意瞟向了她,他也是已有所指。
她倒是并没有介意,她高傲,却对他的敌意一直泰然处之,可莫子逸知道,那不是因为她大度,而是她想讨好莫老爷子,讨好莫万。
“三莫,先坐下喝杯水,父子俩有话可以好好说,毕竟你们流着的是一样的血。”她有意无意的劝着,却是一针见血。
教训人,教训得不带一个脏字,她在告诉他,他说父亲的不是就是说自己的不是,他们流着一样的血!!
他嗤笑,瞄了她一眼,又说,“那就更没必要说什么了,莫司令该非常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才对,毕竟流着同样的血!!”转身,他又说,“我从不喝我母亲以外人泡的铁观音,你留着自己喝吧。”说罢,他没做停留就甩身走人。
啪一声巨响,莫子逸未走出门,就听到身后瓷器碎裂的清脆响声。
他滞了滞脚,未说话,也未回头,他知道是父亲发脾气摔了杯子。母亲,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拔不掉的一根刺。
“你打算怨恨到何时?十八年,还不够你了解一个人?还不够你淡忘一个意外?!”莫万在他身后大发雷霆,大声的嚷了出来,仿佛亦是积怨已久。
“意外?!”他嗤笑,十二岁的时候他就不信那所谓的意外,如今他三十岁了,会信那个巧得像似人为安排的意外?“少用你那个小偷入室盗窃的谎言来诓骗人,小偷呢?十八年了,小偷呢?那个用药迷了母亲,再割断母亲手腕大动脉的小偷人在哪里?十八年了,就你的关系网,就你的本事,还找不到么?”
可笑至极,十八年了,父亲竟还用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母亲不是自杀,是意外被杀?为了给自己开脱,为了让这个女人进门,他竟用这个谎言来欺骗所有人!!
“那罪犯虽至今都未落网,可你母亲是他杀,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你可以去查当年的案底……”莫万吼道,他这个儿子,和他父亲一样顽固!!
“够了,当年你是哪个部门你比我清楚,那些东西,我现在都能弄一份过来。”莫子逸大喝,断了莫万的后话,当年他是楚二现在的位子,他若想做什么,还能办不到?
他没再给父亲纠缠的机会,直接就走出了门。
上车的时候,那女人跟了出来,她拦住了他,一反常态,放下架子求他说,“三莫,可以给我三分钟么?我们淡淡。”
他发动了汽车,眼都没瞟一眼,恶毒道,“现在老爷子不在,你没有必要伪装贤妻良母。”
“为了王芳,你不能给我三分钟么?”她不气反倒淡定回答。
他微愣,才转头看她,看到她眼眸里的认真,他才又开口,“你想说什么?”
“一个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么?当初你父亲和你母亲也没有得到你爷爷的祝福,所以才有这样的悲剧不是么?且不说你母亲的死因,就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不能否认,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当年父亲在地方上学习,认识了美丽的村花母亲,便无药可救的爱上了母亲,没有通过爷爷就结婚生子,爷爷知道后确实大发雷霆过,若不是因为有他,大约母亲都进不了莫家是门。
这个儿媳不是莫老爷子想要的,所以后来他们的婚姻走到危险边缘的时候他没有站在母亲这边,他只表示了中立,这也是莫老爷子为什么特别宠溺他的原因之一,因为他觉得愧疚,对母亲他是有愧疚的。
其实他不怪莫老爷子,即便他出来阻止也挽回不了父亲的心,正如母亲说的,父亲的心已经不在了,不在她这里,不在这个家里,她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所以她一直在天上找她那颗遗落的星星。
“然后呢?你想说昨夜的糗事让莫司令难以下台,丢了他的颜面,所以让我乘早忘记王芳?就如早些时候你们怕别人知晓江文茜是你亲生女儿让你丢人,让莫司令丢人,硬逼着我们分开?这就是你们不给我们祝福的理由?为了你们的面子?”莫子逸嗤笑讽刺,若不是cici今早道出了她非得离开他的理由,他还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有江文茜这个女儿!!
“你知道?”莫夫人显然一惊,又说,“文茜和你说了?”
“对,说了,全说了,说了你如何求她离开我,说了你如何用我母亲是鲜活事例来逼她离开我?怎么,你们想在王芳那里从新来一次么?”他冷笑,瞟了一眼有些发愣的莫夫人,又说,“王芳不是江文茜,她不会为区区一百万,一个抛弃她的母亲心软放弃自己所爱。”莫子逸按了关窗的按钮,头一转,准备走人,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这对夫妇的嘴脸。
可莫夫人没有让他走成,她将手伸了进来,缓了缓神,忙说,“三莫,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文茜你错过了,是我和你父亲不对,我看得出来你狠在乎王芳,不然你不会在那种情况下为她出头,你不会在那种情况下给你父亲难堪,我知道,你其实对你父亲还是有情的。我是想说,十八年了,那个结是该解开了,你总不希望你和你父亲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你父亲,我了解的,他虽然严厉,嘴也不饶人,可他心里一直想与你和好,倘若你真想和王芳在一起,就该先解了那个结。那个结没了,你和你父亲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沟通,你的婚事,才也有个盼头,不是么?倘若那时候,你父亲和你爷爷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清楚,你母亲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或许现在也没有我的存在,不是么?”
那女人所有的话都不会听在心里,可这些话着实说到了他心坎上,他和父亲的结解不开,即便强行将小芳子娶回家,就她那性格也会因为父亲而心生疑虑,到时候,结果还是和母亲一样。
他不会走父亲的路,更不想走母亲的路,离开老宅子他便去找了楚二,他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死否真有那样一个小偷的存在。
出乎他的意料,楚二的回答竟然是,有。
楚二调来了卷宗,仔细的翻阅后,下下定论道,“卷宗里记载,你母亲是左撇子,所以她习惯是左手拿刀,应该割自己的右手,可她事实上是左手被割断了大动脉,这是疑点一。疑点二,自己割,下刀的时候伤口应该是外深里浅,可尸检照片显示你母亲的伤口正好相反。其实这都不是当时立案侦查此事的依据,当时立案侦查是因为伯父灵敏的嗅觉,他在你母亲的下巴处闻到了异味。后来通过皮肤上的残留物检测,你母亲皮肤组织里残留着乙醚,一种会令人瞬间晕厥的药。”
他是震惊了,更难以接受,他忙问,“有可能是后来加上去的么?”
“看挥发的程度,应该不是后来加的……”楚二认真的回答,顿了顿,他拍了拍莫子逸的肩,又说,“三莫,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阿姨人都已经去了,莫叔有必要搞这么多来为自己开脱么?他毕竟曾经爱过她,他对她其实也有愧疚的,不然他不会容忍你这么多这么多,不是么?你也知道,在二十岁之前,你到底有多荒唐。”眼不由的瞟向他胸口,他又别开眼又说,“要不是那个叫尤大的黑社会老大,你大约还是春日胡同里的……”
莫子逸一阵,苦涩一笑,心里回答道,牛郎。
若不是遇上了那个叫尤大的黑社会老大,他兴许现在还混在社会上,真是那女人口中的死牛郎。
他抚上心口,那时候那个叫钱大海的,大约也是看到尤大给的这块玉佩,才认定他就是尤大的义子尤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