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上?我惶惶不安,竟是有莫大的恐惧滋生出来。
“芳儿,伯父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大领导?或者你……”他顿了顿,才继续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似是无意却甚是有意,我知道他意有所指。而他暗指的人物也委实惊吓到了我。
不知怎的,我想到了莫万,想到名媛生日那天,我出糗的时候,三莫说我是他女人的时候,莫万那张沉得可怕的脸。
心下惊慌,如果是莫万,如果真是莫万……我竟是难以往下想后果会是怎样!!
心乱极了,仿佛被阴影笼罩着的天,阴郁难以重见天日。
“芳儿。”于霏凡轻轻的唤我,手轻轻的覆在我的手上。
他的手温暖,让我冰冷且些微有些颤抖的手瞬间有了温度,有了依靠。
“别想太多,会有办法的。”他拍了拍我的手,这样安慰着,而后又拿了块披萨给我,又说,“先吃些东西,想帮伯父也要本钱不是?”
他是说的没有错,如果自己身体也垮了,怎么帮我老爸?可是我真的能帮得上忙么?倘若真能帮上,那我不知我是该庆幸还是该痛哭流涕。
“恩?”他又抬了抬手,示意我多少吃一点。
从昨天半晚知道老爸出事后我确实还没吃过东西,早餐的时候老娘是送了粥来,可看着爸爸那个样子,我就是没有胃口,愣是吃不下。
看了看那披萨,我还是觉得没有胃口,可看着于霏凡那关切的眼神,一脸的疲惫,我又觉得盛情难却,勉强抬手接过披萨,笑了笑,又客套的说,“谢谢你,霏凡。”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展颜一笑,带着些丝的苦涩,说,“你我之间,还需要谢么?”顿了顿,他又笑了笑,刻意展现自然又说,“快些吃吧。”
心里莫名的流动一股酸涩,只觉得隐约的疼,低头不敢再看他,轻轻的咬了一口,酸酸的,很清淡,飘着淡淡的香味,是必胜客夏威夷风味的披萨,在大学时我最喜欢的披萨,也是我最喜欢的食物。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和现在不同,吃一顿KFC,麦当劳都是奢侈的,别说必胜客,于霏凡请我吃顿必胜客要教多少个小时家教,他那时候还经常鄙视我说,“你看,一顿洋垃圾餐,要赔上你我多少美丽时光?”
我会恬不知耻的回答,“可是你赚到了你女友最开心的那刻啊?有最爱的男友,有最爱的食物,当然是最快乐的。你觉得不值得?”
他很不给面子的唏嘘出声,可最后还是会弹我脑袋说我狡辩。
眼忽然干涩得厉害,有些东西是一样的,可有些东西却再不一样,我没有办法在对着他说那些话,这披萨还是当年的披萨,这人还是当年的人,可这心已然不是当年那一颗。
我不想欠他太多,我更不想让自己越加越难向他开口,让我和他还有三莫都纠缠在一起,越缠越深。整了整情绪,我抬头正视他,说,“霏凡……”
他看我,而后噗嗤笑了出来,咧开嘴笑得灿烂,抬手就抚上了我嘴角,嘴里还边说,“一点没变,都多大了啊,吃相还是这么难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东西我就能弄到嘴角上,像是嘴角上还长了一张嘴似地。
我微窘,任由他用手将我嘴角的披萨残留物抹去。
他抹得很轻,很温柔,好似怎么弄也弄不干净,只是盯着我,手一直停在我的嘴角上。
我顿觉尴尬,直了直身子想在不经意间避开他的手,可却在下一秒被他用另一只手固定了姿势,他忽然靠近了我,扳住我的脸,就那样看着我,炯炯有力,满含情意的看着我。
我极不自在,更有一些微微的怕,因他的靠近而怕,因他热切的眼神而怕。
吞了吞口水,我干涩着喉,提醒他,“霏凡……”
他却打断我,那样认真的说,“芳儿,我,已经离婚了。我还是七年前那个于霏凡,一点也没有变。”
我微震,我知道他在告诉我他爱我,他在告诉我他现在可以兑现五年的承诺,我更知道他从未变过心,一直那样爱着我。可就是因为我都知道,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明白,所以我怕,我愧疚,因为那个变了的人是我,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我,已经不是满心只有于霏凡的我。
我纠结,我自责,我更痛苦,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不再伤害他。
愣愣的看着他,我竟是无语,所有的话仿佛都化成了苦水,只有往肚子咽。
他看我如此,眼中热切满满被苦痛替代,沉默了半响,他才似鼓起勇气说,“芳儿,我爱……”
我惊愣,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想阻止,可有人先我一步阻止了他的表白,那人忽然喊我的名字,“王芳。”
是那样大声,那样有气魄,那样熟悉。
我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得了幻听,我知道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可那声音是那样像,那样像……
讷讷转身,回望,顿时惊住,喜出望外,不可思议,我轻呼,“三莫。”
他面无表情,一手插着裤袋,一手随意的耷拉着,看了我们半响才不情愿的扯出一个笑来,略带讽刺说,“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没有妨碍你们……”顿了顿,他才盯着那盒子披萨说,“用甜蜜午餐吧?”
我是真的惊喜过度了,我没有想到他会来苏城,会来得那样快,昨天走的急我没有给他电话,后来回来了一团糟,我连电话放哪里了都忘记了,根本想不到给他打电话,早上的时候一直在为父亲事奔波,我根本记不得告诉他我已经回了苏城。
我站了起来,走进他,感动道,“三莫,你怎么来的?”
“你狠不希望我来么?”他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冷冷淡淡的问。
我莫名一酸,只觉得无辜及委屈,低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压根就不该来?”他蛮不讲理,好像存心吵架。
我委屈极了,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为什么要曲解?
我抬头,低吼提醒,“三莫……”
“跟我走。”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我就走,一如以往走的飞快,也不给人解释的和拒绝的机会。
他真的很过分,每次都这样,我才一米六,他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行走频率又那样快,叫我怎么跟得上?手被他扯得生疼,像要断裂似的,跟了一大段路,我实在撑不住了,就硬是停了下来,狠狠甩开他的手,嚷,“三莫,你疯了,你来苏城就为了这样虐待我!?”
“虐待?”他嗤笑,转头看我,眼中满是苦涩,就那样盯着我,问,“到底谁虐待谁啊?王芳!”
他大吼,好似有那样多那样多不能言语的苦痛和闷气。
我被他这样的吼叫惊住了,更觉得无辜委屈。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吼了之后,他愣愣的看着我,那样质问我。
电话,我从未听到有他的电话打过来,我怎么接?
“我……”
“我问你,你去首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又纠结这个问题。
我知道,他定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又觉得不安,那是我不对,我想道歉,可我张嘴想说时,他又问,“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那是有急事,我已经在心里解释很多遍,我承认那时候乱得没了方寸,所以我没有及时通知他,这也是我不对,我道歉。
我满眼内疚,看他,对着他说,“对不起,那……”
“够了!王芳!我受够了!!在你心里永远只有于霏凡是么?他回来了,你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他身边!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是吧,老移情别恋是吧?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标准来看我!!”他笑,甚是凄苦,仰着头好一会,才说,“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么?你心里还是只有于霏凡?”
我哽咽,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样,我是回来了,可我为的是父亲,我是不告而别,可那也是因为我父亲,我当时也想希望他在我身边,可在机场那会,我最需要的他不在,我又遇上了于霏凡,我无法抗拒他的帮助,可我已经打算和他说清楚,我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三莫,为什么他到现在还能这样怀疑我,怀疑我的真心?
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盯着他,我是要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三莫还是不是我心底那个爱我的,值得我爱的三莫,还是不是我愿意放弃一切一无反顾去追寻的三莫!!
他也那样看着我,眼里也皆是痛,莹莹的黑眸似也蓄满了水,我心疼,终究软了下来,走上前去,想拥住他,告诉他,我去首都只为寻找那双想永远陪着我的鞋子。
可终究在没能说出口,在离我们远远的地方,我看到了那个司机,莫万的司机,那个曾经接我去见莫万的司机。
忽然似明白了一切,不论是错是对,今日我终究要在父亲和三莫间选一个,老天似乎总给我二选一的选择题,从不大方的给我第三个选择。
苦痛难耐,可依旧将那绝情的话说出了口,“是,我忘不了他,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忘记,就像你忘不了你的cici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