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和临子胥吵架了。
因为得知他这次竞赛有顺利的拔得了头筹,我们班特意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
可席间,他一直都看上去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的。
他喝酒的时候,我偷偷瞥了他好几眼,想起了那天柳眉的话,心里沉甸甸的。
李勇向来是个调节气氛的活宝。
他大手一揽临子胥的肩膀,笑道:“诶!你是不知道今天早晨老教授的课上,七月不仅迟到还完全不给人就没面子呼呼大睡,可把他给气的啊,脸都青了!”
同学们轰然大笑,我瞪了他一眼,想怼他,临子胥倏而偏头看着我,语气有些无奈。
“又熬夜赶稿了?”
我低头看着脚尖。
他揉揉我的头。
却没想到李勇得劲儿了,完全不知道见好就收。
“我自从高中毕业后,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大学老师忍无可忍用粉笔头砸人了,洛七月,你也是个人才啊!哈哈哈……”
不知是那个同学又插话道:“人家明明就就是天才好不好,谁都知道人家教授故意为难,可她就算是睡觉,那么难的题,还不是也照样答出了正确答案!”
我笑眯眯喝口果汁,乘机绊倒了李勇身前的那杯。
李勇来不及躲闪,撒了一身。
“我叫你总揭我糗事!”
同学们幸灾乐祸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瞬间便笑的肚子疼,倒在了临子胥怀里。
李勇无语:“我收回我刚刚的话,洛七月,你就是个小疯子!诶我说临子胥,你快管管他,别只顾着自己吃菜啊!”
要照往常,临子胥一般都不会搭理他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
“天才和疯子本就一线之隔。”
所有的人都顿住了,我疑惑的抬头,临子胥闷声饮了一口酒,他灯光下的表情,让我看不清切。
季节更替,回去一路上,冷风凉凉。
和往常一起出去玩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临子胥把我送到寝室楼下就要走。
我一咬牙,闪身拦住了他。
“我听说,那一天在医院,沈医生单独找你谈话,他说了什么吗?”
其实不止这样,貌似自从我住院的那一天,他说了那样莫名的一句话后,整个人都开始不对了。
大多数情况下,眼神失焦,半天才落到我的脸上。
他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只是祝福我好好照顾你。”
“就这样?”
临子胥抿唇:“就这样。”
我心一沉,他还是不肯跟我讲实话。
“那你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为什么今晚,对我这样冷淡。
后面的这一句我没有问出口。
脑子里的一根神经被扯到,我想起了柳眉的话,想到了云媛。
于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口的时候,就已经大步迈进他,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身子。
“吻我。”
临子胥的身形一颤,脸红着要后退。
可我偏不肯,他视线往哪里躲,我就追着往哪里看。
当他避无可避的时候,我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眸光莹莹。
“临子胥,吻我……”
临子胥不动了。
我很认真道:“临子胥,我们都谈了大半年了,可你从来没有主动的吻过我。”
从来没有对我,冲动过。
闻言,他黝黑如玛瑙的眸子一颤,良久,手,缓缓的,放在了我的腰后……
我们越靠越近。
夜风拂过,树影飘摇,沙沙作响。
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可他最终还是放开了我,转身离去。
第二日,在精神病院的工作时间,我仍然在思考着,他临走前那句“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了护士站的小姑娘,小姑娘们都表示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
而那个小帅哥男护工,则因为花花的死,早就辞职离开了。
这世界上,大部分因缘际会,来的猝不及防,走的也不声不响。
下午的时候,我从档案室里拿来了很多病例,沈之初让我按他的要求重新做表记录。
于是,这一下午的时间,我几乎都是和他一同在办公室内度过的。
由于心里憋着事情,我整天精神恍惚,索性任务量并不是很繁重,在我能力以内完成了。
而沈之初貌似还对着电脑在研究什么,我拿起水杯,装作正在喝水,貌似不经意的一瞥。
有人说过,欣赏一个人的外貌,最完美的角度就是四十五度。
沈之初则不然,他每一个角度都能秒杀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八岁的雌性生物。
我不禁感慨自己的眼光实在太好。
用手拖住下巴胡思乱想道,要是让沈之初知道我把他写进了自己的小说里,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直到男人忽然出声。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我一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盯着大屏幕的,直到如今才悠悠转了回来盯住了我。
又黑又亮,让我忍不住心虚的咽了口口水。
眼珠子一转,凑到他对面,双手巴在案头八卦兮兮道。
“沈医生,你有女朋友吗?”
沈之初一顿,缓慢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惊了,但又觉得或许是人家眼界高呢?毕竟他这幅天生清冷的样子,也是极有可能看不上胭脂俗粉所以宁愿独身一人。
看着我,欲言又止,他关掉电脑,往椅背上一靠,捏了捏眉心。
“你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我一想也对吼,貌似是在医院的那天,我只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沈之初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关于我的过去,信手拈来。
于是我缓缓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和你的女朋友谈了大半年,可是你却一直不愿意亲她,这是为什么?”
沈之初挑眉眼里隐隐含了一丝笑意。
“临子胥不肯亲你?”
我:“喂!”
沈之初忍俊不禁。
我气极了:“你这样,是没有人愿意继续跟你聊天的!”
他淡淡:“那是你,想和我聊天的人能从医院门口排到你们学校门口去。”
也对,我跟个高级精神医师兼心理咨询师计较个什么劲儿呢。
想通这一点,我乖乖闭口,回了原位。
沈之初今天倒是像闲了似得。
“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又是这句话,我怒怼他:“他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谁知后者却忽如其来的笑了。
“你笑什么?”我疑惑。
“笑每每提起临子胥三个字,你都会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的冒的利起来了。
听着他的比喻,我莫名其妙的泄了气。
“他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我盯着电脑,不理他。
“那你觉得他有这么在乎你吗?”
我手指一顿。
“又或者说,其实你心里还是带着一丝自卑,因为是你主动追的他,所以你就觉得异常珍惜这份感情,那怕大多数的时候,你的伤心难过远远多于他能带给你的快乐。”
“洛七月,我曾看过一个电影,男主人公暗恋女主人公,却一直不敢表白,只能把这份爱很痛苦的隐忍下来,但他很难过,人为什么总会这样?”
我抬头,对上他有些泛着微蓝色的眼睛。
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们往往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所认为好的那个人。”
“可是你又如何知道自己不够好呢?你只看的到临子胥的优秀,却根本忘了,你也是个丝毫不逊色的人。”
我的内心小小的触动了一下,心里竟然还滋生了些小喜悦的,强装镇定的轻咳。
“还好吧。”
沈之初蓦自低低一笑,嗓音沉沉很是清润入耳,像是能熨帖人的心扉。
“不,最起码,在我眼里,你配临子胥绰绰有余,相反在爱的面前,他没你勇敢,他比你自私。”
“所以,我想说的是,你远能得到的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要多的多。”
从他第一次说我和临子胥不合适的那一天开始,我一直都以为他和别人的一样,觉得我配不上他
所以如今,我才会被他这样言辞真挚的一番话给感动的,震惊到无以复加。
末了,我低下头。
室内静到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
“你不会明白我的,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能得到的东西,本就不多,所有我想争取到的,我都会想紧紧攒在手里。”
“我明白。”
我一怔。
沈之初的声音不疾不徐。
“常人在童年时期遭受到了重大的挫折,一般会分裂出两种人格,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自信,而你恰巧两者皆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所以只好干干的笑了笑。
“所以,你的意思我不是正常人吗?”
我讲了一句俏皮话,沈之初也很给面子的笑了。
最近,我们社团的会长,不知道抽什么风,人家都在考研的考研,不考研上实习找工作,他倒好,非要在我们老一届毕业之前组织一次出游活动。
而我作为老骨干,自然也是在受邀之列。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借此机会,和临子胥缓和一下关系。
我们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过了。
可谁知道到了之后,才发现,临子胥请了假,并没有来。
“常人在童年时期遭受到了重大的挫折,一般会分裂出两种人格,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自信,而你恰巧两者皆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所以只好干干的笑了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吗?”
我讲了一句俏皮话,沈之初也很给面子的笑了。
最近,我们社团的会长,不知道抽什么风,人家都在考研的考研,不考研上实习找工作,他倒好,非要在我们老一届毕业之前组织一次出游活动。
而我作为老骨干,自然也是在受邀之列。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借此机会,和临子胥缓和一下关系。
我们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过了。
可谁知道到了之后,才发现,临子胥请了假,并没有来。
同行的一路上,会长在车子上拉着我上天入地各种聊。
当他提到临子胥为什么不来,看着我也明显兴致恹恹的模样,也就闭了嘴。
我们这一行的目的地是去郊区的秋居山上野炊,露天烧烤,barbecue。
社团里人才辈出,厨艺这方面我根本不需要着急,只要坐着等吃就行。
可是我根本吃不下去,猛然间想起,上一次来这里秋游,还是大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