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胤大军举旗收营,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国的路途。
昨夜的下雨把丹夏的风沙洗净了些,万物清净,太阳照亮了四周万物。空气渐渐清新起来,植物也越来越多,而人们的心情也越变越好。
云药坐在夏侯枫的西域雪马上,一颠一颠地很是舒适。目光一转,她便看到夏侯枫在她身边轻灵地驾起轻功飞跃在路面上。
“口里可还苦着?”云药坏笑问道。
夏侯枫默默抿了抿嘴,一声不吭。
不苦才怪呢!还记得昨夜在云药踹倒夏侯枫的那眨眼的功夫,她可是迅速掏出自己白日里闲得无聊时磨得苦芦粉撒了一大把丢进苦芦粥里,然后灌进夏侯枫的嘴里的。苦芦本就是遇了高温也化不开多少苦味的东西,何况直接就是一大把苦芦粉呢?
云药心知肚明,但也不想就这么戳破他,索性当一回好人,从荷包里摸出了一盒糖丹,取出一颗丢给他。
“糖丹。”云丫头无视掉夏侯枫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夹紧马肚,用马鞭拍拍马屁股,绝尘而去。
夏侯枫忙把糖塞进嘴里,随后立马追上她的背影。
这孩子……果然还是对他心软的。想到这儿,夏侯枫笑得愈发灿烂,嘴里的苦味也淡了许多。
到了天胤与东銮的交叉路口了,大军休息,夏侯枫与夏侯云交待了一下事宜,便抓走了还在与父亲云飞告别的云药,前往东銮。
果真如夏侯枫所言,不消半日,他们便顺利到达了东銮的国门处。
抬起头望一望那气派豪华的国门,愣是云药这种活了两世之人也咽了咽口水。
老天爷,活了两辈子了,也没见过那么气派华丽的国门啊!而且,没有一个守门兵士,这个东銮国要不要那么傲娇自信啊!
可夏侯枫对眼前的这一切都恍若未见,十分轻车熟路地牵着载着云药的马运起灵力,飞跃过了百尺护国河,走到国门下。
这时,云药发现,他从怀里抽出一柄月白镶有槿花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心,待到血流满一个掌心,他把血往挂在国门把手上边的一个白玉碗里倒进去。
云药这才注意到,这国门外原来是有一道结界。
夏侯枫把刀扔到云药怀里,解释道:“割了手,把血放进这个碗里,就可以进去了。”
“为何?”
“验人啊,只有用这把东銮丞相给的匕首割了手,东銮国才能认同你的身份,允许你入国。割吧,一会儿就可以愈合了——这匕首奇也就奇在了这处。”
云药乖乖割手,正等着血灌满掌心,她想想又有些奇怪:
“欧阳丞相何时给的你这把匕首?”
夏侯枫想了想:“就是在三桐酒楼聚过之后,他派人给我送过来的,说是以后可能我会用到——后来果真用到一次……现在又用了一次——那个欧阳朔真是料事如神呢!”
“难怪方才见你很是熟络此处规矩……不过你上回来做什么?”
“我?我来找你啊!我还以为你误打误撞会不会来了东銮,所以特意过来找找。”
云药半信半疑地骑着马走到白玉碗边,把手里的血倒进去,顺利消除了结界。
虽然仍是感觉夏侯枫说话遮遮掩掩的,但她还是没有多问——他不愿意说,自是有他的道理,无需戳破,坏了关系。
终于入了东銮国。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街边建筑玲珑精致,檐牙高琢,浮雕细腻,一派江南柔美与北国壮丽的结合风格,竟然一点不违和,反倒显出了东銮独特的建筑风味。
商贩们各自摆摊做着买卖,与人皆是和谐有礼,笑容满面的,真是不负外界传闻——东銮乃是礼仪之邦之首的盛名。
东銮地域广大,且帝都离边城很远,夏侯枫自是没办法带着云药与马飞过去。不过好在他来过东銮,知道快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