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疑惑地在云药面前站定，盯着她梗着脖子拼命咽下口里酸梅汤的急迫模样，道：“小姐，若是您觉得承受不住方才璃雪二皇子殿下所言，您可以选择对林歌打骂发泄，但是请不要憋在心里，到时候对您和五爷都不好。”
终于顺下了酸梅汤，云药顿觉浑身上下哪里都畅快了几分，再看林歌黑着一张脸的严肃神情，也不觉得有多刺目了。她淡笑道：“这有什么吗？我觉得挺好的啊——虽然还是有点遗憾不是听他亲口告诉我的，但至少还是让我了解他了一些不是吗？他平日里总是神神秘秘的，让人根本没办法看透他的想法。可如今我知道了他的过去，不管怎么看，都是好事。所以，你不必忧心我会因为他的隐瞒而与他置气，明白吗？”
她的眸光清澈而纯美，不像是骗人的样子。林歌只能选择半信半疑地放下疑虑，不再担心：“那便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真的觉得不能接受的话，你可以找我发泄的。”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云药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还发泄……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这个问题让林歌怔愣半刻，一时竟回答不上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云药笑着摆摆手，同林歌指了一个方向，“喏，看见了吗，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月留斋，你现在过去给我买三两雪梨膏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御将军府去，好吧？”
林歌看了看那个方向：“月留斋的雪梨膏？可是，小姐您不是最喜欢那里的桂花糕的吗？怎么忽然换了口味了？”
彼时云药正端了碗又喝了一口酸梅汤，唇齿留香之际，她抬眼勾唇：
“桂花糕卖完了，我也不能死磕着只吃这一种口味的东西不是？况且，雪梨膏里的配方，听说与桂花糕也差不了多少——桂花糕没了，往后大不了就吃雪梨膏就好了，反正都是月留斋的东西，也没多大差别。”
林歌知道，她方才所言，话里有话。
她喜欢欧阳朔，可如今却发现欧阳朔其实是夏侯瑾——
不过这有什么呢？只要他还是他，换了一个身份与外表，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歌松了口气，行礼：“是，小姐稍等，林歌马上回来。”言罢，快速离开。
眼见着林歌离开的背影，云药挂在嘴边的笑容渐渐隐下去，伪装在眼里的笑意也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掩盖。
真的都不介意么？
说出来都知道是骗人的吧……
云药脱力地以手扶住额头撑在桌沿边，垂眼凝视着手边喝了半碗的酸梅汤，长长吁气。
欧阳朔……夏侯瑾……
欧阳朔……夏侯瑾……
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呢……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事情？”方才在三桐酒楼雅间里，听完颜无倾讲完夏侯瑾的故事后，云药问坐在自己对面那个正剥着榛子、眉目间有一颗朱砂痣的俊美男子。
颜无倾懒懒抬眼看她，但笑容却是一点不掺杂质：“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而已。”
“你撒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