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闻讯赶来的十几条鬣狗拉开酒吧大门，连声问道：“老大，发生了什，这是……”
地上，除了保罗以外，鬣狗的尸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其他鬣狗被如此景象吓了一跳。
悠长的吐息后，伊凡假装从慌乱的情绪中挣脱，心有余悸地说道：“就在刚才，荒原猎人的改造者闯了进来，把他们都杀了。”
“荒原猎人的改造者？”门口的鬣狗忽然一惊，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他已经走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叫你们进来。”伊凡冷哼一声，不满地环视了一圈。
被保罗直接拆穿了小心思，鬣狗们顿时陷入了尴尬，隔了好长一会，才有人轻声问道：“既然改造者没有杀死老大，是不是意味着荒原猎人不想和我们产生太过激烈的冲突？”
鬣狗中同样不乏思维敏锐的家伙，荒原猎人如果一心想要剿灭他们，杀死保罗制造恐慌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保罗还活着，就说明对方还有别的目的。
伊凡微微点头，神色又放松了些许：“荒原猎人想要我们让出瑟堡并释放所有囚禁的羔羊，代价就是放我们离开。”
由于不清楚在场的鬣狗在队伍中的地位，伊凡的目光没有集中在某一人身上，他下巴微抬，瞳孔也没有聚焦，在旁人看来，保罗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在看别人一样。
果然，很快就有鬣狗做出的反应：“如果能避免和荒原猎人发生冲突，释放那些羔羊也没什么，毕竟这一趟我们捞到了不少的钱。”
“你怎么确定荒原猎人的诚意，万一他们背后还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另外一只鬣狗立刻反驳道。
“哼，如果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早先说话的鬣狗轻蔑地反问道，“如果不答应，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鬣狗们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伊凡则静静坐在沙发上没有出声，实则暗暗记录他们的看法。
等到大部分鬣狗都发表了看法后，他才出声制止：“好了！都给我闭嘴！”
愠怒的口吻立刻让屋内的鬣狗噤了声，他们把目光投向保罗，等待他后续的指示。
双手撑着沙发站起，伊凡拿定主意道：“把所有人集合起来，我们准备撤。”
很快，鬣狗们全部集中到了酒吧外面的广场，一夜没有休息，他们看起来都十分疲惫，眼珠里泛着血丝。
站在台阶高处，伊凡用平淡的口吻复述了刚刚在酒吧内说过的内容，不过他没有给鬣狗们讨论的时间，直接给出的结论：“如果和改造者为敌，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死在这里。所以我打算接受荒原猎人的方案，减少损失。”
看到不少鬣狗长舒了一口气，伊凡心中不禁在心中冷笑，看来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也不愿意和拥有改造者的荒原猎人产生冲突，只要有这批拥护者存在，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容易很多。
“吉米！”他目光朝向下方，喊出了先前在香槟大道套出鬣狗的名字。
视线之外，一个身材矮小的鬣狗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蹦跶着举起手回应道：“老大，我在这呢！”
吉米的身高大约只有1米4，是整个鬣狗团队中最矮的，伊凡站在高处也很难发现他。
正如安德烈首领担心的，伊凡对保罗手下的鬣狗一无所知，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暴露。
呼唤吉米是他做出的一次赌博，这条鬣狗负责看管被关押的平民，死在酒吧里的可能性较低，如果他不是站在人群最前方，自己的目光又正好投向了别处，就不会引起怀疑。
只要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计划与伊凡设想的有所出入，不过对大局却没有丝毫影响，吉米矮小的身材无疑帮了伊凡一个大忙。
“幸好这家伙足够矮。”伊凡心中感叹，嘴上却没有停顿，他转向小个子吉米，保持着较慢地语速道，“安排几个人，把抓来的羔羊全部放了，然后去城镇外发射这枚信号弹。”
“明白，老大。”吉米是个胆子非常小的鬣狗，在保罗说出荒原猎人中出现改造者以后，他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看到老大“理智”的选择了让步，他自然会全力配合。
吉米快步上前，接过伊凡手上的信号枪，转身就迈着细碎的小步钻出人群。
没过一会，这个小个子又从同一个缝隙里面挤了回来，犹豫地问道：“老大，那个打伤你的家伙怎么办，也一起放了吗？”
“原来这家伙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保罗肩部的伤势是在扒掉他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伊凡也顺势将绷带取下，裹在了同样的位置。
他不动声色的暗忖，盘算着以保罗的性格会怎么回到这个问题。
沉吟几秒后，伊凡举目望向四周屋檐，警惕地打量了十几秒，然后才压低声调，不甘地回应道：“全部放了，不要节外生枝！”
灰鼠保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害自己受伤的家伙，伊凡又不想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出现无辜平民这种隐患，还好他灵机一动，把问题丢给还给了自己，也就是从未在鬣狗们视线中出现过的改造者。
对方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酒吧，杀死保罗身边的人，就肯定可以躲在暗处监视鬣狗们后续的举动，就算保罗不甘心，也只能强压住愤懑的情绪，释放所有平民。
不得不说，伊凡的演技不错，吉米很快信以为真，他抬头看了看四周，不过只看到同伙们的大脑袋，无趣的耸了耸肩后，又钻出了人群。
前面说过，鬣狗当中肯定不乏聪慧之人，伊凡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措看似都是受改造者逼迫，实际上还是存在不小的瑕疵，等他布置完所有计划，就有两条鬣狗凑了过来。
“头儿，我觉得早早释放羔羊十分不妥。”其中一直鬣狗开门见山道，“荒原猎人的改造者肯定会尾随我们，如果没有人质作为谈判的筹码，我担心后续的撤退不会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没等伊凡开口，另一条鬣狗和随声附和道：“我同意戈登的看法，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留一定的底牌，防止意外。”
眼前两条鬣狗对保罗的态度和称呼都和其他鬣狗不同，无疑是他的心腹。
考验来了，伊凡没有急着应答，如果自己不小心表露出太多与保罗性格不符的地方，整个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