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皇家武场其实就是一片荒地,常年杂草丛生,荊棘雚木,无主坟地。
在西城郊外大片树林中间一块高地,这也是王爷贵族经常到此围猎,游逛,野玩,遛马的地方。
所谓京城武术协会也是一群公子王孙,皇亲国舅们用以玩耍的一件玩偶而己。
他们整天家花天酒地,赌博玩牌,妓女春楼,游山玩水,围猎乱逛,猜拳行令,无所不用其极,其中,武场比赛的名堂花样繁多,都是给那些有权有钱的上等贵族们老爷娘娘,三妻四妾,少爷小姐们的频繁庞杂的娛乐宴桌上再增加一盘儿小菜而己。
在晚清政府那里面,官分九级,人有十等,大小官吏,黑暗之极,买官卖官,贪污腐败,名目众多,从皇宫朝廷到乡村保长,层层叠叠,星逻棋布一派丛林法则,弱肉強食,百姓无法生存,绿林好汉,土匪杂团,山头林立,不计其数。
这个京城武术协会,会长为皇上的小舅子,他是京城盛名的恶霸,棋下是臭名远扬的京城四少,分别为秘书长,副秘书长,还有常设秘书长,副秘书长等职,光说秘书长就有五名,副秘书长有几十名,副会长有近百名之多,裁判长有近二十位,裁判官更是不计其数。
为什么官位如此之多呢?
一是各山头,团伙,帮派,社团,教派众多,二是捐钱捐物多少,一万两银子和十万两白银自然不一样的官位。
重要职位都是名声显赫的名门贵族不在话下。
一场比赛的捐赠银两多达几百万至上千万两白银,最后按官位排出座次分得红利。
更要命的是每场比赛都压宝赌钱,有的输得倾家荡产,有的则大发横财,为了输赢,双方或三方刀兵相杀,大打出手。
其中最大受益者当然是会长了。
说起小舅子,平常人,一位妻子,妻子的小弟弟为小舅子。
别说皇上,就是村上的地主也有几房妻妾,小舅子自然就多了。
国家之大,一国之主,三妻八妾,七十二嫔妃,外加三宫六院,外加佳丽三千,谁能说清他有多少小舅子?
再说,能在京城呼风唤雨,兴风作浪,恶贯满营,称作一霸的小舅子自然就屈指可数了。
首先,它本人的父輩不是普通官吏,其次,它姐姐肯定是在宫内,在皇上面前是最受崇的那一位娘娘,妃子,或备用的佳丽美人。
加之,这个小舅子能力超群,作恶多端,无人敢管,连皇宫大臣,要员,甚至于皇上的亲信都不敢指指点点。
至少它有部分兵权,部分政权,能在皇上面前自圆其说,黑白是非,统统颠倒,宫内官外,八面横通。
小俠前夫张大力就是这位皇上小舅子的一名得力干将!
武举人刘奎元,对于徒弟张大力的所做所为,心里跟明镜似的,了如指掌。
他亲手将自己唯一的千金小姐许配于张大力,他后悔莫及,但却无能为力,一是不知女儿小俠近况不知,二是夫妻关系不知,三是张大力靠上大山,有权有势,无人敢惹。
四是自己已经年事已高,又是被逐出京城的戴罪武举。
总之,对于这个不孝之子,叛徒逆贼,心中有气,但不可轻言动怒,百感交集,忐忑不安,前思后想,还是少管为佳,泾渭分明。
大路朝天,各取半边吧!
他有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第一天的比武开始了。
会场上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临时搭建的擂台也算够气势。
各类高官,堂主,公子王孙,名流就座前排,周围有各路卫士,保安维持会场秩序,由会长宣布大会开始,鞭炮齐鸣。
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压城,电闪雷鸣。
场内顿时大乱,四方逃窜,擂台被刮的七零八落,铜钱般雨点普天盖地砸向会场。
倾刻,会场变成海洋。
人们回到家中都在想,三月底咋会有大雨倾盆?
这真是百年不遇的怪事。
张大力是会长的贴身卫士,狂风袭来时,他先被刮倒的大树砸中,一只眼睛被飞沙走石击中,生死不明,抬进了医院抢救。
此时此地的刘武举心中是喜是忧,五味杂陈。
小俠师傅倒是已解心头之恨。
老天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肯定必报。
刘武举整天心烦意乱,心情不快。
女儿小俠在爸爸身边左右,倒是给他带来了久违的春风。
大约过了十多天,刘武举又接到请柬,武会在四月二十正式开赛。
同时得知,张大力已瘫痪在床,不醒人事。
第二天,小俠接到通知,张大力病危,要求夫人前往料理后事。
小俠执意不去,父亲让他前往。
父女俩意见出现分歧,各说有理。
最后让黄正彪来做决断。
黄正彪也是左右为难,按理说,外人不可介入家事,可是黄正彪认为,即然他深得师傅和老爷子的信任,不妨给她父女调解一下,未必不可。
黄正彪面对父女二人,不偏不倚,平心静气认真分析事情的来垅去脉。
最终的结论是,纵然夫妻一场,孰是孰非已是过去,要胸怀大肚,能曲能伸,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有大量,触饶人者切饶人吗!
不计前嫌,往前看。
刘武举赞称黄正彪的一番说词,小俠师傅也随即答应前往。
随同小俠前往的有黄正彪和武举人的几个得意门生。
西城门外,张家胡同,一条幽深的小巷,里面一处京城一流的大四合院,门口摆了花圈,大门左侧,一堆菽子皮(糠)冒着缕缕青烟,散发出刺鼻的呛味,一柳木棍子上挑起一沓烧纸条子,正对门口有一年轻汉子专管击鼓报丧,西偏房设有账房,北屋正门内摆放一灵床,院子有一临时搭建的简易灵棚,棚内十几个徒弟跪在铺好的毡布上,东厢房南边,一棚吹鼓手不断吹奏着哀乐。
夫人小俠进了大门看到此情此景也懵了,二杆子,黑狗两徒弟左右扶着师傅进了堂屋,院中灵棚下哭声震天。
小俠环顾四周那熟悉且陌生的砖瓦,缸,池,心情骤然暗淡,眼圈泛红,但没掉眼泪。
七八年的夫妻,纵然没在一起生活,如今阴阳两隔,成了这样没法预测的结局。
正午时分,在张大力丧事上帮忙的所有管事,三伴(干活的丿正准备吃饭,来了一苗条女子,打扮出众,站在灵前,大嚷,诉哭,口里念叨着,大力呀!
大力,你死得好残啊!
我的夫君,你让我咋活呀!
一边念叨,一边用手帕不断擦着设有泪的双眼,一见有人来劝,更上劲了。
干脆,跪坐地下不起了。
旁边有人指着说,这不是京城有名的妓女小水仙儿吗?
她怎么来了?
口称张大力是她夫君,真不要脸!
众人劝了几下,她立刻站起来说,我丈夫张大力的死,一定调查清楚,还他一个请白。从现在开始,这丧事安排一切听我的,你们听见了吗?
说完,甩手向屋内走去。
屋内主管是大力的拜把兄弟李大炮,大炮膀宽腰圆,留着八字小胡子,叼着大烟斗坐在藤椅上瞅了小水仙一眼说,你她妈敢在这撒野,瞎了狗眼了!
快滚!
小水仙一看苗头不好,灰溜溜地快步小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