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家王妃,就是她,对吗?”他打开画卷,让徐进良看仔细。
烛火下,画卷上的,是楼婷没错,而且是身穿皮夹克,马尾高束的楼婷,更令徐进良惊异的,这是一副铅笔画。
徐进良的表情让男子清楚的知道,他找对了。
“请问您家王妃真的如传言中,被人掳走了吗?”
“如果阁下愿意坦白这幅画的来历,咱俩才有谈下去的可能。”徐进良道。
眼前的男子一身仙风道骨,看起来不像玉满楼的恩客,而在他过去不曾停歇的调查中,压根查不出楼婷的来历。
他知道楼婷的铅笔画出神入化,也有幸见过一次,这男子不但也懂,还可以把他最初看见的楼婷画出来,那身装束,想必不是认识的人,不会懂。
男子笑了起来,把画卷仔细卷起,交了给他。
“把画给她,告诉她,阿修罗来了,三日后,在下会在御楼恭候,不见不散。”
在徐进良无比惊异下,男子戴上斗笠,转身走了,和来时同样是不疾不徐的脚步,莹白的月色为那抹背影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身后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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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夜深人静,在东宫一处静谧的院子内,皇甫倾城斜倚在窗子旁,手中握着白玉箫,凝目端详着,渐渐入了神。
透过白玉箫看见的那个男人,如今将她拒之门外,即使郁百灵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他的心还是不愿意为她打开些许。
蝶翼般的眉睫轻眨,琉璃剔透的眸子冰冷而阴狠。
在这之前,从探子口中得知的郁百灵,和前些日子宫廷筵席上见着的,简直天壤之别,究竟是探子消息错误,还是那个女人善于伪装?
难道那么多年以来,郁百灵都是伪装成她听到的那个样子,等待着静枭南恢复?
心理纷乱的思绪惹得头疼,她揉揉太阳穴,白皙的脸儿轻皱。
“公主,该就寝了。”暖好床铺的宁乡走了过来,给她盖上一件坛子,这已经是今晚上第五次,宁乡脸上写着担忧。
“宁乡,你说枭南是不是怪本宫当年没有尽全力救他?”玉指抚过白玉箫,皇甫倾城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出情绪。
宁夏低声一叹,苦笑道:“当年公主年纪尚轻,拿捏不住决定,也不能怪您,公主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可事实上,本宫的确是故意与他邂逅,故意用美人计取得战争的胜利,倘若不是本宫不择手段,可能他并不会重伤至此。”
“两国交战,胜利才是关键,不是吗?美人计也只不过是计谋之一。”宁乡看着她的侧脸,不知该拿她的愁绪怎么办。
皇甫倾城笑道:“最失败的计谋就是美人计里的美人竟然丢了心。”更失败的是,那颗心最后也被人拒之门外。
“公主…………”
“好了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本宫也倦了。”她把白玉箫交给宁乡,抱着坛子回到床榻上,“明儿个记得准备个养身汤,本宫要给枭南送去。”
宁乡为她解下纱帐的动作顿了顿,“公主还要去吗?今午差人送去的桂花糕也被拒绝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宫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好吧!公主请好生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宁乡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纱帐被放下,透过帘子,里面的人儿隐隐约约的纤细身影,看起来无比寂寥。
“公主,奴婢就在外头,您休息吧!”说完,宁乡体贴的关上窗户,吹熄了烛火,才转身出去。
房里陷入静谧的黑暗,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纱帐里的皇甫倾城仰躺着,了无睡意。
她闭上双眼,感觉一双手在夜里格外冰冷。
好多年前的几个夜里,当她感到寒冷的时候,那双温暖她的大掌,如今只愿意去温暖一个妓女。
“枭南…………”幽幽之声,思念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
而此时,窗户突然无声的开启再关上,一条黑影悄然无息的闪身入侵室内,如深夜出动的鬼魅,撩开纱帐就攫住了床上的皇甫倾城。
正陷入回忆里的皇甫倾城来不及呼叫,就被一抹似曾相似的香气围绕。
她双目一凛,抬手就要往黑影攻去。
千钧一发之际,黑影抓住她双手,香散的毒也在此时挥发,僵硬了一瞬的女性躯体,骤然软倒在来人怀里。
“醉、醉欢散?”她软下来的身子,被黑影抱了个满怀,脸上净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就连说话,也气若游丝。
来人发出极淡的低笑,放浪而不羁,拥住柔若无骨的身子,将她更带进怀里。
凹凸有致的女性身躯,贴合上男人刚硬的线条,来人把脸埋进她颈窝,完全不想浪费时间。
醉欢散的毒性猛烈,稍一吸入,便直达全身。四年前那个晚上,那阵熟悉的味道如今缭绕在鼻间,皇甫倾城知道自己被谁设计了,却无力反抗。
来人把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开始解她的衣服。
“静文谋!”她燥热并且四肢发软,想要推开他,甚或退开,无奈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黑影对自己做尽下流的事。
“能够伺候本太子,是公主的福气。”静文谋大方的承认下来,寂静的夜里,他的音调极轻,带着不可掩饰的愉悦。
“亵渎和亲公主,你就不怕挑起两国战争?”皇甫倾城努力的从红唇里吐出这句话,身上的燥热愈来愈浓。
她伸出手握住男性手掌,那是一双比女人还要细滑的手掌,只有掌心留有一圈握剑的薄茧。
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静文谋笑得魅惑,一双凤眸充斥着邪恶的欲望。
皇甫倾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剩下的只有燥热,和身体里呼啸翻滚的冲动,她太清楚那是什么,也太清楚静文谋想做什么。
她微喘着,努力想要推开他。
“为了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守身,值得吗?”
“值不值得,都是本宫的事。你…………走开!”她已经用尽了所剩的力气,却只能勉强握住他。
黑暗中,静文谋勾起一抹冷极的笑意,大手从她的掌握里抽出来,嫩滑的指腹刷过她颤抖的红唇。
“公主忘了,只要是静枭南的东西,我都乐意摧毁?况且…………”他深深的在她颈窝吸了一口气,“公主身上那股馨香,本太子从未忘怀。”
“下流!”皇甫倾城用力咬着下唇,醉欢散在身体里肆虐,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浑身上下都只充斥着邪恶的热气,“你走!你走啊!宁乡!宁乡!”
“别叫了,蒙汗药的量能让她睡到明日下午。”他把她放平在柔软的床上,“这是东宫,任何东宫里的东西,都属于本太子。”
纱帐再次落下,皇甫倾城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