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迅速登记入住,时候尚早,楼婷和脆蛾就在客栈里稍作休息,静枭南同样派了两名府宾和车把式保护她俩,遂带着其他人出去看看周围环镜。
楼婷虽然累,但她哪里坐得住,等静枭南出去了,才拖着脆蛾出去逛街。
脆蛾笑道:“这下甩开王爷,晚上有苦头吃。”
楼婷被她笑容里的隐喻炸红了脸,这路上有一次她就是乘着静枭南不在,偷偷带着脆蛾跑出去,结果逛完回到客栈就杯具了,静枭南比约定好的更早回到客栈,并且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那晚上,脆蛾睡在他们隔壁,没少被她的求饶声折磨。
静枭南以她仍精神抖擞为由,整个晚上不让她睡,把她榨的一干二净。
那之后好多天楼婷都腿酸的想捶人!
脸红归脸红,她还是十分嘴硬。
“怕他不成,我对这县城好奇得紧,有他在又怎么了解民生。”她觉得脆蛾扫兴得很,要是来的是炊烟,哪里会那么多意见。
不过,炊烟比她更柔弱,是绝对不能来犯险的!
脆蛾摇摇头,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让府兵跟着,让车把式在客栈里照顾大家的行李,四个人一起走出了客栈。
静枭南不再隐藏身份,以王爷的封号进入德央,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都好奇极了,楚大将军来过两次就不来了,在大家正讨论贵人没法在贫无立锥的穷乡僻壤挨苦时,竟然有皇族莅临。
消息重大,不到一刻钟就在城里转了一圈,知县府兵收到消息奔跑进去通知主人的时候,刚好楼婷跨出大石客栈的门槛。
大概是因为这里距离皇城实在太远,百姓并不知道静王妃郁百灵是个青楼花魁,故都对她毕恭毕敬,观望她的眼神,无不是满含向往的。
大家都有志一同的认为,可以博得王爷青睐的,肯定是尊贵的官家千金。
而楼婷身上的华服虽然极尽简单,对这里的百姓而言,也还是不敢削想的奢侈品。
一路上,百姓们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一些比较好的,也是布质较软的粗棉料而已。
地方虽旧,却打理得井然有序。
“早知道我们该化个丑点的妆。”楼婷小声嘀咕,脆蛾闻言失笑。
“得天独厚的美貌,难道不是要来让人欣赏的?”脆蛾看她古怪的神色,笑意更甚。
“在玉满楼卖笑卖姿色还不够么,来到这里还要被观望,压力山大啊!”楼婷大大的叹口气,一时不察,走到转角处时被一个小童撞了个满怀。
“哎呀!”小女童惊叫起来,稳不住身体往后摔去,双手为了稳住自己在空中乱抓,正好扯过楼婷华丽的衣裙,手上沾满的五颜六色的颜料,就这么在裙身上拉出一条条鲜艳的色彩。
“脆蛾!”顾不得裙上的污迹,楼婷大声叫道,脆蛾比她更快的闪身上前,在小女童倒地前一把抓住了她!
说抓住,也真是抓住,提着人家后领,拎到楼婷跟前。
小女童缩着脖子,见着漂亮大姐姐裙上的污迹,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竟“哇”的哭了起来。
“还没骂你就哭了?”脆蛾皱起眉头,对付小孩她不在行,尤其是哭鼻子的小孩。
楼婷没好气的扒开她拎小鸡似的手,把小女童解救出来,放在地上。
“对不起,大姐姐,我不是故意撞的您!”小女童抽抽噎噎的道歉,缩着脖子,一脸惧怕。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没有人上前替她解围,瞬间街道上只剩下哭泣的声音,大家都直视这方,显然是不敢得罪权贵,又怕楼婷伤害她。
楼婷头痛起来,掏出帕子为小女童拭去眼泪。
“没关系,撞疼没有?”她顺便把女童脸上的尘土也擦干净,为她顺了顺长发。
小女童有着圆圆的眼睛,瞳孔很大很明亮,眨着的时候,特别像天上的星星。
“没有。”小女童摇头,“可是我把您的衣裳弄脏了,娘亲她会骂我的。”她委屈的诉苦,想起娘亲的责骂,就又哭了。
“洗洗就好了呀!姐姐不怪你。”楼婷耐心的哄道,一件衣裳,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小女童却还是不放心,她举起双手,十只粉嘟嘟的手指都沾上了不同的颜料,看起来是特地沾上去的。
她老实的道:“这颜料沾上布料就洗不脱了,我让邻家叔叔给我调了颜料,沾好正要去给朋友画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可是现在沾您身上了。”
“真的么?这么鲜艳的颜料洗不脱?”楼婷很惊讶。
“是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女童愧疚的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颜色。
为了安慰女童,楼婷摸摸她的头,牵着她走到路旁,“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欧阳思危。”
“哦,那你是不是有个哥哥还是姐姐叫做欧阳居安?”楼婷笑问。
熟料,女童兴奋的跳起来,“是呀是呀!大姐姐您怎么知道的?我还有两个弟妹,叫做欧阳知书,和欧阳达礼。”
楼婷不禁佩服起古人起的名字,稍微有墨水的老爸就会给孩子取这种名字。
“姐姐画个画给你看。”她不问女童的意思,就伸手沾上女童手上的颜料,五颜六色的,她跪坐在残旧的石板地上,把裙子尽量平铺在地面,也不管地上的尘土,就开始了指尖绘图。
欧阳思危拉扯出的直线刚好是不同的颜色,她照着不同色绘出了简单的竹林,画上尖细的竹叶,和一些奶白色的竹笋。
百姓们逐渐靠陇,都非常好奇王妃在画什么,明明十指绘图只不过是小孩儿的玩意。
很快的,人群里有惊呼,有赞叹,大家都亲眼目睹楼婷画出了彩色竹林,也状似画出了风向,竹子随风摇曳,还有阳光下暗灰的影子,和淡蓝的天色。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正在作画的楼婷怔了一瞬,随即便继续收尾。
心下叹息,唉,竟然被逮到了!
静枭南等人并不如前几次,先去探看边城,而是围着较多人的市集逛了一圈。
正想着要去知县府看看,就被这里聚拢的人潮吸引。
首先发现人们朝这边聚集的是静汉洋,那人改不了玩乐的天性,只要有热闹的地方都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