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星家是机关术世家,他们的机关术牧海川见过,厉害的一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历史上留名。五年前牧海川就见到北星支祁关于类似外燃机(蒸汽机、汽轮机等)的实验手札,由于是用比较简陋的木质材料做实验,实验结果很不理想,但理念却很超前。
冯甲乙是铁匠出身,古逸起义的时候他就负责军中的武器锻造。早在北宋时已经开始用煤来冶炼金属了,那时候的甲胄多为铜、铁制地,但也有不少包钢、纯钢武器。冯甲乙就是为数不多的会炼钢的人之一。
牧海川此时此刻是真的感谢应试教育,不要说外燃机了,就是内燃机,只要给他材料他都弄的出来,至于性能吗?呵呵,天气不错!。
坩埚炼钢法、碱性转炉炼钢法、平炉炼钢法他也知道个大概。他们家祖辈都是地质学家,不但要知道世界土层矿物质的分布,还要对金属矿石等有所研究,说牧海川有矿那是一点也不假。
这个时候牧海川已经开始幻想,那两个“大师”是不是已经开着宋版的坦克来炮轰大金帝国了。
在牧海川沉浸美好的幻想中YY的时候,古逸已经带着十几个门生来到了知州府邸。
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左离,无意间瞥见站在门口对自己笑的古逸,机械性的打招呼:“古先生这么早啊,古先生辛苦了,来人给古先生上茶。”
打过招呼后,左离继续埋头苦干,其他几位统领也和左离一样,向古逸礼貌性的打完招呼后继续奋笔疾书。
他们已经入魔了……
“咳!咳……”
古逸一连咳了十几声,还是没有再度引起左离的主意,却打断了正在思考的张大吉,张大吉一脸怒气的寻找声音的来源,当他看到古逸在对着他笑时,一时间呆住了,像个女人一样指着古逸不停的:“啊!啊!啊!是你,是你,就是你!你,你,你……”
说话间鼻子一酸,通红的双眼已经模糊。其他人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各个看着古逸就像看见了救星。哦不,他就是救星。
能当上统领的都能文能武不假(钟龙是特例),但说到底他们还是武将,要不然也不会被牧海川拉到前线。一群立志要在战场建功立业的汉子,“被迫”丢下武器拿起炭笔一连写了几天的字,写到手都变形,要是换做钟龙估计早就自尽了。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文臣武将能相互理解,或许就不会出现宋朝那种文武互相仇视的对立局面了。
古逸一个劲的在那笑,他也没办法啊,他是正统的书香门第,夺人权柄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左离他们吧!又都是憨直的汉子,冷静下来后,觉得把几个人的工作交给古逸一个人有点过意不去。一时间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事情的发展虽然和古逸想的不一样,好巧不巧的气氛却是和要夺权一样尴尬,就连古逸都忍不住开始往坏处想了。
张大吉不愧是经常在牧海川身边晃悠的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太多了,眼球一转,计上心来:“那个,古先生!大帅有交代过我建立新军的事情,这手头上的事情不知道古先生您有没有时间接手。”
“真是好不要脸呐!说的好像大帅没有给我们任务一样,凭什么你就可以把这些麻烦事甩手?”
翟末又爆发了,他沉默寡言不代表他傻,他想万一古逸觉得他处理政事方面非常优秀,硬要留他下来处理文案那就麻烦了。
老实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爱,他也不看看自己写的字,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人认识。但他一开这个头,整个大厅瞬间炸锅了。
岑越也不甘落后:“就是,就是,凭什么你就可也脱身去干想干的事?我们的任务难道不是大帅亲自下达的?”
左离早就在崩溃的边蹒跚已久,怎么会放弃这个解放自己的大好时机:“张统领,要说亲自下的令,我这里的可是最多的,按你的说法,要脱身,也是我先脱身。”
张大吉神秘一笑:“你们有什么依据么?”
左离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有,目前的大多是指令都是牧海川口头下达,他们记录在本子上再去完成的。
张大吉这时拿出一张左离和牧海川签过字的文书,得意的说:“白纸黑字红手印,这可是左统领和大帅亲自盖的印章啊!你们可有类似的文书?”
左离眼睛瞬间瞪得像铃铛,指着张大吉好久才蹦出一句话:“你,你,你竟然玩阴的?”
张大吉不以为意的嘚瑟:“啧啧,左统领别说这么难听啊,什么叫玩阴的?我这叫做事有条理,是你们做事没个章程好吧。”
左离等人一时间还真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在认命的同时也暗自决定,以后大小事情都要牧海川盖上打印才算完事。
正在幻想飞机坦克的牧海川没来由的觉得背后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其实张大吉也是赶巧,组建军队这种大事没有个书面依据谁敢乱来?但修缮城墙、清点人口、调动百姓、种地这些事情,理论上也是要有个书面依据的,但是牧海川有钱又怕麻烦,就把这个步骤省略掉了。
“卑鄙小人!”
“无耻之极!”
“老阴比!”
张大吉权当他们在称赞自己,头颅高高扬起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古逸看着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的账簿和凭证,虽说他有信心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但在这个与时间赛跑的节骨眼,他还是想尽快的完成任务,谁知道下一个城池什么时候占领。占领的城池越多他就越忙。
“那个,诸位!文书在下这里也有一份,是关于接手所有人除去军事以外的所有政事,上面还有大帅的印章,请诸位过目!”
“所有人”三个字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左离他们还没有从巨大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张大吉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说:“古先生您是要一个人全部接手宿州政事?”
古逸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大吉的疑惑:“呵呵!张统领放心即可,我还有三百门生和数万百姓做帮手,什么事都靠我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完的。”
左离也在一旁说:“古先生的方法,在下也有想过,可我们才刚占领宿州,这忠奸善恶一时间有没个谱,万一用错了十恶不赦的家伙,就麻烦了。”
古逸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善恶隐藏在阴暗中才是最可怕的,只要他敢浮出水面,我就有把握制得住他,大帅曾经说过舆论才是管理官吏的最佳手段,官吏又是百姓的领头羊,所以说只要掌握舆论就可以控制天下。”
张大吉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得哗哗响:“大帅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我怎么不知道?”
古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牧海川专门给他开小灶吧,赶紧岔开话题:“在下看诸位统领似乎很喜欢处理政事,刚好我这里人手也有些不足,要不我向大帅提出……”
话还没说完,左离赶紧打断:“打住,打住,呐!这里是大帅嘱咐我要做的交接笔记,上面记录了目前完成的事情、正在进行中的事情、还没开始的事情及一些杂事,我暂时就在这里休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古逸自信的说:“何须这么麻烦,给在下一个时辰的时间足以,一个时辰之后诸位自行离去便可。”
言罢,就吩咐他的门生进来交接各种政事,而他则和左离一行人边喝茶边聊天,那副悠哉的模样真是羡煞左离一行人,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在他们喝茶间,刘彰的名字出现在古逸的眼前,古逸问:“这个刘彰不是宿州的知州吗?听说钟统领将城内的奸细恶霸几乎抓绝,这个知州还能安然无恙,应该不是一般人,难道你们没有寻求他的帮助吗?这可是一个得力助手啊!”
张大吉叹了口气:“我之前也和大帅提过,但大帅好像很反对的样子!”
古逸一怔,有些不解,就追问:“没理由啊,大帅一向是唯才是用的。当时大帅是怎么说的,你把原话说来,我合计合计!”
张大吉把本子拿出来,翻了翻把当时牧海川对贵族的理解说了一遍。
古逸听后,笑笑说:“大帅的意思是,以我们为骨干吸收那些治世能臣,大帅最后不是说了吗?只要是贤良不论出身大帅都愿意接纳,但有一点要注意的是不要让他们形成派系。”
张大吉挠挠头:“不是很懂!”
古逸一听,哈哈大笑:“你看到我这满头白发了吗?谁想得到我才四十出头?政治远比战场厮杀险恶的多,好好珍惜眼前的明主吧,像大帅这么信任属下的主宰已经很少了。”
古逸的笑声将正在打瞌睡的其他统领惊醒了,左离有些不好意思:“让古先生见笑了,最近几天实在是很累,所以……”
古逸摆摆手:“差不多了,诸位统领可以下去歇息了。”
左离吓了一跳赶紧看看房间的沙漏,发现才过了半个小时就问:“真的没有问题吗?”
古逸示意他看去,这才一半个小时的时间,原本凌乱的房间已经被整理的井然有序,只剩下核对账簿和拓印副本了。
“这些原件都是要收藏入库的,稍后我会找人拓印两份以备不时之需,能有这么快的效率,还是要感谢诸位统领的严谨作风,不然的话这段时间早就有不少门生前来核查了。”
左离他们压根都没想到还有拓印这一回事,见古逸真的一个顶八个,也就不再客套,他们已经想好好睡一觉很久了。
不用陪着左离他们唠嗑,古逸又仔细的将刘彰的资料反复的看了几遍,吩咐门生:“来人!去吧刘知州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