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威之下,所有人皆为下等人。
合茗公主和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蠡国,蠡国还未立太子,微帝就由这个理由为由,先是给搁置了。
洛王当然有气,自己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换谁身上谁都有气。
合茗还为了自己暂时不用嫁到蠡国而开心呢。
蠡国虽是四国之间最强的,莫没有这般欺负人的道理不是。
也真当洛王好欺负呢。
洛王虽然不主战,但是也并非没有血气之主,他只不过是不想去招惹微帝这个疯子。
他并不想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自己的百姓跟着受苦。
统治四国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现在其他三国早已成为蠡国的朝奉国,早就没了赶尽杀绝的道理。
微帝的野心可见一斑。
就在大将军司南骢死后这两年,由各国民间势利组织的穆天教也是越来越猖獗起来。
他们不知由何处而起,但却赶不净杀不绝。
他们信徒的宗旨就是合众人之力杀微帝,平定天下。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两年时间,但他们的信徒遍布各地。
微帝确实是作恶多端,在蠡国境内,也有好多人不服他的杂税徭役。
尤其是他这几年杀戮太重,对他的暴戾民众大多也都敢怒不敢言。
穆天教就在此时横空出世,正和了一部分人的心思,微帝半生赫赫之功,当然还是有人忌惮的,也有人奋死抵抗的。
内忧之间,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时再去激怒陈国没什么好处。
司南骢的死真的给自己带来了内忧,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若他不死,想要造反,随他揭竿而起的大有其人。
微帝既想统一四国,又想平定天下,必须有个恰当的理由,使自己扬贤德的名。
他找来宫中史官,商议了一夜之后,翌日,司武城传遍了司南骢谋变的消息。
说的那是一个真实,什么事都有鼻子有眼,涉及之广,让百姓也感到后怕。
这件事在司武城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百官都惶恐至极,怕牵扯到自己身上。
司南大将军何等威风,蠡国重武,他有多受百姓爱戴可想而知,笑他一生忠诚,到最后仅落得一生凄凉,成了谋反的逆臣。
在恰当的时机,微帝站在司武城的城墙上,以平民愤之由,讲诉自己的心之凉,但又为显示自己的大度,并表示原谅了所有人。
“寡人一生只信一人,那本是寡人从小的玩伴,且听他的罪之后,心痛难割,没成想却成了害清官的罪人,卿若知寡人之痛,便懂寡人并非那凉薄之人……”说着微帝落下了泪水。
城下百姓谁能想到,自己能见天子落泪,当朝皇帝不顾自己的九五之颜,委身和自己解释,哪个不感动一番,随着皇帝的解释流下眼泪。
结合坊间流言,各个都觉司南将军是罪有应得,也为微帝这一次的豁达感到欣慰。
但懂他之人,无不心凉,想司南骢一生忠良,到死也不相信会轮到自己,可惜了,他更未曾想到,自己的死也由他一生守护的人给利用殆尽。
成为了最罪不可恕的那个,自己最唾弃的那个。
“少主,需不需要末将把那些乱传流言之人给……”一个八岁的奶娃娃坐在用竹子做的书桌旁,读的是诗经六义,旁边那个血气方刚的人说完之后站着他旁边等着这个孩子的回答。
“不必。”抬手之间他回道,说完后又继续看书。
若是旁人家的孩子,你一定会笑他故作大人模样。
可是他是当年的神童司南阔啊。
他所经历的,谁能想到,谁又能体会,他怎能不把自己变强,现在伤痕累累的身子就是他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自从从死人堆里活过来他就没有一刻放过自己过,旧伤不去新伤再来,他要快快长大,那样就有可能不再一闭眼都是火和人的哀嚎了。
“白叔,你不用太过在意那些人的话,现在我们必须等,等几国之间交战,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妖孽地笑了笑,这两年他变了,变得消瘦了,也变得英俊了不少。
若是给他长大,不知要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这是楚小楠的原话,她以前就爱把司南阔抱在怀里,掐着他的小鼻子,跟他嬉闹。
白磊当然也懂这个道理,今天看微帝的表现,他知道这应该是微帝自导自演的一场哄骗百姓的伎俩罢了。
“那……既然少主不想教训那些人,末将就退了,少主好好练功……”看司南阔脸上很是平静,并无愠怒,白磊也是不懂,这哪像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应该有的状态。
“嗯,白叔。”听到白磊的嘱咐,自己就在心里唏嘘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成为了一个只会学习的人了。
“还有一一一会儿会送来饭菜,那丫头也是疯魔,想要冲到司武城去杀了那些大舌头之人,末将也是被她闹的头痛才来问问少主的意思。”白磊说完就注意一下正在低头看书的少年,见他脸上并无什么波澜。
“一会儿你帮末将劝劝那丫头可好,她从小就最听少主的话了。”白磊把姿态放的更低了,他知道自己姑娘对这个孩子的心思,但看这孩子的状态,他也怕她受伤害。
“知道了。”司南阔听后也并不惊讶,就回了他,但连头也没抬一下。
“那末将退了……”见司南阔的态度并无大的转变,就可怜起自己的女儿了。
白一一今年九岁,大了司南阔一岁,性情温良,初见司南阔时,司南阔随着自家父亲进了院子,她就站在府内等父亲回来。
正在玩耍的她抬头之间看见与同龄人不同的司南阔,父亲说这是他的弟弟,名叫白润筠。
可是那孩子怎么也不肯叫自己一声姐姐。
她也不是傻子,这孩子明眸皓齿,母亲也没说一句难听的话,他怎会是父亲的私生子,她知道那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
可怕的是,自己不知从何时起,以他的情感作为依托,因从未见他笑过。
她想他长得那么好看,笑起来岂不是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