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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回墨港

“弱儿,跑这么急,干嘛去?”一个穿着黄马褂的小自愿者,猛的一伸手,一把拉住了从大雄殿急匆匆向外跑的小护士的胳膊,带着无比八卦的心态,好奇的问到。

小护士徐弱抬起手,指了指正呆呆的坐在寺庙院子一颗诺大树冠下的尚非,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还不是去看着那位墨港的小少爷,整天不吃不喝,就知道发呆耍愣。你瞧,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观察人群呢,怕是这段时间在地下养伤憋坏了,滑厘师傅怕被人认出来,让我赶快去看看,把他拉回来。”

小自愿者放下手里的拂尘,给了徐弱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难为你了。我听说都大半个月没怎么说话了吧?也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

徐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受的打击太大,滑厘师傅又不让他联系家人,生闷气呢。其实也乖可怜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妈和女朋友在自己眼前没了,自己啥都不能做,这得多痛苦啊!”

“我听说凶手还不知道是谁?是不是他们兄弟们争权夺利啊?”

“现在谁都有可能,谁都也不知道。”徐弱摇摇头,回答道。

小自愿者也跟着摇摇头,继续问到:“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能信的人吗?我刚在微信朋友圈看到,说人的眼睛有5.7亿像素,我的个乖乖,这么高的清晰度,咋就看不透人心呢?”

“佛祖最懂人心,你天天为佛祖拂尘,你就没悟出来点什么?”

“嗨,佛祖整天只顾着这烧香许愿的香客了,哪顾得上点化我啊?哎,我听说他将来还要做我们的住持?就他这样的闷葫芦能行吗?也不知道滑厘师傅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志愿者撅着小嘴,翻着白眼珠,远远的瞅着傻坐在院子里的尚非。三五成群的香客,不断的从他的身边经过。唯独他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棵大树发呆。

“什么住持啊?那叫钜子。”徐弱摇摇头,纠正小自愿者。

“哎,我问你,什么是钜子?”小自愿者一头雾水的问徐弱。

“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就别问了。你还是好好的擦你的佛像吧,再偷懒,佛祖怪罪下来,你这辈子都别想被点化了!”小护士把小志愿者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扒拉开,朝着尚非跑过去了。

“人一天才洗一次澡。我一天擦三遍,佛祖不烦我,我都嫌烦了。。。”小志愿者朝着徐弱的背影还在不停的唠叨。

“佛祖爱干净,讲究心无杂念、一尘不染。你一天擦十次他都嫌少。”小护士回过头来,大笑着对小志愿者喊道。

尚非坐在大树下的荫凉里,低着头,依然还在一动不动的盯着树根黑色泥土里的几片快要腐烂的树叶,树叶上还有一些残雪没有打扫干净,叶子上有几粒晶莹的冰珠在阳光下发出灼灼的光芒,树叶旁边有一只玲珑的小鸟正在一跳一跳的觅食。

徐弱还没赶到,尚非突然从轮椅里站了起来,树下的那只小鸟惊恐的飞走了。尚非艰难的迈开了一条腿,他努力的想抬起右腿,跨过石墩,去大树底下的泥土里寻找一个什么东西。

小护士看到尚非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远远的就举起手喊了起来,“别动,你给我别乱动!”

周围的香客听到小护士的呼喊,都惊奇的四处张望,尚非也吓了一跳,他迈开的右腿,又听话的缩了回去,乖乖的重新做回到了轮椅里。

“谁让你动的?!你万一再摔伤了,怎么办?谁负责?滑厘师傅还不得骂死我啊?”小护士抓狂似的跑到尚非的轮椅旁边,顾不得旁人好奇的眼神,扯着嗓子,大声的责备尚非。

尚非抬起头,对着气的满脸通红的小护士,憨憨一笑:“我本就能走路,为何不让我走?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没有拐杖,就想直接开始走路?你见过小孩不会爬,就会走路的吗?你这叫瞎逞强!”小护士的气焰更嚣张了。

“行、行、行,听你的。在这里,你是老大。哎,我问你,你能帮我个忙吗?能帮我找一架无人机吗?”

“你要干嘛?你连走还不行,还想飞啊?!!”

“不是我想飞,我想拍摄点东西。”尚非指着天空说到。

“没有!”

“那我找箱子要。”

“箱子也没有!”

“就帮个小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还不行吗?”尚非带着渴求的眼神,深情的望着徐弱。

“真不乱跑了?”

“绝对保证不乱动了。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尚非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还有?你还得寸进尺了啊你?不行,绝对不行!”

“我都还没说,你就不行。那我干脆不要你帮忙了。”尚非假装生气,抬高了嗓门。

小护士努了努嘴,看着尚非那似生气非生气的样子,转动了一下眼珠,犹豫了一会,说到:“那你说吧,看看本姑娘心情如何?!”

“你过去大树下,帮我掀开那片树叶,看看下边是什么?”

“树叶?那么赃的叶子吗,你要掀开它干什么?”

“你先去,待会我就告诉你。”

小护士一边嘴里唠叨着“神神叨叨的,几天不说话,一说话就让人去捡垃圾,还不知道要憋什么坏水呢。。。。”,一边极其不情愿的跨上石墩,又翻过围栏,顺着尚非手指的方向,翻开了那片带着残雪的枯叶,捏起叶角,指着树叶,问到“是这个?你要这破叶子干嘛?”

“不是叶子,是叶子底下,你看看有什么?”尚非好奇的问到。

“哇,有蚂蚁,一群小蚂蚁,正搬家呢!好可爱!”小护士低头一看,兴奋的说到。

尚非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高兴地说到:“走吧,那我们回去吧。”

“回了?”小护士站在那里懵懵懂懂的问到,“你问这树叶底下的蚂蚁,到底想找什么?”

“回了。我已经找到一半答案了。”尚非对着小护士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说到。

小护士摇了摇头,意犹未尽的从大树石墩上跳了下来,推着尚非的轮椅,开始埋怨道:“你说你这人,总是神秘兮兮的,说一半留一半。”

“等我找到答案,肯定第一个告诉你,别忘记抽空给我找一架可以摄像的无人机,啊?”尚非回过头,十分客气的请求小护士。

小护士瞪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神气的说到:“帮忙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无人机到底要干嘛?”

“拍一段影像,拍好了肯定第一个给你看。”

“哼,就知道神神秘秘的!不过你总算说话了,这下滑厘师傅该高兴了。”

“我只是一直在思考。”

“你这思考的有点吓人,我还以为你就从此沉沦了呢,他们都很担心你。”

尚非苦笑了一下,以示回应小护士的怀疑,他沉思了片刻,问到“刚才,那棵树是菩提树吗?”

“是啊。那是院子里年龄最大的一颗菩提树了,听说有几百岁了呢。”

“菩提树下有慧根。”尚非喃喃自语道。

小护士推着尚非一路上有说有笑,她们穿过大雄殿旁边的那条人群攒动的石板路,向着山峰最高处的藏经阁走去。没人知道尚非到底在那颗树下悟道了什么?他也从没有跟人提起过。

但是,从那天起,尚非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他开始从轮椅上站起来,开始在寺庙的菩提树下慢走,几天后就开始在山腰欧式小镇的湖边,绕湖慢跑,紧接着过了几天,便开始在凌晨迎着朝阳,沿着空无一人白雪皑皑的山间木栈道快跑。。。

他的恢复速度,快的惊人。

他每天都打电话给墨港警察局,询问最新案情,可是警察局的回复都是同样的答案“正在排查,目前没有最新证据和结果。”

他每次都很失望。

因为,他每次把自己的推测告诉警察局,他们总是问他要证据,这让他有种武功被废的无助感。他真想把电话一扔,然后破口大骂:“我他M有证据,还让你们查个啥啊?!”

三个月后。

微风徐徐,细雨纷纷,尚非的眼角有些湿润,他站在葡萄牙风格黄琴码头的船头上,看着江对岸墨港山脚下宁静的八月初五街,不禁让他回忆起了他和几几在那里遇到的那场婚礼。

一切仿佛都在昨天,一切却都已改变。

“先生,您的胡子有点歪。”箱子走上前,趴在尚非的耳边,低声地提示尚非。徐弱白了箱子一眼,直接走上去,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给尚非整理了一下贴在脸上的胡须。

船上没有几个人,这是一个香海市黄琴区到墨港的的专用码头,码头很小,带着浓浓的南欧风格,平日里通过这个小码头做船去墨港的,都是黄琴本地人,这是当地管理部门专门开通供当地原居民,到墨港上下班坐的专用船。

插着红色旗子的客船上,只有尚非、箱子和小护士三个陌生面孔,他们是获得了特许,才搭上这条船的。尚非的脸上贴着短短的假胡须,眉毛也重新修正过,鼻梁已经被垫高,没有人能够认出这是白尚非。

箱子和小护士也经过了精心的易容装扮,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游客站在船头。上下班的人都在低头刷着手机,没有人顾及到他们。

香海的黄琴与墨港仅仅相距200多米,船刚开才五分钟,就靠岸了。他们三人随着人群,登上了只有一条小通道的陆环码头,站在了八月初五街上,四处观望了一下。街上还是五步一个关帝祠,七步一个妈祖庙,十步一个圣母教堂,还是墨港特有的石子路,空气还是那么的新鲜,还是游客三三两两。

“走,带你们去吃墨港最有特色的陈皮鸭。我小的时候,妈妈带我来吃过,后来去了美国,最想念的就是这儿的味道,想起来,就流口水。咱们从早到晚都在赶路,你们肯定也饿了。”尚非走在最前边,带着徐弱和箱子朝着圣方济各教堂方向走去。

箱子紧跟在尚非身后,低声的说到:

“先生,滑厘师傅已经让墨者安排好了,今晚您跟老D王见面。老D王还不知道是您要回来,所以到时候您一点要控制好他老人家的情绪。另外,最重要的是,您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就问清楚老D王钜子令的下落,我们这次回来墨港,最重要就是为了取回钜子令。取回了钜子令,您才能继承钜子之位。”

尚非点了点头,匆匆地从站在路边的两个警察旁边淡定的走过,尚非礼貌性的给他们打招呼,他认出了这就是上次追他和几几的那两个警察,警察也礼貌性的给尚非他们点头致意。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警察还是那两个警察,尚非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尚非了。

看到警察后,尚非回头问箱子:“警察局还没有一点线索吗?他们不是一直都说这是大案吗?怎么就查不出来一点眉目呢?他们到底有没有在调查?”

“反正啊,查应该也是在查,就是没查出来一点线索。当时说是大案,是因为咱们报案的时候说是有疑点。但是前几天,三少爷,啊,不对,是白尚贤告诉警察局不用再查了,可以销案了,他已经给警察局说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了。”

“警察局为什么就不去问问父亲呢?难道父亲也相信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尚非大声地质问箱子。

“警察现在根本见不到老D王,尚贤派了几十名保安,24小时层层把守,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老D王。我听说,就是连二爷想见一面老D王都见不着,气的二爷直跺脚。现在白氏集团的话事人是尚贤了,所有白氏集团的员工,无论是酒店雇员还是原来大丑的那帮弟兄,现在统统都听尚贤的啦,就是警察局对他也敬畏三分。没人敢惹他!”

“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瞒天过海?那法律公平何在?”

“先生,没有真凭实据,法律就是几条硬条文。您要想查明真相,现在看来只能依靠您自己了。其他的都靠不住!”

“也就是说,假如我当时真的死在海底了,他们就可以永远这么逍遥法外了?!”

箱子点了点头,无奈的回答:“是的,先生。但是您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尚非抬高了嗓门:“我是没死,假如父亲从来没有跟墨家会有任何瓜葛,或者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墨家会。我一个人即使活着,也是孤立无援,我一旦露面,他们想怎么处理我就可以怎么处理我?”

徐弱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尚非要低调:“小声点,你这些都是假设。你现在是墨家会的继承人,你肯定可以查出真相,维护公平正义的。有了钜子令就可以除天下之害,兴天下之利!”

尚非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到:“现在,我才明白以前的我是多么天真。我总是相信这个世界在阳光下是公平的,是正义的。可是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脆弱和残酷。有了钱,有了权,就可以翻云覆雨,就可以兴风作浪,就可以颠倒黑白。”

箱子走上来,也给尚非打气道:“先生,您有了钜子令,就一定会把他们这些坏人彻底打倒的。这个世界的邪恶力量,需要公平力量的制衡。而您现在就是这个公平的力量。”

尚非的脸色变得很沉重,他突然冒出来一句:“大丑呢?他还是一直都没有露面?”

箱子摇了摇头说到:“他现在即使还活着,也不敢露面了。我听说他以前用枪顶住过尚贤的头,尚贤对他恨之入骨,早就扬言要亲手处理了他。”

他们穿过三圣宫,走过陆环卫生院,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黄色圣方济各教堂前边的那家陈胜记餐厅。箱子招呼餐厅老板过来,老板在前边带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近教堂广场白色罗马柱的小圆桌。他们坐了下来,服务员热情的拿着厚厚的菜单走过来,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向他们推荐招牌菜。

徐弱是第一次来墨港,十分兴奋,积极主动的抢过菜单,把能点的都点了一遍。点完菜,她才发现,尚非一直坐在凳子上,出神的望着教堂广场中间的,那个被围栏围起来的雕塑,陷入了沉思。他也许又回忆起了那晚他和几几闯过的那个婚礼,也许还在想能不能通过大丑,看看菲律宾到底有没有一个幕后黑手?

徐弱好像在雪山上见过这种状态的尚非,那时候的他,就像现在一样,脸上没有一丝生机。徐弱用手在尚非眼前摆了摆,大声地叫了一声:“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尚非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箱子说:“我们待会吃完饭,还是要再去一下警察局,我要亲自问问他们到底管不管这件事!?”他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徐弱,勉强的笑了笑,问到“陈皮鸭点了吗?很正宗的。”

徐弱灿烂的一笑,点点头,答道:“点了,点了,箱子说你好这一口,必须得给你点上啊。对了,你介不介意我问你个问题?也是你上次答应我的一个问题。”

尚非无奈的笑了笑,答道:“既然是我答应过的,那你就问吧。”

小护士嘿嘿一笑,把手支在桌子上,拖着下巴,脸上写满了认真,好奇的问到:“三个月前,您到底在雪山寺庙那棵菩提树下,悟到了什么?为什么从那天起,您就突然跟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就重新振作起来了呢?”

“嗯,你来看,”尚非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我用你借我的四翼无人机,拍摄到了什么?”箱子和小护士都凑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

一开始的镜头是一个特写镜头,一群蚂蚁在那里爬来爬去。“这个我知道,就是你让我捡起树叶下边的那个蚂蚁窝呗。”小护士指着手机屏幕说到。

尚非点了点头,“没错。继续往下看”。

接着,镜头不停的向后拉,屏幕视野越来越宽阔,地上出现了一只灰褐色的小鸟,正在低头舔食一只只的小蚂蚁。镜头还在不停的向后拉,这只小鸟正在享受她的完美午餐的时候,突然,一只雄鹰从天而降,又腾空而起,整个画面仅有大概一秒钟,小护士和箱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雄鹰的捕食动作就已经完成了。雄鹰吊着猎物在宁静的天空自由翱翔,雄鹰用两只锋利的爪牙撕扯鸟的翅膀,鸟儿毫无反应,献血一滴滴的溅在镜头上,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残忍的味道。

小护士和箱子看完视频,都愣在了那里。尚非带着几分伤感,说到:“我上网查了查,这只小鸟叫蚁鴷鸟,他们每年都要到我们待的那座雪山过冬。大雪封山后,他的食物有限,我们的寺庙每天都有师傅扫雪,他可以轻松的在菩提树下找到他的美餐。

在整个过程中,小蚂蚁很无辜,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任何危险,就成为了蚁鴷鸟的美餐,这对于蚂蚁来说,是从天而降的天祸。

但是,蚁鴷鸟也被蚂蚁同样的命运所支配,他没想到还有一只雄鹰在天空一直在注视着他,他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自己的命运根本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食物链的上层的手里。从古至今,皆如此!

所以,要做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就只能登上最高级别的视角,才能解救自己,解其他人!”

箱子和徐弱听后不停的点头,箱子自信的说到:“所以您才想通了,要用墨家会这个最神秘的zz,来站在最高、最隐秘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

“是的,我们一直不知道躲在这整个事件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父亲一直很自信,他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个神秘人的存在;二爷本来相信有个神秘人,可是“玉婚庆典”之后,也基本没有再管过这件事;只有大哥知道这个人,却至始至终都没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老三知不知道这个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神秘人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他看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我们对他却知之甚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视角层次不一样。

他肯定在哪里监视着我们白氏的每一个人,我们的行动,很可能我们的行踪都早已经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在我们心满意足的吃着全世界最美味的午餐的时候,低头做着全世界最容易赚钱的生意的时候,自以为天下太平的时候,他突然从天而降,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恰好在我们一起出海自我保护最脆弱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他就是视频里的那只恶鹰!

现在,我们就要以其人之道还致其人之身,利用我们的墨家会,站在无人机的视角,把这只凶残的恶鹰找出来,用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小护士听的很出神,不停的点头,最后直接振奋的鼓起掌来。

突然,飒飒一阵凉风吹来,树叶哗哗响个不停,一片乌云飘来,豆大的雨珠从天而降。

一男一女从外边用手抱着头,急匆匆的冲进了陈胜记搭着雨棚的走廊,恰好站在了尚非他们这一桌的隔壁。

尚非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一个是保养极好的黑紫色短发女士,如果不留意她脖子里深深的皱纹,外表也就是40多岁;一个是精气神十足的30多岁的小平头男人。

小平头男人一钻进走廊,就急忙跑到尚非他们坐的小圆桌旁,帮那位女士从他们的桌子上的餐巾纸盒子里抽了三张纸巾,很恭敬的递给那位女士。女士接过纸巾,高雅的举起纸巾,轻轻地沾了沾脸上的水珠,又环视了一圈,用十分生疏的粤语问尚非:“excuseme,麻烦问一下,这是陈胜记吧?”

尚非对着她礼貌性的笑了笑,点点头,答道:“是的。”

她也礼貌性的笑了笑,带着孩童般的那股兴奋劲,高兴地说到:“三十年了,终于又回来了。”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尚非他们的隔壁桌,尚非看到她也同样点了陈皮鸭、姜葱炒花蟹和椒盐大尿虾,这些都是以前尚非母亲的必点菜,尚非对这位女士似乎又多了一份亲近感。

尚非看旁边有了人,也就开始岔开话题,给徐弱介绍起墨港的龙环葡韵等知名旅游景点。很显然,徐弱最关心的还是吃的,她信誓旦旦的说要吃遍墨港,并且跟箱子和尚非兴高采烈的约好明天一大早就去官也街吃猪扒包。

屋檐下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广场上空空荡荡,八月初五街上偶尔有一两个打着伞的游客匆匆而过,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这是一个适合在床上酣睡或在街边发呆的午后。

尚非他们吃的正香。隔壁桌的平头男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给女士耳语了一番,他们站起身来要离开,平头男掏出钱包,拿出来一叠外币要买单,服务员却直接摇了摇头:“先生,我们不收比索,我们只手葡币或港币,人民币也可以。”

平头男很尴尬,他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本来没打算这个行程,可是我的老板实在是怀念您这里的美味,我们是抽出时间专程赶过来的。现在必竟在下雨,我们也很难找到外币兑换处,您看我们能不能多给您一些比索,请您帮个忙,行不行?”

“对不起,先生,我们老板有要求,我们只手三种货币。”服务员一副冷冰冰事不关己的样子。尚非这才注意到,这名服务员他似乎似曾相识,看着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而他服务的态度和方式也暴露出他显然是一名新手。他竟然不会转个弯,先多收下一些平头男的比索,然后自己有空了再去兑换处兑换葡币,这样既可以满足顾客的要求,自己又可以小赚一笔差价。

平头男看服务员如此刻板不通情理,头爆青筋,横眉怒眼,立马火冒三丈,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米粒都被从桌子上震了起来,大声咆哮道:“叫你老板来!”。服务员应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二话没说,低着头转身就溜了。

那名紫发女士看服务员在巴台已经拿起座机,准备报警,立马温柔的请求尚非的帮忙:“先生,您看我们大雨中能坐在一起,也算是缘分。不知道您是否有葡币,可否帮我们换一下比索,我们一百比索换您一葡币。”

还没等尚非点头,箱子就已经站了起来,急忙答道:“你是说100比1吗?”

紫发女士大方的笑了笑,看着箱子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是的。”

箱子急忙掏出钱包,爽快的问:“你换多少?”

紫发女士拿起菜单一看,“390葡币,我们给您4万索币,您看可以吗?”

箱子眼睛放着光芒,急忙从钱包里掏出来400葡币,塞给这位女士,正当箱子打算从平头男那里接过4沓厚厚的索币,尚非抬头看了看箱子,突然插话道:“算了,我们都是萍水相逢,既然您这么大方,我们也就尽尽地主之谊,这顿饭我们请您了,这位女士,墨港很小,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紫发女士浅浅的向尚非点头致谢,她欣然接受了尚非的好意。她又重新把服务员叫了过来,让平头男给服务员道歉,平头男乖乖的鞠躬、认错,女士严厉的对着平头男训斥:“不要以为这里是菲律宾,这里是墨港,在人家的地盘你还敢这么横,迟早要吃大亏。”平头男士刚才的威风仿佛顷刻之间就荡然无存了,只知道不断地点头认错。

尚非看到服务员心满意足的样子,他猛然想了起来。他就是那天在隔壁教堂举办婚礼的那名新郎官啊。他原来可是白京酒店的荷官啊,他记得清楚清楚,当时回去还专门批准了他的假期,可是短短半年多为什么却成为陈胜记的服务员了呢?

尚非很是纳闷,便找个话茬,开口问服务员:“你看,人家都给你道歉了,这下满意了吧?”服务员嘿嘿一笑,像极了当时在圣方济各教堂举办婚礼时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憨态可掬。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尚非旁敲侧击的问他。

服务员一边收拾隔壁桌上的碗筷,一边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答道:“是的,原来我是在白京酒店上班的。前段时间,我们换了个新老板,有很多丑闻,据说以前业务能力还可以,但是现在整天只知道围着老婆转,根本不理会公司管理,D收每个月都下降的厉害,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差,股票跌的一塌糊涂,现在只能靠裁员减少开支了。我们又没啥关系,第一批就被裁掉了,我家就住在隔壁,跟这里的老板比较熟,只能先在这里帮帮手喽。”

尚非叹了口气,继续问到:“现在裁了多少人了?”

“听说有几万人了。现在是人人自危,都在为自己找后路呢,有关系有背景的就去其他D场了。听以前同事说,公司很快就要破产了”

尚非无奈的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他为白氏集团这么快就陷入了沉沦,内心感到深深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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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曲欢歌作罢竟换你泪如雨下满世尽是浮华为何唯你嗓音沙哑她是在英水之乱中投敌的新任青丘女帝,一席白裙手执长鞭,清脆的铜灵声中二十五位神界之子魂飞魄散;他是年少有为的清明神界共主,英水之乱中灵髓腐化重归舞夕(青丘圣木)洗涤进化,他将她一人至于千军万马之中,可他不曾想到,原来她怜悯众生的骨子里的刚毅和残忍超乎他的想象。他叫夙轩,她叫雪妺,人界再一次的相逢,终究是时间抵不过爱,六千年的分离,终究还是让他们重新相遇,可一切都不是夙轩所想的样子,他终于知道,原来当年本不该将雪妺一人留下,这样的成长是多么的不可控……所以,人界该谁来救,雪妺该谁来救?重回神界无数的迷雾出现在前方,无数的唾骂声让雪妺心力憔悴,她本不该这样的啊…她从来都是为了苍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