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
“你走吧。”男人冷冷地对以一个失意体前屈的姿势跪倒在地上的女子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女人充满怨恨地说,“为什么……”她流着泪大吼,“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何尝不想给你机会!”男人飞扑过来,四肢找地,表情十分狰狞,“看看啊……看看你这幅因为嫉妒而扭曲的样子……”
女人:“明明是我先来的啊!为什么就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呢?”
男人悲愤地说,“我是想让大家都幸福啊!不要再说了,你走!”
噗……霍锦鲤把刚喝到嘴里的苏打水又喷了出来。
“喂!”面前的女人正回忆得起劲,没想到霍锦鲤来了这么一出,火冒三丈:“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嘲笑我!”
霍锦鲤连忙拿起纸巾把桌子擦干净:“刚才不小心呛了一下……您继续……”
男子抚摸着她的脸:“达令,假如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再后来,”名叫白婕的女子说,“他以公司的资金周转名义借了我2000多万,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骗财骗色……”霍锦鲤思索着,“为什么都这个年头了还是有这么多人渣?”
“人渣其实有一定的社会因素。”眼镜一副我见的多了的表情,“男人这种生物就和掉在地上的薯片一样。”
“什么意思?”霍锦鲤问。
“要是赶紧捡起来洗洗,就还能吃,”眼镜说,“要是你还落井下石地踩一脚,那可就真的变成渣了。”
我没想到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来……
霍锦鲤心想,她冷笑着说:“看来你就是被踩过?”
“您可别侮辱我,”眼镜一脸欠揍相,“我只喜欢我的二次元老婆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
“你给我滚出去!”霍锦鲤被眼镜恶心到了。
白婕哇地一声大哭:“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惨啊!?”她表情悲愤,手脚冰凉,浑身发抖:“我现在的内心简直悲痛欲绝……”
卷毛实在受不了了,溜到隔壁拨通了电话:“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儿过来啊……”
“咋了?”麻袋男正躺在白色的甲板上享受阳光。
他不戴麻袋的时候样貌还是很帅的,可惜事务所的几个人现在都看不到。卷毛听到话筒里说:“等一下等一下啊……我这里有点急事要处理。”然后转头对着身边的女性说:“亲爱的,帮我把防晒霜拿过来涂上。”
女子开心地说“好”,然后转身一扭一扭地跑进了船舱。
“你在哪呢?”卷毛一脸黑线。
“夏威夷……你知道吧,我怕晒,这次是被别人硬拉过来的。”麻袋男说,“我查过,那小子有点小钱和一些狐朋狗友而已,没什么难搞的人脉。”他翻了翻手机,“对了,我花了好大劲才让客户自己找上门的,所以行动时随便出手,别死人就行。”
“这么严重?我们什么时候变成暴力犯罪组织了……”卷毛吐槽道。
“你可别逗我笑啦。”麻袋男一边享受着身后美人的葇荑轻抚一边毫不留情地戳穿:“洗钱、倒卖违禁药物、开车撞人、私闯民宅……随便一件都够你坐牢的哦。”
“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卷毛无奈,“真的?这次怎么折腾都没问题?”
“我巴不得送那家伙进监狱。”麻袋男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你有血海深仇……”卷毛说。他挂断了电话。
当他从屋里出来时,客厅的两人已经和客户谈好了委托。
“收费是300万……预付50万,打进这个账号,”眼镜把卷毛拟好的合约递给白女士,“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我们在追踪过程中,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并且会在规定时间内找到目标。”他把笔递给白婕,“如果您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也可以提前告知我们,这样对您也有好处。”
“好。”白婕签完字,站起来,她的眼圈还有些红肿,“还……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您觉得和此事有关,就说。”眼镜回答。
白婕想了想,走到霍锦鲤身边,耳语了几句。霍锦鲤顿时一脸惊恐的表情。
白婕走后,眼镜问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估计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渣男手里了?”卷毛喝着咖啡说,“被拍了果照?”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霍锦鲤忍不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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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婕从15楼下来,走到停车场。她拿出化妆镜补了个妆,然后掏出手机拨通。
“喂?在家吗?”她问,“我联系到那家事务所了,应该能把事情办好。”
卷毛在15楼的玻璃窗前盯着客户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霍锦鲤喝了口茶,问:“这回的工作,咱们应该怎么干?”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卷毛问。
“我哪天工作不积极了?”霍锦鲤翻了个白眼儿,但是一看到二人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她连忙说:“哎~别这么较真儿嘛,我觉得……干点助人为乐的工作也挺好的。”
“你别以为上次帮了别人,以后的工作也都是帮助别人,”卷毛说,“我们为了完成实验所接的许多委托都在违法的边缘,甚至有些时候就直接是在触犯法律……”
“也就是说我上了贼船了是吧?”霍锦鲤问。
“总感觉你今天不太正常,”眼镜说,“好像那两千多万是骗得你的钱一样。”
“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霍锦鲤看到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知不知道这种渣男的存在多恶心人!”
“说得和你遇到过似的,”眼镜挖了挖鼻孔,“事实上你连那个男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你了解他?还是了解那个白婕?我看你连你自己都没了解。”
“到底要怎么做,要看老板怎么说,”眼镜走了两步,突然以一个谄媚的表情舔了上去:“你说是吧老板~”
“你今晚上没房子哦。”霍锦鲤说。
“你别忘了我住你们家楼下,”眼镜扶了扶眼镜,“我要是不得好死,也是在你下面不得好死……”
霍锦鲤抄起一个靠枕就扔了过去。
“要我说,其实我也觉得这个任务接的太仓促,”卷毛没理会打起来的二人,“还没摸清这女人的底细,就答应了她的委托,我觉得不太安全。”
“怎么就不安全了?”霍锦鲤生气地说,“就因为她说遇上了渣男,所以你们两个花花肠子觉得自己感同身受,被侮辱了?”她有些气愤,“阿虎,你来评评理!”
阿虎站在一旁比手语:“我支持正义。”
“怎么连你也这样啊!”霍锦鲤捂着脸:“绝望了!我对这个没人性的男权社会绝望了!”
“行了行了,”卷毛劝她,“反正也是接了,既然你觉得行,那就行,好了吧?”他看了看时间,“我得去接个朋友,你们两个先把过去一周的实验数据整理一下吧。”
说完便出了门。
霍锦鲤和眼镜最近一直在深潜梦境中锻炼自己的操作能力,现在基本上有了自己的一套作战模式,并且在变数不大的情况下能做到信手拈来。最近他们多的工作是“整理数据”,倒是也没什么难度,就是分析模型、场景和受试者脑电波的强度之间的关系,说起来,打扫卫生之类的杂活反而越来越少去干了。
霍锦鲤明显不想和一个人渣&一个叛徒共处一室,于是她摸了几分钟鱼后就收拾了一下书包:“我先撤了。”
“……”眼镜和阿虎面面相觑。
环海市是第8区的重要港口城市,每年,有数不清的货物通过这里流通进全区。而她所拥有的机场,同样是人员和货物运输的重要枢纽。
卷毛驱车来到了环海机场。他停下车,走近接机口,目光停留在手机的短信上。
“10:34到站。”
他盯着出口,还有10分钟。
当他看到自己的目标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向来人挥挥手:“这边。”
车上。
“没想到您还是这么爱晚点啊。”卷毛说,“晚点都快要成为被动技能了。”
“没办法,”坐在后座上的是个中年女士,“习惯了就好,我也不是想晚就能晚的。”
“所以这次直接就晚了一星期?”卷毛把车窗开了一条小缝,他觉得有些热。
“我这次出门是和自贸联(自由贸易联盟)那边去谈判的,你懂的吧?”女人说,“还没谈妥就接到家里的消息,他们安插在第8区的商业间谍在秘密接触小祺。”
“呵,”卷毛笑了笑,“我还以为我是全公司最后一个知道林大少在和自贸联勾搭的。”
“先别说这个。”女人说,“那狗东西现在滚到哪儿去了?”
“夏威夷,涂防晒霜。”卷毛说,“比您过得可轻松多了。”
“哼,自己的孩子都不惦记……”女人点了一支香烟,“不介意吧。”
我介意有个锤子用你都点着了……卷毛没吱声,后排座上这位可是灵武集团的董事局主席,自己敢多BB一个字还不把自己绑了沉到东海大陆架……
“报纸,你自己看。”卷毛换挡的工夫递给了她,“旗下的新闻部门现在被林公子插手了?”
女人接过报纸仔细看了看经济板块:“灵武集团董事局股权或出现变动……建议减持。”
“啪”地一声,一张报纸从车窗内飞出。卷毛惊魂未定地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人。
“真是疯了……”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埋进土里这狗娘养的就敢干出这种事来……”
那不是您亲儿子吗?卷毛脸上露出了十分滑稽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在这时候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