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回来。回到她朋友们所在的城市。也许他们是她的朋友,也许只是一个词。但是他们呼唤着她。于是她就跑了。
……
[旅馆老板等级18!]
[获得技能-免疫:获得酒精!]
[获得技能-快速恢复!]
伊布不知道她睡着了。她抬起头,意识到自己正坐着。黎明已经来临,但她只睡了一会儿。
天空仍然大部分是黑暗的。但阳光照亮了草原。舞动的影子。扭曲的火焰。
火。
巨蚁族正在焚烧死者。所有人。他们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柴堆,并点燃了它。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烟从旅馆中散开,但是伊布的眼睛仍然在燃烧。或者也许只是因为她的悲伤。
工蚁的尸体不见了。有时候,当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士兵就把它们拿走了。伊布问一只幸存的工蚁——罗宾——它们去了哪里。他告诉她,她不想知道。
她不敢多问。甚至罗诺。他整个晚上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现在他站在山上,凝视着几百米外的一个大形状。
伊布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他轻轻地转过头,继续往下看。伊布凝视着这个红色的,细长的生物,它活在死肉里,带领着一支死亡军队。它仍然被砍倒它的哥布林包围着。
但今天早上吞噬者的尸体有些不同。他看起来……很消沉。伊布低头看着哥布林在他周围盘旋,然后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它们……吃吗?”
“是的。”
她的胃翻腾起来。但罗诺并不为所动,哥布林们也是如此。他们撕碎了吞噬者的红色身体,把他撕成碎片,喝了那些液体,然后——
她看不下去了。伊布回到她的旅馆,在外置厕所呕吐起来。至少它还站着。它需要修理。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修理。
她坐在兵和其他巨蚁族建造的马桶上,双手抱着头。她还是那么疲惫。她宁愿放弃一切去睡觉。但是睡眠是一种奢侈,她欠了一个痛苦的债务。
要事第一。她的……升级版。是的,她升级了三次。是不是很多?可能吧。她有了新的技能。
他们是[旅馆老板]的技能。它们毫无价值。垃圾。
“该死。”
是的。伊布瞥了一眼外置厕所的木墙。比废话还少。这就是她当时对自己技能提升的感受。
当她的朋友们都死了的时候,我觉得升级是不对的。用杀戮来换取更强大感觉是错误的。但是伊布对此无能为力。她想呕吐,或者在外置厕所的墙上打个洞。她差点就做到了,但是她自己停了下来。
伊布走了出来,站在罗诺旁边。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昨晚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有多少?”
他看着她,伊布不知道他是否会撒谎。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
她听着数字。当它们只是数字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糟糕。但是当她凝视着尸体的时候,这一切太可怕了,以至于没有人去数。
2.只哥布林躺在草地上。太多了。即使在吞噬者临死前,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人。
选择救她的32只工蚁中,只有4只留了下来。罗宾、加里、贝尔格莱德和阿南德。他们躺在她的旅馆里,或者支着身子坐着,伤口上盖着某种粘乎乎的红色物质。巨蚁族几乎没有医药,但他们很顽强。他们会痊愈的。
在伊布的旅馆附近死亡的人不到一百人。太多了,但是在城市里情况更糟糕,至少罗诺是这么告诉她的。
“在巨蚁巢穴被动员起来之前,超过八十名卫兵和将近200名平民丧生。”
她甚至不知道城里有这么多的守卫。但是他们有治疗药水和盔甲,而且----那只是一个数字。
“有多少巨蚁族?你们的人……?”
“六十五只工蚁和四十七个士兵。几乎有一半的人受伤,但损失很小。”
“……真的吗?”
他耸耸肩。
“这是一个很小的代价,如果我的前任没有犯错的话,代价会更小。如果我们与城市守卫队并肩作战,我们就能在不承受如此多损失的情况下将亡灵们击退。”
“那你为什么不呢?”
停顿一下。
“黑格斯认为女王必须受到最高的保护。他把所有的士兵撤进巨蚁巢穴,而她则完成了阿纳斯塔斯的仪式。”
“那是什么?什么仪式?”
“让我复活的过程。”
“哦。”
罗诺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接着说,一手列出了他必须做的事情。
“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必须向城市作出赔偿。巨蚁族没有遵守他们的诺言。我们必须重建,在废墟外设置障碍。”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你是新来的巨蚁大臣?还是黑格斯仍然保留着那份工作。”
“他不。”
罗诺摇着头,看着一个士兵拖着一具尸体走向燃烧的大堆。
“黑格斯是个傻瓜。他几乎毁掉了巨蚁巢穴的城市,我们在这里的地位和整个大陆的地位,还有……其他资产。我很快就会处理他的。”
有一会儿,伊布和巨蚁族人看着尸体燃烧。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罗诺默默地看着。
“是的,很多事情。”
“罗诺?”
“什么事,伊布?”
“你是怎么回来的?”
“这被称为巨蚁之祭。这是蚁族的蚁后可以进行的一个过程。它能让死者重生成一个新的身体。”
“哦。”
伊布想了一会儿。
“好吧。我明白。我想。那么……这是否意味着你可以让其他死去的人复活?”
“其他人?啊,你是说那些曾经是工蚁的个体。不。”
“为什么不?”
他犹豫了一下。
“事实上,只有巨蚁大臣才会被认为……值得付出这样的努力和时间。此外,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有后果的。我在每一个职业中都失去了十个升级。一个相当大的挫折,虽然我的新身体对我的能力的影响相当大。我的女王花了将近三个星期的时间,没有休息,才恢复了我的生命。”
“工作量很大。”
“还有其它材料成本。蚂蚁的巢穴不能支持这样的行动超过一次或两次。其他的……”
“我明白了。”
它几乎没有受伤。差不多。但这只是心脏上的又一个伤口,流血不止。
“他们死得很安详。我从来没有想到会仅仅是这样——他们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本来面目。因此,我尊敬他们。”
“谢谢。”
这一次,罗诺似乎不知道如何回应。伊布看着他。他和以前一样,只是不同了。
“新身体是怎么回事?升级了?”
他点点头。
“巨蚁大臣从来就不是专门负责特殊行动的。此外,人们认为工蚁的形式将允许巨蚁大臣融入,以减少在战争时期被暗杀的危险。这种新形式将大大提高我的能力。”
“两只胳膊总比四只好吧?”
“是的。我行动更快,更灵活,并且在身体结构上有一些变化,而不是融入其他的巨蚁族。旧式的四臂设计效率低下。这个新身体会更好地为我服务。”
“更强,更好,更快,更强,是吧?”
“是的,大体上是正确的。”
“好吧。”
罗诺看着她。伊布知道,即使他没有学生跟着她。从那天晚上起,他就没有让她离开过他的视线。她太累了。
“谢谢你救了我,真的。”
“没什么。”
“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是的。”
她看着他。还是老样子。然后她看了看她的旅馆。她看着那块破木头,看着那些暴力的痕迹,看着一只名叫奈特的工蚁死去的地方。她看着死者和士兵。她记得有一个半精灵,一个牛头人,一个痴迷于象棋的龙人,还有一堆笑脸。
罗诺看到伊布向后倒。他试图抓住她,但她重重地回到柔软的草地上。
“格里芬小姐,你没事吧?”
罗诺盘旋在伊布身上时,伊布空洞地笑了笑。她举起一只手,让它落下。
“我要躺一会儿。”
她躺在草地上,哥布林们在享受美食,她听着火烧的声音。
伊布哭了。
……
第二天晚上,索尼亚发现了死去的狼人。他们躺在倒下的地方,八个战士手持长矛和弓箭,其中一个战士手持晨星。每个人都被砍了一刀。
她盯着尸体看了很长时间。它们已经开始腐烂,绿色的发光苍蝇正从血淋淋的伤口中爬出来。她什么也帮不了他们,但索尼亚还是逗留了一会儿才继续跑。
她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但是每次她转过头,她什么也没看见。
……
维多利亚坐在冒险家公会里,听着雅典娜和公会主席争论。她恍恍惚惚地盯着缠着绷带的手腕,感觉到腿上有愈合的伤口,身上又热又痒。
即使过了一天,耶雷弗仍然保持沉默。街上仍然很繁忙,人们还在说话。但那是一个不同的地方。死亡和破坏已经造成了伤亡,人们仍然在哀悼。
但他们幸存了下来。他们都因为经历磨难而变得更加强大。维多利亚现在是一名战士,在她的[猎人]职业中获得了几个升级。这真是太好了,尤其是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升级了。
但是她还是很累。她从办公桌上听到的最新争论让她很烦恼。
“我希望那些应该为释放不死生物负责的人类能对此负责!”
那是雅典娜,城市守卫队长。维多利亚认识她,即使不是亲自去,也是因为她的名声。她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在与亡灵的战斗中,她拯救了无数生命。她的声音很粗糙,现在每隔几个字就咳嗽一声。
回到过去,古老的血液,龙的孩子。
维多利亚想了想,但没有大声说出来。雅典娜吸入了火焰来阻止这些不死生物。她是个英雄。但是她错了。
“所有进去的冒险家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他们没有能力偿还任何人。他们已经受够了。别去管他们。”
她是Lsicor冒险家公会的会长,是一个长着暗紫色鳞片的老龙人,当Jenny停下来呼吸时,她也是Rosalina的祖母。龙人队长咳嗽了几声,怒视着老龙人,但她并不为所动。
“他们什么都不。指责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当他们自告奋勇去考察废墟时,委员会很高兴。这对他们和我们的影响一样大。”
“安理会希望有人对此负责。如果不是冒险者,那就是公会。你自己选择。”
维多利亚畏缩了一下,但她的祖母只是叹了口气。
“顽固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想推这个——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跳了起来,试图把一些文件翻来翻去。她的祖母提高了嗓门。
“带雅典娜去见那个冒险家的领袖,她非常想责备她。让她在那里陈述她的观点吧。”
这显然不是雅典娜所期待的。当维多利亚在角落里探出头来时,个子较高的龙人犹豫了一下。
“嗯,嗨,跟我来,守卫队长。”
她带着雅典娜穿过走廊,来到公会为受伤的冒险者保留的一个地方。和大楼的其他部分一样,它很小,一次只能容纳一个冒险者。里面挤满了人。
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当门打开,露出那个孤零零的住户时,雅典娜屏住了呼吸。
一个人坐在一张白色的床上,茫然地望着窗外。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耶雷弗天空晴朗。这是冬天,有点冷,但是冬天还没有到来,伊娃·拜尔斯没有注意到气温的变化。
她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真的。
她脸上的一半皮肤已经被扯掉了。她长长的金发参差不齐,白皙的皮肤剪得斑斑点点。她两眼空空地盯着窗外,坐着什么也不看。
当他们把她从盔甲上割下来的时候,她的盔甲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即使是现在,维多利亚还记得那个人类女人的尖叫声。但是现在她沉默了。好不了多少。
“人类。”
伊娃没有动。她眼睛都没眨一下。雅典娜喊了几声,但伊娃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守卫队长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要试图摇晃她,你最好还是放弃吧。她没有回应。”
雅典娜转向年长的龙人,维多利亚把枕头重新放在伊娃周围,尽量不去碰那个人类女性。她避免了空洞的凝视,就像雅典娜和奶奶小声说话一样。
“她没有钱,也没有别的东西。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废墟中丢失了。她的同志们,她的骄傲,她的健康,你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好上尉?”
雅典娜怒视着那条年长的龙人,嘴唇紧闭,尾巴抽打着。
“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必须有人去。但我不认为她或任何一位冒险家有足够的钱来支付这些成本。”
雅典娜回头看着伊娃。这位冒险家安静地坐在床上,背挺直,双手交叉。脸上有疤痕。
守卫队长摇了摇头。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卡洛斯正在巡逻任何不死生物,而其余的守卫正在重建。她不得不查阅伤亡人员名册,专注于重建城市,为委员会解决巨蚁族问题。
她转过身去。在这里浪费时间和一个比她年长三倍的龙人争论是没有意义的。雅典娜大步走开,只转了一次头。
伊娃凝视着几英尺之外的蓝天,一千英里之外。雅典娜盯着她空洞的眼睛,然后离开了。
……
第三天,索尼亚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有一只大眼睛和一把弯曲的剑,她知道她的名字。她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跑。这个面带奇怪微笑的冒险者在她身后消失在远处,索尼亚怀疑她是否杀死了狼人。
她继续跑着,想着该说什么,该怎么道歉。那天晚上,她焦急地睡着了。等待归来,让一切回归正轨。
……
博阿滕坐在旅馆的屋顶上,眼睛同时盯着空荡荡的东西。在他下面,伊布用锤子敲打着,用木板把破碎的窗户盖住。当他第二次在墙上开洞时,她禁止他帮忙。
他不是故意的。但另一方面,他也是有意的。博阿滕的一部分人知道,这是获得缓刑的唯一途径。他想要一个。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停下来思考。
骷髅坐在屋顶上,凝视着空旷的平原。从这里他可以看到远处的耶雷弗。据伊布说,从这里看,这座城市似乎是完整的,而且正在迅速重建。但是就像旅馆周围的地区一样,战争的痕迹依然存在。
战斗。博阿滕仍然记得吞噬者,仍然记得无数的敌人,只有战斗的纯粹快乐和保护伊布安全的需要。这是一次光荣的解放。
而且太短了。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有了升级的机会,这样一来,他就变得更加优秀了。更多的是他自己。他可以思考,行动,感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等级。
等级11。
那就是他。那是……八次升级?是的,一个巨大的飞跃。但每一个都是他应得的。博阿滕那部分思考和记忆中的人想知道,这是否是因为他把这个大个子的偷肉生物打伤得如此严重。这件事,还有他杀死的无数兄弟们,都已经做到了。
他想知道这只小哥布林到底升了多少等级。她的部落获得了多少升级。这是毫无意义的,然而却不是。他为什么要关心哥布林的等级呢?除非她是个威胁,否则就毫无意义。
但是博阿滕的一部分人对此感到疑惑。正是这部分在战斗之后苏醒过来,因为他已经获得了这些升级。他已经开始思考了,这本身就是一个谜。当然,这是一个受欢迎的问题,但仍然令人烦恼。
现在他可以问他为什么服从了。现在他可以把伊布看作一个人,而不仅仅是一个大师。现在他可能会想……
红色的宝石在他的骷髅手中转动。博阿滕可以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魔力。他把它从皮肤的生物身上拿下来,又把它拔了下来。它拥有强大的魔法。它很害怕,他很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会如何使用呢?他应该使用它吗?他应该把它给伊布吗?
不。是的。也许吧。事情不再那么简单了。博阿滕研究了这块宝石。它是红色的,比深红色更深。干涸的血和死亡的红色。他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他不知道它的孪生兄弟去了哪里。但是一个就足够了。
需要……到底需要什么?博阿滕不确定。但是他开始明白了。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他会及时知道的。如果他有更多的等级,他会明白更多。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也许他会想得更多。也许他会问更多的问题。然后当他升级到足够的时候——
“嘿,博阿滕!把你那瘦骨嶙峋的屁股挪过来,帮我把这东西抬起来!”
下面传来一个声音。他的主人。或者是情妇?他曾经有过一个主人。法师叫佩特。但是他不再是大师了。伊布是大师吗?还是情妇?或者她两者都不是?另一个问题。
他有那么多。但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它们,伊布又开始大叫起来。
博阿滕没有叹息地站了起来。骷髅没有叹息。但是他看着手里红红的眼睛。她不会想要的。她会把它拿走。因此,他考虑了一下该怎么办。
他小心翼翼地,非常小心地张开嘴,把宝石放进去。这很简单。一点粘稠的焦油被用来修补旅馆的屋顶,它可以被保存在他的颅骨中空,那里通常保存着大脑。这样就没人会看到了。
这是他战术家的一面提出的建议,其他人都同意了。在博阿滕从屋顶跳下之前,他确保宝石被牢牢地藏好并固定在原位。很明显,他现在更强壮了。强壮到可以帮助伊布将木板固定在合适的位置,同时她随意地把钉子钉进木头里。
更强大,是的,更有意识。但是这会导致什么呢?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博阿滕第一次提出这些问题。这是他第一次好奇地想找出答案。
他眼睛的蓝色火焰中闪过一丝深红色的光芒,只有一瞬间。
……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多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就像昨天和前天一样。当然,对于每个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来说,它们都是重要的东西,认为自己很重要。
在平原上他的藏身之处,佩特拖走了另一具他设法从火焰中救出的尸体。这是一个努力,使他们到目前为止,但值得。他把食尸鬼的无头尸体靠在墙上,研究着占据了大部分泥土洞穴的死去的地穴领主。他兴高采烈地微笑着,就像一个孩子正要打开一件礼物。
一个人类女孩,一个小偷,蜷缩在一条小巷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去哪里偷。如果不死族杀死了城里所有肮脏的蜥蜴和混血毛皮动物,她也不会在乎。她饥肠辘辘,孤身一人,绝望无助。
遥远的北方,伊利莎白对着空气说话。她在斥责某个看不见的人,或者可能在和他争论。另一个演讲者对她咆哮,而她则斥责他。伊利莎白在研究北方大陆的地图,然后是世界的地图,伊涅斯闷闷不乐。她想着,一只手指轻轻地敲着嘴唇,一只脚踏在地上。
卡洛斯在这座城市巡逻。黑格斯颤抖着跪在他愤怒的女王面前。加里亚一边送货,一边想着她的朋友到哪儿去了。还有更多。更多的人过着自己的生活,用大大小小的方式塑造世界。
但是有一个女孩跑过草地,疲惫不堪,筋疲力尽。她已经跑了四天,穿过草地,沿着鲜有人走过的道路向北跑去。她带着愤怒和绝望离开了。第四天,她回来了。
……
第四天,索尼亚回到了耶雷弗。她在那儿停了下来,盯了一会儿。她漫步进入城市,闻到烧焦的肉体,走过被摧毁的房屋,听到那些哀悼死者的声音。她躲开了向她和其他人扔来的石头和垃圾,来到了冒险家公会。
她问起她的朋友。她问起了希拉、陶洛斯、杰拉德和巴赫。她听着,感到世界渐渐远去。
龙人接待员把她带到一个有一张小床的小房间。她打开门,索尼亚挨着伊娃坐了一会儿。另一个女孩的眼睛是空白的,她抓着她脸上的疤痕。
过了一会儿,索尼亚站了起来。伊娃没有提前通知。女孩走出了公会,离开了城市。她朝废墟走去,发现入口被封锁了。二十个巨大的蚂蚁人站在一堵土墙前,阻止进入。
她看着他们,直到他们受不了为止。索尼亚离开了废墟,穿过耶雷弗外面的长草。她一直走,直到迷失在草丛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
索尼亚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只哥布林跟着他的同伴从草丛中飞出来。她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块慢慢向她移动的大石头。她继续往前走,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
她没有哭。她没有发怒。她是空荡荡的。空虚成了她。
她呼吸的空气里充满了内疚和悲伤。死神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索尼亚走着,几乎没有思考。
当一切都太过分时,索尼亚停了下来。哥布林从他身边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子,移动的石头悄悄地爬上哥布林和人类,没有引起注意。
索尼亚深吸了一口气。她站在草原上尖叫着。哥布林们捂住了耳朵。那块移动的巨石猛地一动,开始往后退。
皮革质的大鸟惊慌地从草丛中飞出来。他们飞走了,哥布林跑开了,岩蟹飞快地跑开了。这声音穿透了空气,传播了英里,使路上的旅行者抬头仰望天空。
索尼亚尖叫着,直到再也无法忍受。她疯狂地捶打着地面,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不停地尖叫,直到她的身体再也不能尖叫为止。
然后索尼亚停了下来。
她的喉咙生疼,咳嗽,还有血的味道。索尼亚不得不啜饮她买的一种治疗药水,才能安然无恙地呼吸。
她绝望地继续走着。索尼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脸朝下摔在地上。她在那儿躺了一会儿。空空如也。
过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索尼亚没有理会。
她躺在地上,咒骂着。她诅咒蓝天、耶雷弗市民和冒险家。她诅咒不死族,那个杀死她朋友的怪物。她诅咒那些死去的神,那些她曾经认识的神,那些她现在居住的世界和她来自的世界。她诅咒一切事物,尤其是她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这次索尼亚听着,坐了起来。
她用一把草擦了擦脸,环顾四周。晚上好。她饿极了,迷路了。但是当她朝耶雷弗望去时,她看到了一座山上的建筑物。当索尼亚走近时,她看到那是一家旅馆。
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它也经历过死亡和战争。这旅馆有些地方裂开了,有些地方裂开了。地面上有些地方翻动起来,泥土翻倒,草被践踏。后面的一个厕所有一部分被砸坏了。
一切都匆匆忙忙地修补好了。索尼亚笨拙地盯着钉在一起的木板。他们谈到了生活,而她正在挨饿。
她抬头看了看旅馆上方的招牌。
流浪旅馆。就像这座建筑的其他部分一样,上面的字被刮得到处都是,绿色的血迹已经干了一部分。
可是旅馆还在。它把索尼亚拉向它,虽然她说不出为什么。这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也许是个吃饭的地方。或者只是一个等待痛苦消失的地方。
可以的。
索尼亚把手放在门上,犹豫了一下。她凝视着那座毁了一半的建筑物。然后她转过身去。
不是在这里。还不。她的心仍然很痛,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更不用说平凡的陪伴了。索尼亚转过身来,没有理会她的胃。她是空荡荡的。
她沿着斜坡往下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许是北方。也许哪儿也不去。她只好逃跑。跑啊,跑啊。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停留的了。
索尼亚拿出她的iPhone,打开了它。她开始走路,然后慢跑。她走了十步后,一个声音使她分心了。
她的电话开始响起。索尼亚盯着它。慢慢地,她按下发光的绿色按钮,把手机举到耳边。
“喂?”